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年紀輕輕就把自己卷死了,重來一世,你還卷不卷?你還敢卷嗎?你躺平的那顆心是不是蠢蠢欲動?


    唉!命苦呀。


    蘇櫻兒坐在宮簷下,將帽簷壓低,露出兩隻毛茸茸的耳朵尖兒,搓著小手手歎氣。


    上輩子當了一輩子別人家的孩子,兢兢業業,隻想買個自己的房子,有個自己的家,結果倒好,把自己卷死了。


    穿成天元國的六公主。


    現在麽好了,直接分配了市內老破小。


    雖然是個老破小,但一般人想住還真住不上!


    就是公主這職業危險係數太高。


    母妃不受寵,原主癡傻,父皇嫌棄。


    吃飽穿暖都成問題。


    隨隨便便一個人都能踩上兩腳,這命咋就這麽不值錢!


    關鍵是,公主這個職業也忒慘了點。


    母妃不受寵,要被母妃同事穿小鞋。


    長殘了是皇家笑話,長得好點還得拉出去和親,宮鬥失敗了說不定還要和媽一起被趕去甘露寺。


    娘還是得受寵啊,受寵才有好日子。


    可是日子越過越艱難,眼看命在旦夕。


    隻能趕緊先摸清楚情況,再作打算。


    青竹捧過她的小手手,“瞧把咱們六公主凍得,都發紅了。”


    一邊拿手捂一邊瞧她。


    順便替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蹲下身,柔聲道:“走吧,剛才過來,奴婢瞧見,敬事房的公公往咱們易竹軒去了。”


    蘇櫻兒來幾天,沒見過一迴敬事房的公公長啥樣。


    “肯定是來接母妃的。”


    小孩子眼睛亮晶晶的。


    青竹默不作聲,從前小公主癡傻,寧貴人不曾得過半分雨露。


    現在,小公主雖然聰明了,但皇帝不曉得這事。


    自然也不會因為子女,分給主子一點恩寵。


    蘇櫻兒敢這麽肯定,是因為寧婉清,也就是寧貴人,原主母妃。


    早上跟她說起,半夜出去祈福,遇到了陌生男子。


    好在,她跑了。


    因為寧婉清心裏還是挺怕的,私會外男可是死罪。


    青竹背著她快步迴到了易竹軒。


    趕巧碰到聞訊,匆匆迴來的安嬪。


    “六公主,你急什麽?又不是找寧貴人的。”


    安嬪身邊的大宮女冬春笑她異想天開,“你知道寧貴人多少年沒被皇上召幸了嗎?”


    “別說是召幸,就是遠遠見上一麵,寧貴人都沒資格。


    所以,六公主還是迴去好好勸勸寧貴人,別想太多。”


    貴人位份很多時候是沒資格參加宮宴的,除非皇帝或者皇後特許。


    麵對安嬪和她身邊的大宮女,蘇櫻兒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


    她知道,這是原主身體殘留的本能反應。


    被欺壓過的蘇櫻兒,打心底是害怕安嬪的。


    在這種情況下,蘇櫻兒隻得低著頭,將脖子一縮再縮雙手交疊,裝作老實巴交的樣子,緊張地盯著,自己的鞋尖的那朵小花。


    “寧貴人平日就是這樣教導六公主的?”


    有些尖酸的聲音繼續道:“娘娘是一宮主位,六公主就這麽不屑一顧?連話都不願意迴娘娘一句?”


    蘇櫻兒“被迫”,嚇得抬起了頭。


    眼睛睜得圓圓的,此刻的小臉蛋被風吹得紅撲撲的,小睫毛撲閃撲閃,仿佛帶著霧氣,看著很是可憐。


    安嬪有些厭煩地擺了擺手。


    冬春立馬會意:“我們娘娘可不會哄小孩,六公主可千萬別哭。”


    可不能跟這個小丫頭廢話。


    趕緊進去打點敬事房的公公才是正事。


    蘇櫻兒撇了撇小嘴,跟了進去。


    “敬公公,讓你久等了,這是我們小主的一點……”


    敬事房的公公假裝推辭,“可不敢,可不敢……”


    安嬪使了個眼色,青煙就硬塞進了敬公公的口袋。


    敬公公也是個人精,圓滑地道出:“寧貴人得娘娘看重,若是重入聖眼,於娘娘有益無害。”


    “翻的寧貴人的牌?”


    安嬪臉都綠了,感情鬧半天,自己替別人做了嫁衣。


    銀子都撒出去了,她也沒那麽小氣要迴來。


    蘇櫻兒站在門邊。


    敬事房的公公行了禮,也不急著走。


    他心裏門清,被翻了牌子的寧貴人還沒表示表示呢!


    蘇櫻兒示意青竹放她下來。


    “公……公辛苦啦。”


    她用小小軟軟的手,塞給行禮的公公一把碎銀子。


    在後宮這種大型,且複雜的職場,要學會左右逢源。


    雖然安嬪給了銀子,但那是安嬪的情。


    自己也得給,敬公公自然知道是他誤導了安嬪。


    為的無非是多得一份小費。


    職場中,對這種貪點小財的人,最好打發,給點錢,留個好印象,不交惡就行。


    公公一改剛才的冷淡,笑臉相迎,“寧貴人是位有福氣的,能有六公主這麽可愛乖巧的孩子。”


    可不是麽,這六公主忒會做事了。


    話雖這麽說,敬公公心裏還是有把尺子的。


    安嬪大方,寧貴人也不小氣。


    貴人位分,按她這得寵程度,能拿出和安嬪不相上下的銀子來賞人。


    必然也是有遠見的。


    是呀,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職場後宮亦如此。


    敬事房的人一走,蘇櫻兒就被安嬪扯住胳膊,她蹲下身子,一雙怒目直視她。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蘇櫻兒眼睛黑漆漆的,卻異常的清澈明亮。


    “娘……娘……你捏疼櫻兒了……嗚……”


    說著,眼眶瞬間微紅,眼淚也要掉不掉,整個眼瞳水霧蒙蒙,更顯得無辜極了。


    看得安嬪猶豫不決。


    一個孩子而已,興許隻是胡說。


    “本宮力氣不大,六公主怕是身子骨太弱了。”


    翻譯:不是我捏疼你了,是你自己弱不禁碰。


    “哦……”吸了吸鼻子,蘇櫻兒縮了縮帽簷下的腦袋。


    用最稚嫩的嗓音,怯生生地問她:“娘娘,我母妃被父皇想起,你是……不高興嗎?”


    蘇櫻兒這話,顯然不好接。


    她敢說不高興嗎?


    “轉告你母妃,不要高興得太早。”


    蘇櫻兒歪著腦袋,一臉茫然,“娘娘,我母妃為什麽不能高興?


    人活著……不就是為了享樂?”


    越說到後麵聲音越小。


    蘇櫻兒不和她多扯嘴皮子功夫。


    是不是高興得太早,等她見識到卷王的厲害就知道了。


    氣走安嬪後,蘇櫻兒心情好極了,走路都一蹦一跳的。


    起初聽到消息,寧婉清難免不安。


    可當看著蹦蹦跳跳的六公主,心裏的惶恐竟然消散不少。


    “慢點,小心摔。”


    寧貴人的嗓音好聽悅耳。


    蘇櫻兒就很喜歡,靠在懷裏同她說話,“母妃,你不要緊張,父皇不會吃人的。”


    說不緊張是假的,寧婉清也才見過皇帝一麵。


    就是侍寢那次。


    “母妃,為什麽安嬪娘娘可以欺負我們?”


    寧婉清一時語塞,不知道怎樣跟蘇櫻兒解釋自己不受寵,就要受欺負的事實。


    “安嬪娘娘是一宮主位,算不得欺負,隻是我們要守她的規矩。”


    蘇櫻兒情緒有些低地“哦”了聲。


    “那是不是要一直聽她的?”


    換句話說:“那我們是不是要永遠受她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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