蘇胤沒有立即去看蘇櫻兒。


    蘇櫻兒也並未因為蘇胤的舉動而有任何的動作。


    她隻是依舊將小手放在男人的衣袍上,等男人想清楚。


    靜妃在一旁也不由得詫異。


    皇帝怎麽會對六公主的態度判若兩人。


    如果真的像傳的那樣,六公主是皇上心尖兒上的公主。


    皇上怎麽會突然對六公主如此冷淡。


    也算是自小一起長大,靜妃仔細一想,其實也不難猜出皇帝前後態度為何變化如此之大。


    再加上剛才六公主的做法,更讓靜妃聯想到皇帝對六公主的寵愛,隻不過是一時興起。


    即使不是一時興起,也說明,皇帝根本就沒有在乎的人。


    他在乎的不過是自己罷了。


    靜妃突然有些悲哀,皇上心裏沒有任何人,甚至可能沒有她和辰兒的一席之地。


    又想想,覺得帝王本就是無情。


    她能將皇帝請來,已經算是莫大的榮幸了。


    聽說二公主病的這幾日,皇帝除了派人慰問,壓根就沒過去看過。


    二公主是誰啊,那可真是皇帝打小寵到大的公主。


    他真正的掌上明珠啊。


    可是現在……


    靜妃越發覺得悲涼。


    蘇胤不得不低下頭,去看小家夥,小家夥依舊是上次見到的摸樣。


    乖巧得不像話。


    看著她那一雙小手,他不自覺地想起小家夥上次就是用這雙軟乎乎的小手,給自己按摩。


    最近沒有小家夥在身邊按摩,他這心裏確實空落落的。


    可是,他一直沒去看二公主,就是因為二公主染了天花。


    他也不是貪生怕死之人,隻是自己身為一國之君,舉國上下,那麽多雙眼睛盯著。


    其他國家也虎視眈眈,真的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要是他出點什麽事,舉國來犯,他們天元國定會麵臨著內憂外患的困境。


    到時候,受苦的還是百姓。


    民不聊生,是他萬萬不願意看見的。


    先祖不惜犧牲上千萬的將士,血流成河,才換來如今安定的局麵。


    怎可因為自己一時的疏忽害了舉國上下無辜百姓。


    到時候,他就是死也不能安心呐。


    蘇櫻兒輕輕扯了扯,企圖讓蘇胤說句話。


    蘇胤看著這個睜著清澈大眼睛的女兒,還是心軟了下來。


    但他還是保持著最後的一點理智:“櫻兒,你不是在貴妃宮裏,怎麽出來了?”


    意思是,你不應該出來,你應該待在貴妃宮裏。


    蘇櫻兒表麵被這句話給整懵了,實際上清楚得很。


    這個老皇帝,竟然是怕自己出來到處亂跑,跑被傳染啊。


    蘇櫻兒“不解”:“父皇,我昨兒就迴自己宮了,貴妃娘娘那裏櫻兒迴不去了。


    二姐得了天花,想來是母後怕傳染,封了宮。”


    當然,肯定貴妃宮裏作為源頭,是作為重點關注的對象。


    這些話都不用她說,皇帝都應該知道。


    蘇胤果然聽明白了些,不禁有些懷疑皇後的能力。


    皇後就是這樣封宮的?


    六公主竟然能從貴妃宮裏出來,不是應該第一時間就封宮?


    怎麽還能亂跑?


    這要是傳染了更多的人怎麽辦?


    到時候這天花從皇宮傳開,老百姓怎麽看待皇家人?


    蘇胤心裏氣憤,臉上的神情也沒有多好看。


    蘇櫻兒又不是傻子,怎麽會看不懂臉色。


    “父皇可是在生氣櫻兒跑出來了?還是在生氣櫻兒沒有留下照顧二皇姐?”


    蘇胤:“……”


    你說中了一條,但作為天子,肯定是要學會權衡利弊的。


    不然,他這個天子早就被後宮和前朝夾擊成,任由啃咬的肉餅子了。


    “櫻兒,你確實不應該亂跑,你知道天花嗎?


    也許你還小,不知道天花的傳染性有多大。


    你懂嗎?父皇不能那麽自私,讓整個後宮陪葬,也不能讓天下百姓跟著陪葬。”


    蘇櫻兒搖搖頭:“不懂,櫻兒不懂,可是櫻兒知道,櫻兒並不會傳染人。”


    “你怎麽不會傳染人?難道櫻兒跟其他人不一樣?”


    不都是人?


    當然蘇胤沒將如此沒風度的話說出來。


    靜妃站出來:“皇上,六公主得過天花。”


    蘇胤:“……”


    難怪她說她不會傳染。


    朕怎麽沒想到這層,可是櫻兒是哪時候得的天花,天花可是不治之症啊,櫻兒當初得天花,後宮怎麽沒上報。


    他怎麽沒聽說這事,當時也沒傳出有人染上天花啊。


    天花傳染性一直都很強的。


    既然如此,為什麽當初沒有爆發大麵積的傳染。


    櫻兒的天花來得快去得也快?


    皇帝飽讀詩書,自然知道天花有多厲害。


    而事實就是,蘇櫻兒當初和寧婉清被趕到一處無人,偏僻且簡陋的屋子。


    恰巧就是那個時候染上了天花。


    索性她們沒什麽存在感,也沒什麽人管她們,更沒什麽人在意。


    巴不得她們自生自滅。


    她們就那樣在那裏待了一段時日。


    根據現代醫學解釋,天花也並非不治之症,隻是處理方式不當,導致死亡。


    蘇櫻兒也許是被幸運之神附體,當時那種情況,確實是挺了過去。


    至於細節如此,她也不知道。


    畢竟不是原主的所有記憶,她都有。


    蘇櫻兒仰頭望著蘇胤突然僵硬的臉。


    心底不自覺地替原主悲哀。


    這樣的父親不要也罷。


    蘇櫻兒一麵替原主矛盾著,一麵又不得不討好這個男人。


    畢竟寧婉清以後還要靠這個男人過活下半輩子。


    這個男人就是她的老板。


    是給她發工資的人。


    你要求老板對你真心,對你付出一切,那是不可能的。


    這麽想想,也就能接受了。


    況且,蘇櫻兒能感受原主對這皇帝還是有感情的。


    即使二人之前沒有相處過,但在原主心裏,一直都是渴望父愛的。


    皇帝在她心目當中的形象是鮮明且偉岸的。


    皇帝顯然是沒反應過來,一時也沒調整好自己的表情。


    意識到的時候,後悔不已,好在麵前的隻是一個小孩子而已。


    櫻兒應該沒有看懂自己的表情。


    蘇胤不禁這麽安慰自己。


    蘇櫻兒順便說起自己在貴妃宮裏的事。


    “父皇,二皇姐現在情況越來越好了,你不要擔心。”


    蘇胤雖然不願意相信小孩子的話,但還是不得不敷衍:“但願如櫻兒所說。”


    蘇櫻兒笑了笑:“父皇不信的話,可以和櫻兒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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