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好領著潘有根進了這家麵館,不冷不熱地問道:“潘公子,你想吃什麽?”明顯是趙管家做東請客。


    “安遠三鮮粉,信豐蘿卜餃。”潘有根看著菜譜說道。


    “好,來!夥計,安遠三鮮粉,信豐蘿卜餃各兩碗。”顯然趙好知道三年前潘有根來過這家麵館的。


    隻是潘公子蒙在鼓裏。也就是說潘公子到了贛州市區,打聽連真彪官邸住址方位時,就有人去通報連真彪了,自然連真彪手下的人,馬上進行對潘有根行蹤的調查,調查得一清二楚,包括潘有根吃的什麽東西,喜歡吃什麽東西?這些信息都落在趙管家手上。


    從表麵上看,也是對連真彪人身安全的一個保障,也可以說連真彪不是每一個平民都可以靠近的。


    早餐吃完後,潘有根向趙管家道別了。


    趙管家從吃早餐到吃完早餐,沒有跟潘有根說過一句話。看到潘有根上馬後,趙管家才說了一句:“路上保重!”


    潘有根此次來贛州感覺非常憋屈,在馬背上,氣都沒辦法舒展過來,比上一次三年前更沒有收獲。


    李可娥身無分文,去閨蜜借又怕沒麵子,不要麵子也沒有把握能夠借得來。


    她沒錢尋找大兒子了,竟然把長裙撕開,拚成布條,纏頭裹胸,臉上抹上灶灰,去娘家碼頭扛包賺錢。


    兒女們發現這幾天媽媽表現異常,天天竹簡帶飯,不知道去哪裏了。


    有一天早晨,被女兒楊柳發現了,楊柳便驚訝問道:“媽媽,灶灰那麽黑,抹臉幹嘛?”


    母親支支吾吾,含混搪塞地告訴楊柳:“寓意有灶神保佑,可驅惡避邪,走山路平安。”


    女兒半信半疑,她想:“之前大哥天天挑柴下山,也是走山路到謨武鄉趕圩,媽媽沒有說把灶煙灰塗在大哥臉上。”


    楊柳感到很疑惑,也感到很好奇。於是她把這一發現,悄悄地告訴了二哥楊浩。二哥楊浩也感到媽媽的這一舉動很奇怪,於是兄妹倆想探個究竟, 倆人商量好,第二天去跟蹤媽媽。


    第二天,媽媽一出門,兄妹倆就悄悄地跟在媽媽的後麵。七八裏路,倆人躲躲閃閃,生怕前麵的媽媽發現。來到沙灘河岸要過渡,不能和媽媽同上一條船了,他倆隻好遠遠地站在河岸的一棵樟樹背後,看著媽媽下渡船。


    奇怪的是,兄妹倆發現媽媽沒有走水港頭,上石梯進村莊,而是去阿舅家的碼頭,混在工人中扛包。


    原來媽媽早早起床纏頭裹胸,臉上抹灶灰,是不想讓人認出自己。這樣好混入舅舅家碼頭,扛麻袋賺錢。看到這一幕,兩兄妹潸然淚下。


    是的,李可娥聽說大哥李可夢這幾天要把穀子,用貨船運到省城去賣高價,雇工都是本村苗人廠的佘族人,佘族人就是用布條纏頭。所以李可娥打扮成苗族人,混入碼頭工人隊伍裏去裝船。


    兩個小孩站在河對岸哭了,好心的過渡人便問:“你兩個小孩站在渡口哭幹嘛?現在有渡船來了,你們就過河去呀,想去村裏找誰,報上姓名,我帶你們去!”


    兩小孩這時才迴過神來,跟著大人一起上了渡船。


    過渡後,兩個小孩不懂事,竟然跪在碼頭哭喊媽媽。


    李府林管家聽到哭聲,本來跑過來要罵小孩的,碼頭不準哭,晦氣,對江河上的出船行水不利。


    他來到跟前,認真一看,天哪!這不是東家李可夢的外甥子與外甥女嗎?


    他趕快上去,把兩個小孩扶起來,並把楊浩、楊柳帶到了他們的外婆家。


    外婆連真美問兩個寶貝:“你兩兄妹好好地跑到我們家碼頭上,跪下磕頭哭什麽?”


    楊柳應道:“不敢說!”


    “有什麽天大的事不敢說?”外公李仕峰逼著問。


    “媽媽為了去福州找大哥,因為家裏沒有錢,所以媽媽去扛包賺錢了。”小楊柳邊說邊哭。


    現在是輪到大人哭了,外婆起身領著外孫子外孫女出大門,邊走邊哭邊往河邊碼頭趕去。


    走到碼頭一看,長長的隊伍裏穿著打扮都差不多,哪個是女兒?


    連真美逐個逐個辨認,都難以認出女兒,還是楊柳告訴外婆秘密:“媽媽臉上抹了灶灰。”


    原來李可娥臉上抹灶煙灰,是因為她左嘴角旁邊有顆痣,是白色,這顆痣有半粒黃豆大。就怕林管家發現,林管家是看著李府小姐長大的。


    連真美通過楊柳這麽一提醒,很快就認出了李可娥,她走進隊伍裏把女兒揪了出來,痛苦地問道:“沒米下鍋跟娘講啊!”


    李可娥被親娘發現以後,知道這事做不下去了。她沒有立刻跟著母親迴家,而是一句話都不說,拖著兩個小孩,蹭渡船過河,上山迴自己的茅草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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