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事,無巧不成書。


    正如劉瘟神所預料的一樣,自從那天秋妹被抓之後,李英英就一直跟隨著護送秀女的官兵也來到春陽古鎮。


    李英英親眼看到過集中營新翻巧樣的篩選,經曆過風塵仆仆漫長的北上之行。幾乎在同一天裏,李英英與她的女兒秋妹,同時來到了“春陽鎮”。到了這鎮上,李英英知道女兒和秀女們都住在這驛館之中,卻又無法與其相見。隻得在門前的廣場上一旁流眼落淚,左右徘徊。那些和李英英同等遭遇的父母,他們也都不約而同地來到了這裏。一張張愁苦的臉龐,一顆顆思女之心,把他們聯在了一塊,擰到了一起。這當兒,他們談不完的兒女情長,訴不盡的怨恨苦衷。


    劉瘟神離開秋妹之後,他把妝一卸,飛身出了驛館。他的首選目標,自然是這人聲嘈雜的廣場了。他站在雲端之上,一雙眼睛不停地向下張望著。當嫂子李英英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線中時,他欣然而下,高興得大叫起來。


    嫂子,嫂子,別走!我是劉誠意,嫂子!一聲聲喊叫她聽懵了。李英英仿佛間有人是喊叫她,她轉過頭驚訝比望著表弟劉瘟神。他的這一驚人之舉,使得在場的人個個瞪目相望為之一震。李英英則喜出望外,樂上了眉梢。他們二人的不期而遇,不僅讓李英英看到了希望,有了盼頭。


    誠意,怎麽是你?你、你到這兒幹嘛呢?李英英感激地問。


    此處不宜久留,我帶你去一地方。劉瘟神說。


    李英英聽後點點頭,劉瘟神看見嫂子後心中的一塊石頭一下子落了地。當劉瘟神把她帶到一個偏僻的地方,把他見到秋妹的事兒告知她時,李英英那臉上的愁容頓時煙消雲散,喜笑顏開了。後又聽得劉瘟神講,皇帝已決定不搞天下選秀了,李英英樂得飄飄然起來,她情不自禁地喊著。


    皇上不搞天下選秀了,我女兒秋妹可以迴家了?


    當此消息傳開之後,全場的人眾驚喜萬分,響起了一片歡唿之聲。就在這時,有幾位騎著快馬的官兵,簇擁著一輛馬車來到。隻見那太監總管夏明從車內鑽了出來,他把手向在場的官兵招了招大聲說道。


    快、快把那些秀女們都叫出來吧!本公公要宣讀聖旨呢!


    沒過多久,秀女們依序而出,九十九位都排列在廣場之上。秋妹站在前排中央,當她轉頭發現李英英和表叔之後,甚是歡喜。夏明走上廣場的台階之上,漫不經心地取出聖旨念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關於天下選秀之事,朕思慮再三,行將停止。所有選定之秀女,均發放返家之路費,即日起各自迴家。欽此。


    這聖旨一下,全場掌聲雷動歡唿聲此起彼伏。秀女們爭先恐後地領了路費,相互告別。秋妹則一頭鑽進了她娘的懷裏,熱淚盈眶地說。


    沒想到,沒想到還有今天。


    劉瘟神笑嘻嘻說,你沒想到的事可多呢!行了,現在我就帶你們到洛陽去吧!


    說著,劉瘟神讓她倆閉上眼睛,一手摟著一個直飛洛陽而去。大約一個時辰,來到了洛陽府衙。這時,李英英母女已經昏昏沉沉了。她倆睜開雙眼一瞧,見李仁和劉紅笑著站在麵前,卻沒看到毛楂子,秋妹便問道。


    李大人,怎麽不見我爹?他去哪兒了?


    李仁“哈哈”兩聲說,嫂子,表哥他正在開封呢!秋妹你爹正在辦公差呢!待表叔歇一會兒,便啟程前往那裏接將過來。頂多,也就那麽半個時辰的工夫。


    說著,他交代妻子劉紅領著她倆去房間休息去了。


    仍然在“快樂宮”和皇上朱可交談的毛楂子,見朱可對皇後失蹤一事,態度是那樣的冷漠。對朱龍熙的囚車被劫也顯得莫不關心。對此,毛楂子隻是看在眼裏記在心中。在皇上朱可的麵前,毛楂子沉默寡言。倒是天下選秀之事,在一直牽動朱可的神經。毛楂子為這選秀之事在朱可那兒據理力爭,多費了一些口舌。此時此刻,毛楂子以一半心思在與朱可交談,另一半心思卻在胡思亂想著。


    彭皇後的失蹤,朱龍熙囚車被劫,這兩件轟動朝野的大事。你當皇帝的不放在心上,我又何苦白操這份心呢?關於吳麗麗進宮一說,想必也是確有其事了。不然,這天下選秀,生米煮成熟飯的事。不是她在暗中左右,朱可又豈能輕易放下?由此看來,我毛楂子還真得要感謝吳麗麗了。現在,朱可已經表態並頒下了聖旨。但願女兒秋妹和妻子英英一切安好,太平無事。還望表弟此次南下,能夠找到她們。此外,我家的祖傳之物,曾幾度救過我命的那個陶瓷米罐。如今,鬼使神差地讓牛公公這個冤家弄到了開封,並已獻給皇帝朱可,又如何是好?這可是毛家的傳家之寶,我得抓住這個機會,向朱可要迴來便是。


    於是,毛楂子想到這些便對朱可說,皇上,微臣現有一事相求,還望你看在微臣的薄麵上能夠恩準。


    朱可望著他笑道,毛國師你有何事?但說無妨。


    毛楂子說,那牛公公背來的那個陶瓷米罐子,皇上你能否賞賜於我?


    朱可哈哈大笑一陣說道,奶奶的,朕還以為你想要宮中的美女呢!一個破舊的罐子有啥要緊的,你拿去便是。


    毛楂子說,微臣我在此謝過皇上了,哈哈,我還想……


    話音未落,朱可緊接著說道,朕知道,你一人在外多時了沒碰過女人,怪難受的。奶奶的,這下麵跳舞的,你看上誰了,隨你挑便是。


    毛楂子笑了笑說,謝謝皇上你的好意,賜給微臣的一個陶瓷罐就行。


    朱可玩笑地說,你呀你,真是個書呆子,這些跳舞的女子個個有張好臉子,美若天仙。你卻顧著那麵子都留戀一個破罐子,哈哈,奶奶的,朕看你不僅是個大傻子,還是一個笨蛋啊!


    毛楂子被朱可這麽一說,也給逗得笑了起來,


    皇上啊,你還真有天才呢!想當初,你領軍打仗,率領千軍萬馬,長途直入,所向披靡。另外,你還一路撒下種子,生下了七位皇子。現在你又金口玉牙,果真是胸有成竹,有口有才啊!


    朱可哈哈大笑道,毛國師你話裏有話,是在笑話朕吧?


    毛楂子連忙解釋道,豈敢、豈敢,皇上你借微臣一百個膽子,也不敢笑你呢!


    朱可說,奶奶的,朕自己也知道,過去的那些事兒,奶奶的,口碑是不甚太好。但迴想起來,卻也是個造化。都說造化弄人,這話,朕現在可信了。毛國師,你信嗎?


    毛楂子想想自己那神乎其神又且不可言表的過去,覺得的確是那麽迴事兒便連連點頭說。


    不錯、不錯!的確是造化弄人、造化弄人,人不逢世處處難,一旦時來好運轉。


    朱可思索一會,轉個話題問道,國師,劉水林上任之後情況可好?


    毛楂子說,他呀,做事廢寢忘食。辦事公正廉明。為官兩袖清風。老百姓都誇他劉青天呢!


    朱可笑了一陣說道,那就好、那就好!奶奶的,這姓劉的,不僅出了朕這個混天皇帝,還出了個青天知府呢!哈哈,這兩下相扯,總算沒丟劉家的臉麵,對得起列祖列宗了。


    毛楂子也笑了笑說道,行了、行了!皇上,都是你洪福齊天啊!再說,微臣該辦的事也辦了。現在也該叩謝皇恩迴洛陽去了。


    朱可笑道,迴去?你不是還有一事沒說嗎?奶奶的,究竟何事說來聽聽?


    毛楂子說道,現在啊,有了皇上你賞賜的陶瓷罐,其它事都微不足道了,這事,還是留到以後再說吧!


    朱可笑道,行了,你迴就迴吧!不過,你可記住了,開封才是你迴的長久之地呢!


    此時毛楂子起身點頭道,知道、知道!微臣半月之後,定將迴到皇上你的身邊,絕不食言。


    朱可也起得身來說道,行!現在請國師隨朕一道去禦書房,去取你想要的那個陶瓷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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