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犧牲了……”


    王狗子之死,是鄭森心頭的一根刺。


    那個西南武者,當初聽從了他的一番忽悠,被憑空畫出的一張“大餅”,就果斷脫離塗山薑家,直接來投……


    他不但來了,還帶來一個叫做阿鹿的納西族小夥。


    結果一場跟蹤任務,導致納西族小夥直接身死……


    緊接著此番探險,又導致他葬身火海。


    此刻的鄭森,並不是後世那叱吒風雲的海軍大將,還僅僅隻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還做不到真正將軍的那種殺伐果斷。


    所以之前的描述,他也下意識地不提及此事。


    但父親問起,他也不得不仔細解釋了一番。


    聽完鄭森的講述,鄭芝龍神情古怪地看著躺下:“葬身火海了?”


    右兵衛和奪命針被目光掃過,渾身發寒,不得不硬著頭皮往前,開口說道:“都是屬下的錯……”


    當時那情況,王狗子是奔著接應他們去的。


    結果人倒是接應到了……


    他們卻直接溜了,隻留下王狗子一人,獨自麵對燈草和尚的兵鋒,導致場麵最終失控……


    終歸到底,兩人心底還是有愧的。


    所以鄭芝龍一眼望去,兩人便趕忙站出,老老實實接鍋。


    本以為鄭芝龍會大為惱火……


    卻不料這位鄭家家主隻是平淡地說道:“事已至此,那便算了,後續之事……”


    講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


    場下長子的首席謀士趙逢甲站出,朝著鄭芝龍拱手,說:“後事我來料理,一定會找到王狗子的家人,給予足夠的撫恤……”


    沒想到鄭芝龍卻擺了擺手,說:“此事暫且不要告知塗山,等大會結束再說吧。”


    趙逢甲和鄭森聽了,覺得有道理,也不再多言。


    沉默了一會兒,鄭芝龍看向了自己兒子,問道:“我看你氣息頗為不穩,是不是要突破了?”


    鄭森不敢隱瞞,拱手說道:“那燈草和尚,似乎擅長多門手段——孩兒與他交手,心中多有感悟……”


    “好!”


    聽到這兒,鄭芝龍終於滿意地笑了,說:“你什麽也別管,找地方好好感悟——何時達到半步超凡,何時再出來吧……”


    啊?


    聽到這話,鄭森不由得有些猶豫:“可是會議馬上召開在即……”


    他對於即將召開的濟世大會,心中終究有些不舍。


    然而鄭芝龍卻板著臉,冷冷說道:“這些都不過是虛務而已——亂世已經來臨,什麽都是虛的,隻有實打實的實力,方才是最為根本的東西……”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鄭重其事地說話,語氣很重。


    鄭森聽了,渾身一震,下意識地躬身:“孩兒知道了。”


    ……


    鄭家堡的談話,已經結束。


    雖有萬分不舍,但鄭森終究不敢有任何異議,匆忙閉關,期望在最快的時間裏,完成突破。


    最好能在濟世大會結束之前,能夠出來。


    而在西山一處山壁之前的交談,卻遠遠沒有結束。


    曾經與鄭森全力交手,並且給他提供了突破領悟的燈草和尚,此刻卻欲哭無淚,終於放棄了抵抗。


    在使出了壓箱底的“三十六紅蓮欲火”無果之後……


    他又使出了兩記絕殺。


    一招是來自於花門的“千蘿地網”……


    另外一招,是來自妖門的“嗜血藤絞”……


    前者是勾動山中植株之力,引發無數藤蔓,對敵人進行捆束。


    而後者卻是他最為核心的本源之力——這貨的本體,卻是上古異種、嗜血魔藤……


    然而無論是花門手段,還是妖門之法……


    對於對麵的神秘人來說,仿佛都是隨手壓製的無聊手段——即便兩者相疊加,能夠生成恐怖的組合技……


    但在對方手中,都能隨手碾壓,一點兒反抗能力都沒有。


    這時燈草和尚終於歇火了。


    他跌坐在地,認命了一般地說道:“夠了、夠了,前輩莫要羞辱我——要打要殺,悉聽尊便……”


    聽到這話,“神秘人”又往前走了一步,繼續最開始的一個問題。


    佛門、花門、妖門……


    三者擇其一。


    聽到這話,燈草和尚下意識地抬起頭來,難以置信地看著對方。


    直到這時,他方才意識到一件事情——對方似乎對於自己要做出什麽樣的選擇,十分在意……


    猶豫了好一會兒,他苦笑著說道:“佛門吧。”


    啊?


    聽到這家夥的話語,被燈草和尚視之為“神秘人”的陳九暮,也不由得一愣。


    這個采花大盜,最終篤定的根本,居然是佛門?


    他媽的!


    陳九暮忍不住一陣冷笑,說:“當真?”


    失去了反抗之心的燈草和尚,直接擺爛,居然靠在山壁上,閉上眼睛,有氣無力地說:“我本是上古魔藤之種,生而有靈,後被佛門大拿煉製,成了燈芯,於歡喜佛道場供奉,燃燒數百年,終日聽經,一日頓悟化形,成就妖身,得脫洞府,流浪世間,懵懵懂懂,被花門招納,供職於花主跟前……”


    大概講述了自己來曆,燈草和尚突然睜開了眼睛,說:“我在花門,不過是一份差事,於妖門,隻是出身——至今想來,最懷念的,卻是那幾百年佛前孤寂……”


    講到這裏,他兩行清淚浮現,竟然帶著幾許哭腔:“或許我當日,就不該跳脫,遁出空門——這紅塵俗世,看似滾滾洪流,卻也無聊……”


    媽惹……


    你他媽這是玩夠了,準備上岸的渣男嗎?


    陳九暮冷笑一聲,卻是又說:“你一個龍陽,為何能有那麽多的惡名,到處采花作案,淫邪女子?”


    啊?


    聽到陳九暮的二字定義,燈草和尚先是一愣,隨後苦笑:“你如何知道的?”


    陳九暮一臉不屑——老子可是cd十大傑出青年……


    錦官城唉?


    我在後世,什麽沒見過?


    無論你是詭計多端的0,還是欲罷不能的1……


    隔著十米,你一開口,我就知道了。


    隻可惜,燈草和尚並不理解這個梗,陳九暮也無法說出緣由,隻是冷冷說道:“迴答我的問題!”


    燈草和尚說道:“我跟她們,其實都是義結金蘭的姐妹,許多汙名,也都是她們不滿家中許配,故意為之,為了就是抗爭禮教——當然,也有許多,是我名聲大噪之後,為了給自己臉上貼金,故意鬧騰的……”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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