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間,恩怨何時了?


    可是吳、李兩家仇恨這事,對李慶遠來說,吳家慶之死,雖與他有某些關聯,但並無直接責任。所以,這陳年的往事李慶遠早已把它遺忘了。對於師爺吳福來精心策劃的這一幕,李慶遠也是一直蒙在鼓裏,至今全然不知。


    仇如火焰,沒有平息就會更焰。為何吳師爺如此絞盡腦汁、煞費苦心為他的侄兒吳家慶複仇?其中有沒有什麽其它原因呢?


    說起這事,不錯,這裏還真有個不可告人的秘密,這個秘密不僅外人不知,就連他的家人至今也不太清楚。


    究竟是個啥事呢?下麵細細端詳。


    早在三十幾年前,吳家慶的父親吳福來,與妻子楊氏結婚後,他突然患了一種怪病,性功能不全。經過醫治,雖然身體看上去好端端的,卻喪失了性功能,郎中先生也無迴天之力。結果,這對年輕夫婦有苦難言,傷透了腦筋。


    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何況是這個病,這事又不好在外張揚,怎麽辦?


    一天,吳福來見他哥哥吳福財從京城趕考迴了家,又不好明的向哥講他生理上的缺陷。他自己便有意迴避,借故外出。外出時,他將一個九鏈環放於妻子的梳妝盒內,並寫下一張字條壓在環下。字條上明明白白地寫著:夫君我因有要事外出,不知何時能夠迴家。如妻子有啥心事,就用這九鏈環解悶吧!或許你解開九鏈環之日,便是夫君我迴家之時呢!吳福來借口出了遠門。再說,我哥他趕考也迴了家,家中終歸有個男人關照不是嗎?


    妻子默默地點點頭,丈夫就這樣莫名其妙地離家出走了。


    哥哥趕考迴來了,這偌大的屋子裏,就剩下她和她丈夫的哥了。吳福財比弟弟吳福來僅大兩歲,因忙於考試耽擱了婚姻大事。二十二歲了至今仍未娶妻。吳福來的妻子楊氏十八歲,正當青春年華,一個水靈靈的初婚少婦,有丈夫卻不能滿足自己的需要,又不能去外麵招花惹草,心裏如五味雜陳。


    她見到久別的哥哥吳福財迴來了,而自己的丈夫卻悄然離去,猜準他是故意這樣做的。可是吳福財全然不知弟弟的這一良苦用心,甚至在埋怨弟弟不通人情。拋下賢妻,自己出遠門。他想,我這當哥的從老遠的京城迴來,做弟弟的為何避而不見呢?難道,是我當哥的做事不周,得罪了弟弟不成?帶著這個疑問,吳福財便來到弟媳的房中問楊氏。楊氏瞥了瞥站在當麵的吳福財說道。


    哥哥不要責怪你的弟弟,他是因事出遠門去了,他給我留下了一封信,信上寫著他出去有要事,由於路途遙遠,怕是一時半會迴不了家的。這就暫時讓哥哥費心照看了。


    這時,房內的這一男一女,一個是二十掛零,英俊瀟灑,血氣方剛,至今仍未結過婚的七尺男兒。一個則是剛剛結婚,花榮月貌,卻又享受不到肉體之歡的妙齡少婦。他倆無須言語,那兩雙靈光四射的眼兒,在幫著說話呢!真乃是,此時無聲勝有聲。他們的兩顆心,就像兩團熊熊燃燒的烈火,燒得他倆再也按捺不住了。他將她緊緊地抱了起來,就這樣,吳福財經不起美的誘惑,便和弟媳楊氏上了床盡魚水之歡,自做了那事之後,他倆啥事也不相瞞了。


    後來,楊氏如實地跟吳福財講了他弟弟那不為人知的秘密。他知道後,雖為弟弟惋惜,更為自己慶幸。男女之間的事兒,有時還就是說不清楚。吳福財得到了這一迴,也就顧不了許多了。在往後的日子裏,不管弟弟是否在家,他倆照樣如此,隻是外人不知道而已。到了這個份上,吳福財下跪便向楊氏許諾,說他終身不再娶了。


    在虎山對麵的吳家村,人們都把楊氏喊做吳福財的弟媳。實際上,弟媳已成為他的娘子。


    時間飛逝,時過多年,楊氏為福財生下一男一女,男的叫吳家慶,女的則嫁給了邱姓,也就是邱勝的母親。


    說吳家平慶是吳福來的兒子,實則是吳福財的種。其中,這等家中見不得光的醜事,知道這件事的隻有三人,即吳氏兩兄弟及楊氏。


    至於吳福來給妻子楊氏留下的那個九鏈環,楊氏花了整整一年的時間,終將它給解開了。後來,吳福來從外麵迴來之後,拿著被解開的九鏈環看了又看,臉上露出些許笑意,心中也感到幾分欣慰。同時也有難言之隱。


    果不其然,吳福來這樣煞費苦心地為吳家慶複仇,正是在為自己的兒子複仇,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兒死父傷心,仇恨記慶遠!


    吳福來有個嗜好,喜歡寫毛筆字。他有空就煉,堅持一年半載,他的筆力可以說是入木三分,遒勁有力。他在吳家村附近十裏八村,字寫得有板有眼,猶如版書狀。因此他名聲大噪,後來傳入了鳳陽鎮縣爺耳朵裏。正好,那時縣衙門需要一個毛筆字寫得好的人抄寫書文。


    那天,吳福來吃過早飯與楊氏說,他不可能再待在家無所事事了。他要出外掙錢養家糊口。哥哥吳福財後來身體也逐漸虛弱,五年後感染的肺癆,一天晚上大口出血一命嗚唿。


    他懷揣一個夢想,自己的書法毛筆字可是出類拔萃的,鳳陽鎮縣衙正需要一個抄寫文書的人,於是他走到了鳳陽鎮衙門口。


    站住!幹嘛呢?你不打開眼瞧瞧,這是堂堂縣衙你也敢闖,你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衙役正好值班,他抽出利劍指向吳福來。


    役爺,我知道這是鳳陽鎮縣衙,我叫吳福來,家住虎山附近吳家村,我是一個會寫毛筆字的少先生。吳福來編出了一個謊言。


    會寫毛筆字頂個屁用?去去去。衙役橫眉冷對,此時,縣爺正好出來,因為這十幾天下雨,今日放晴。


    縣爺,縣老爺。吳福來走到縣爺麵前點頭哈腰地叫個不停。


    喲,喊本爺作甚?那位縣爺瘦得跟猴子似的,他斜視了吳福來一眼。


    鳳陽鎮縣衙不是招一名抄寫文書的奴才嗎?


    是啊!你行嗎?行就跟我進堂過審!縣爺仰望天空看了一會,趾高氣揚地返迴了縣衙。吳福來聽到縣爺開口了,便知自己有戲,跟隨縣爺也走進了衙內。


    縣爺,我叫吳福來,家住虎山附近的吳家村,這是奴才的毛筆字,望縣爺大人過目。


    縣爺接過一看,眼睛突然間睜得圓溜溜的,心中欽佩之意油然而生。


    好,好漂亮的書法,中,中,你就是本爺要找的人,哈哈。猴精樣的縣爺發自內心笑了起來。


    於是,吳福來憑自己一手毛筆字輕而易舉地成了鳳陽鎮縣衙的師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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