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糊塗了。」孟玉溪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走,我知道附近有個好地方,先前便想著帶你來的。」單手抓住了柳蓮安的手,拖著她往前走。


    柳蓮安往前走,迴首對著如墨微微頷首,如墨迴應柳蓮安的是堅定地點頭。


    兩人到了附近的茶社,嫋嫋茶香,柳蓮安捧著清茶,一開口,眼淚就落了下來。


    孟玉溪頓時有些手無足措,「姐姐,究竟是怎麽了?」


    柳蓮安一直默默流眼淚,她的樣貌本就容易讓人心生憐惜,此時又是垂淚不已,讓人越發覺得心痛,「你快說啊,急死我了。究竟是什麽事情。」孟玉溪可以說是急的團團轉。


    此時如墨開口說道:「我替小姐說吧。」


    「如墨!」柳蓮安帶著哽咽的聲音說道,「別讓玉溪為我憂心。」柳蓮安對著如墨搖頭的樣子,說不出的脆弱。


    「我一定要說。」如墨正色麵對著孟玉溪,「大小姐,我們小姐未來的姑爺死了,死得不名譽。」


    「什麽?!」孟玉溪的眼睛瞪得很大,「你仔細同我說說,怎麽迴事。」


    柳蓮安嚶嚀一聲,用手絹捂著臉。


    如墨口中的姑爺是柳蓮安自小定下來的親事,可謂是門楣相當。自從柳蓮安小時候便是玉雪可愛,孟老夫人又喜歡熱鬧,便把柳蓮安養在身邊,吃住行無一不精致,隻等著柳蓮安嫁人了,孟老夫人便會替她準備下豐厚的嫁妝。三年前柳蓮安的母親亡故,等到柳蓮安剛出了孝,父親又是亡故,孟老夫人疼惜柳蓮安,更是把她疼到了眼珠裏,柳蓮安隱藏自己哀痛的同時也就生了別樣的心思,據如墨打聽,因柳蓮安又要守孝,他那好夫婿便有了尋花問柳的毛病。柳蓮安知道這個消息了之後,暗自裏哭了一場,越發瞧不上她未來的夫婿了,心中有個隱秘的念頭在生長。前些日子打聽出來她未來夫婿的身子恐怕不太好,柳蓮安並沒有憂愁甚至祈禱上天讓他好不了,那時候如墨把她的那點心思點明,如果可以她嫁給孟舒誌豈不是更好?如墨的話讓柳蓮安堅定了決心,也就有了書局裏勾·引孟舒誌的那一幕。此時知道了他死了,柳蓮安心中微動,第一時間便找到了孟玉溪。說來也奇怪,孟舒誌雖然才高八鬥,雖然但在情感上似乎頗為駑鈍,前些日子如此明示暗示,孟舒誌都不會所動,讓柳蓮安便準備從孟玉溪這邊下手了。


    「我的好姐姐。」孟玉溪抱著柳蓮安,為柳蓮安也留下了眼淚,難怪她不願意開口說這件事情,那樣的人說出來就髒了柳蓮安的口。


    「府中我也就同你說說。」因為長時間的哭泣,柳蓮安的聲音有些沙啞,剛剛的哭泣讓她的眼眶發紅,一雙眼眸因為淚水的浸潤泛著水光,「我……都不知道如何是好。真想一死了之。」


    「怎麽可以!」孟玉溪連忙攬住柳蓮安,掰正了她的身子,正色道:「你可不能想不開,現在雖然艱難了些,將來總是有柳暗花明的那一天。」


    「我克死了父母。」柳蓮安捂臉道,「還沒有嫁人,他又……我這輩子便是青燈古佛罷了。」


    「姐姐萬萬不可以如此自貶,你父母之死怎與你有關?那……髒人更是自作自受!」孟玉溪急得連忙說道,「你這樣豈不是讓祖母憂心,府中總有替你做主的長輩。」


    「這話我也就私下裏同你說,」柳蓮安攬住了孟玉溪,湊到了她的耳邊,「等到我出了孝,年歲上也就……孝中不能議親,我有何法?」柳蓮安的淚水順著孟玉溪的脖頸滴落。「不,是我不孝。」柳蓮安猛地說道,離開了孟玉溪,站了起來,麵上猶自掛著淚痕,「父母亡故,我隻想著自己的事情,是為不孝。」


    「姐姐,又沒有旁人,我知道你的,你沒有不孝。」孟玉溪連忙說道,「好姐姐,你別這樣自責,我看著便覺得心疼。」孟玉溪站了起來,在窗邊繞著圈子徘徊,口中喃喃道:「這該如何是好,讓我想想,說不定會有辦法。」


    「有你這份心,我便好了。」柳蓮安用手絹擦幹了淚水,對著孟玉溪襝衽行禮,「罷了,這件事情是我的緣法了,將來如何,我也管不到了。」


    見著柳蓮安露出了生無可戀的模樣,孟玉溪更加著急了,「我,我好好想想。」


    「大小姐,我們府上不是有合適的人選嘛。」如墨嚷嚷道。


    孟玉溪聽到如墨的話,猛地冷靜下來,「我哥?」


    「表哥那般人物豈是我這樣不祥之人能夠肖想的。」柳蓮安扯了扯如墨的臂膀,「別說了。」


    「我一定要說。」如墨對著孟玉溪接著道:「老夫人和夫人都喜歡我家小姐,還念叨可惜了我家小姐自幼有了婚姻,若不然便可親上加親,現在豈不正好。」


    孟玉溪一愣,喃喃道:「我倒是沒有往這方麵想過。」


    「那您正好可以想一想。」如墨繼續說道:「咱們小姐生得好,才學好,同表少爺站在一塊兒便是一對玉人。前日我家小姐做了個玉佩的墜子,予了表少爺,我分明見著表少爺臉紅了,表少爺心中也是有我家小姐的。」


    「別說了。」柳蓮安猛地站起來,她的麵色漲得通紅,厲聲說道:「如墨你這樣的說法是要逼死我,我送表哥墜子,隻是為了求他高中,何曾有過別的念頭?你這般的說辭,豈不是說我二人私相授受!」柳蓮安的話摘清了自己,卻沒有替孟舒誌辯白,若是旁的人聽到定然以為如墨的說法是孟舒誌對柳蓮安有意,起碼現在孟玉溪就有這樣的念頭。


    如墨撲通一聲跪在了柳蓮安的麵前,深深叩首,接著說道:「小姐,奴婢不敢。奴婢隻是實話實話罷了,表少爺尚未婚配,你也沒有,奴婢知道你的心意,是為了祈求表少爺高中,但是表少爺未必心中無你。」接著如墨叩首的方向轉向了孟玉溪,「大小姐,如果我家小姐做了孟府的少夫人,豈不是和你也是連襟交好。」


    柳蓮安此時麵若朝霞,一雙水眸霧蒙蒙的,讓孟玉溪盯著柳蓮安發了呆,扯著孟玉溪的衣裳,「你……你別聽她胡說,如墨,我迴去了定然要罰你。」


    「隻要為小姐好,奴婢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如墨說道。


    「你這丫鬟是忠心耿耿。」孟玉溪聽著如墨的話,反而笑了,因為柳蓮安的婚約她從來沒有往這個方麵想過,此時聽著如墨的話,直接點醒了她,「她說的有理,若是你做了我的嫂嫂豈不正好。」孟玉溪笑著拍了拍手,如此說道。


    「你也取笑我。」柳蓮安垂頭,隻是麵上的一抹嫣紅越發明顯。


    孟玉溪對如墨使了個眼色,示意她站起來,然後拉著柳蓮安的手說道:「我不管,我就要你做我嫂嫂。」她扯著柳蓮安的臂膀,偎在她的懷中撒嬌。


    「我配不上表哥。」柳蓮安囁嚅說道,神情帶著不安。


    「才沒有。」孟玉溪笑著說道:「你的好處你家丫頭都替我說了出來,我瞧著這件事好,這件事情我替你打探。」


    「你……」柳蓮安抬眼,欲言又止說道:「這樁事,沾上了對你沒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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