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楂子聽到吳老五說出自己有煩惱之言,他略思片刻把頭點了點說道,當然有,物極必反,古人雲,貧窮多自由,富貴多憂愁。這大凡世上啊,還真是無奇不有。知府大人,我就曾親眼見到過這樣的人呢!


    吳老五疑惑地說,這就奇了怪了,世上還真有其人?哪……這個人一定頭腦不好使,肯定是個大傻瓜呢,大笨蛋!


    毛楂子打量他一會又隨口胡編亂造地說道,說起這事嘛,還是前朝的事兒。當時,有個大官兒貪贓枉法,家裏的金銀財寶無數。後來,他擔心事情敗露,整日裏盡做噩夢。於是,他請來無數工匠營造了一座龐大的地下宮殿。把所有的金銀財寶都藏在裏頭,自己也整日裏關在下麵不見天日。這下可好,他反生頭痛起來。尤其是見了那些金銀財寶,頭就痛得更為厲害。還就是巧了,這頭痛竟然無醫可治,無藥可救。最後,他實在是疼痛難忍,為了使自己得以解脫,便懸梁自盡了呢!


    聽了毛楂子的上述之言,吳老五心裏撲通跳了兩下,他想道,歐陽道長所講的此人,還真與本府我有點兒相似呢!我現在不也是整日裏提心吊膽,噩夢連連嗎?尤其是毛國師與李大人來到洛陽之後,我根本就沒睡上一次安穩的好覺,隻不過還沒有頭痛罷了。如果發展下去,今後也出現頭痛的話,那可就麻煩了。這頭痛又無藥可醫,這將如何是好啊?他想到這兒,吳老五忍不住地問毛楂子說。


    歐陽道長,都說你們從道之人也能醫治人間百病,不知你是否也有這等本事?吳某肯出定金醫治。


    毛楂子沒想到吳老五會突然間提出此事,他遲疑了片刻,又編出話來騙他說,無量天尊!貧道是曾給人治病救人,並治好過不少的疑難雜症。如知府大人你所說的,能醫治人間百病,貧道可沒有那麽神通。不過,我最拿手的醫術是治療心病。凡有心病者,經貧道一看,十有八九準能治愈。知府大人,你這樣問歐陽,難道……你也得了病麽?


    吳老五心想,不錯、不錯!我這所得的或許正是他所說的那種心病,這心病,則因毛國師而起,為那尚方寶劍而生。但是,歐陽道長畢竟是個外人,我可不能把這事透露給他呀!於是,他將心裏的話藏了起來笑了笑說,還好!本府我托天降之福,如你上麵所說的一樣。隻要我的臉兒一張,魔鬼也都著慌呢!所以我現在,沒病,隻不過隨便問問罷了。


    毛楂子笑了笑說,知府大人身體強健,乃有目共睹。貧道我看也是沒病,縱使有病,頂多也是心病而已。


    吳老五“哦”了一聲之後,把他的眸子盯向毛楂子,心中又犯起嘀咕了,這歐陽道長還真有那麽兩下子呢!如果能請得他來做我的師爺就好了,不僅能幫我出點子對付毛國師,還可醫治我的心病。真可謂一舉兩得啊!此刻,他把臉轉向南金剛說,二師弟,我讓你辦的事,辦得怎樣了?有眉目了嗎?


    南金剛用嘴努了努說道,大師兄,這位歐陽道長,我看再合適不過了,你若是有意,還是先問問他吧?


    吳老五點點頭,從他滿臉的橫肉裏擠出了一些笑容。一會兒他轉過臉來對毛楂子說,歐陽道長,本府今天有一事與你相商。關於……哈哈,你也知道,本府我生來就是一個粗人,讀書不多,不過打打殺殺還行。在此我也就不瞞你了,也不怕你笑話。我這個知府啊,還是我老子花了三千兩銀子給買來的,可沒有真知實學呢!再說,我的這三位師弟,也和我差不多。也是從少林寺廟裏被師父攆出來的。哈哈哈,一個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聰明不到哪裏去。他們與我相比,也就那麽半斤對八兩吧!所以我想啊,如果歐陽道長你願意的話,本府我有個不情之請,想讓你來做我的師爺,不知歐陽道長意下如何?


    毛楂子沒想到吳老五這麽快就繞著彎子提出了此事,要不是處在這種場合,他準會高興得拍起他的雙手,放聲大笑一場呢!這時,他又在心中盤算開了,吳老五準是被我的那兩支劍給弄昏了頭了,他擔心偷雞不成反蝕把米呢!今天,他所提出的事兒,正是我毛楂子近些天來夢寐以求的,豈有不應允之理!但是,盡管這是我的本意,我也不可一口答應於他。我這一個堂堂的大國師、欽差大臣,上你知府衙門當一個小小的師爺。如果不擺擺架子,似乎顯得有點兒太輕率了,也讓人小瞧了不是嗎?


    毛楂子笑了笑說,知府大人如此高抬歐陽了,讓我措手不及,隻是這次出來倉促,我沒一點兒準備暫時實難從命。


    吳老五說,歐陽道長,本府我可是求賢若渴,你就賣本府一個麵子如何?


    既然大人這麽講,歐陽哪有不答應之理?不過嘛,貧道雖然是個出家之人,了無牽掛。但是,終歸有些行李要迴去收拾收拾呢!另外,我還有一個徒弟總不能我一人走了,丟下他不管吧!


    吳老五連連點頭說,歐陽道長言之有理,你這講的,應該的,應該的。這樣,待你迴去收拾、收拾,兩天之後,本府我便派大轎前往你的住所,把你還有你的徒弟一道接入到府中。歐陽道長你看這樣如何?


    毛楂子思量片刻說道,這樣便好,不過……


    吳老五又急問,歐陽道長但說無妨。怎,


    毛楂子說,我的那位徒弟,雖然說頭腦機靈,但也頑固不化。貧道擔心他來了之後,多少會給知府大人添些麻煩或帶來不便,這事,該當如何是好?


    吳老五說,歐陽道長,小事一樁,不要緊,不要緊的!我看啊,如果沒有別的事情,那就這麽定了,如何?


    毛楂子點頭說,既然知府大人一片盛情,歐陽我沒啥可說的。至於派大轎嘛,我看還是免了吧!兩天之後,我帶徒弟一道前來貴府便是


    吳老五欣喜若狂說道,不行,那可不行!別的事可以免,大轎是一定得派的,歐陽道長,你就告訴本府的地址,上哪兒去接便是


    毛楂子又隨口撒謊說,歐陽自離開華山之後,這些年來,一直跟著徒弟窩居在洛陽一個小客棧呢!也是石窟附近。


    歐陽道長所說石窟?是不是龍門石窟,這可是個好地方啊!它就在洛陽城的西郊,本府我上那兒去過幾次。那裏,兩山對峙,環境優美,形若門闕,伊水流經其中,宛如一條長龍穿門而過。每年上那兒觀景的遊客,多不勝數呢!哈哈,行了。歐陽道長,兩天之後,你在龍門石窟候著,我派大轎前去接你就這麽定了。


    毛楂子點了點頭說道,既然知府大人如此好意,貧道這就依你,我迴去準備準備,兩天之後過來便是。


    吳老五站起身說,二師弟,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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