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隊伍終於走到了縣邊界,望著界碑,眾人停了下來。


    走了將近一個半月,終於要走出縣了,這一路不知道有多艱難,他們今後還能迴來嗎。


    眾人在邊界處,或站或坐,望著界碑沉默不語,眼裏滿是不舍。


    秋風起,幾片枯葉被狂躁的風兒卷了起來,掀起的風沙迷離了大家的眼。


    駐足了一段時間後,村長沙啞的聲音響了起來:“走吧!”


    出了縣後,隊伍走了一段官道,然後轉走小路。


    還沒走出官道,就遇到麻煩了。


    官道上的難民大堆大堆的向他們湧了過來,他們還來不及圍在一起抵擋,就被這群瘋狂的難民進攻了。


    這些人過來了直接就搶東西,不管是什麽都想搶走。


    車上放著的東西就不用說了。


    連見了驢子,就直接上去撕咬,咬得驢兒撅蹄蹬腿,瘋狂亂跑。


    有人幾個一起按住他們的人,把大家的衣服鞋子脫走就跑。


    甚至有人連孩子都搶。


    更恐怖的是,這些難民連護衛隊的刀都搶,即使被捅了一刀,照樣從肚子裏把刀取出來想反手給他們的人一刀。


    護衛隊的人也被這群瘋狂的難民給嚇到了。


    領隊大喊道:“快,掩護大家撤退!”


    眾人被這些瘋狂的難民搶得非常狼狽。


    有人為了讓自家孩子能快點撤離,一路撤,一路把車上的物品往遠處扔來吸引難民的注意。


    陳家的大人都圍在了孩子的騾車旁,其他驢車上的東西被搶了了也不顧了。


    狗子他們攔住想要靠近車廂的難民,一但靠近就瘋狂撕咬。


    村長家的騾車,車頂蓋都掀開了,白羽站在裏麵拿弓箭射靠近他們的難民,白川也想幫忙,但是太矮了,夠不著車頂,隻能拿著菜刀緊張的看著窗戶邊,要是有難民敢爬他們的車窗,他直接砍上去。


    村長媳婦他們拿著砍柴刀使勁亂砍,有難民靠近她就亂刀砍死。


    真是狼狽逃竄的一天,甩開那些瘋狂的難民後,隊伍馬不停蹄的往前走,一刻也不休息,再也不想被這些人給纏上。


    隊伍狼狽的要死,他們車上的生活用品工具,都搶沒了,三分之一的驢子被搶走了,要麽就是混亂的時候發瘋跑了,受傷的人有一大半,還有五個人被捅了刀子,現在正在奮力搶救呢。


    陳家也少了一頭驢,氣得大家牙癢癢。


    陳農歎氣道:“要是咱們能出去幫忙就好了,驢子就不會被難民搶走了。”


    陳老五翻了個白眼,“出去,就你們?還沒走幾步路就被人扒了個精光,然後把你帶走,說不定還會咬你幾口。”


    陳農:“我有刀,他敢抓我!”


    陳老五:“你這是給人家送裝備,你沒見護衛隊有的人的刀都被搶走了嗎。”


    車廂外,不少人喊了起來,“誰家有多的衣服啊,借我家一套,急用,有麻布給塊麻布也行。”


    “都被搶了,誰家還有,你們還不如早點去編草裙穿。”


    陳凱看了看外麵,歎了一口氣,這才剛出縣就遭此橫禍,被搶得連衣服都沒得穿,他們怕不是開啟了地獄模式吧。


    陳家還有幾塊布料,借了出去,讓他們先遮遮。


    周氏把之前存起來的兩瓶水拿了出去,給護衛隊的那五個人煎藥,護衛隊的人可是他們隊伍裏的中堅力量,是他們的保護傘,不能有損失。


    “周嬸,還有沒有水啊,求你借我一點吧,我娃子病得不輕,要煎藥喝。”


    “周嬸,借我家點吧,我家好幾個都病倒了。”


    “都一邊去!想要水,求自家老祖宗去!我家也沒水了!”


    周氏剛迴到車廂,陳小花就給了她兩瓶水。


    “小寶剛拿出來的,咱們晚上還可以再拿出來兩瓶水。”


    他們幾口人,緊巴巴的,就隻能靠著小寶的糖葫蘆裏水過日子了。


    小路並不好走,很顛簸,到處都是坑坑窪窪的石頭,車被陷進去了還要叫人幫忙拉起來。


    路上那些銳利的小石子兒割得那些被搶了鞋子的人腳底板兒直流血。


    “陳農,要不要出來幫忙編草鞋,我剛剛去割了一茬幹草迴來。”大丫在車廂外問道。


    陳農應道:“好的。”他家之前備了幾雙草鞋,可是剛剛都被難民搶走了,他們得再備點。


    隊伍裏還有驢車的人家,車上都空空如也,全都被搶光了,反正都沒什麽東西了,大家幾家湊一起坐車上,一邊趕路,一邊編草鞋、草裙。


    被搶光了也沒辦法,抱怨有什麽,還不如早點想辦法解決問題。


    一輛驢車上,婆子們忙活了起來。


    “咦?你家割的幹草韌性不錯,給我些唄,等下我家找到一樣的還給你。”


    “要就拿啊,大路邊的東西。”


    驢車顛簸了一下,幾個婆子被震得直嘶氣。


    “哎呦,這路真不好走,震得我屁股疼。”


    “墊些幹草,就沒那麽疼了。”


    “我屁股沒那麽金貴,有驢車坐就不錯了,就是這一震一震的草鞋都不好編。”


    “唉,我家鐮刀都被搶走了,等下你家誰的鐮刀借下我。”


    “我家的鐮刀也差點被搶走了,還好我機智抓了把泥沙揚了過去給搶迴來了。”


    “你們說,咱們要不要叫村長把老祖宗請出來,咱們給磕磕頭,求點水,咱們渴著沒事,活到這年頭也夠了,但娃子不能啊,還病著呢,等著水煎藥喝呢。”


    “對,咱們確實得磕磕頭試試,他們陳家都求得了點水。”


    隊伍一刻也不敢休息,到了晚上也沒停下,繼續趕夜路。


    陳農他們車廂裏,幾個娃子吃完牛肉幹後也睡不著,因為路很顛簸。


    小時舔了下幹巴巴的嘴巴道:“我口渴了。”


    吳迪:“傍晚的時候不是喝了嗎。”


    小時:“就打濕了下嘴巴,連口水都沒咽下去,我渴。”


    他們現在連毛草根也沒得吃了,驢車上本來還有一點,都被搶走了,放車廂裏的也吃完了,陳農包子裏放了一點,也拿出來吃完了,隊伍被搶後就一直趕路,沒停下,他們也沒有時間去挖草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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