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麽可能……”


    尉烈風發出絕望的咆哮,難以置信地看著柳芊語,眼中的光芒逐漸黯淡下去。


    柳芊語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長劍一旋,徹底結束了尉烈風的生命。


    隨著尉烈風的倒下,南詔國的士氣瞬間崩潰,士兵們紛紛四散逃竄,卻被靈犀國的將士們斬殺於刀下。


    “暗九!”


    天翊宸心急如焚的上前,扶住柳芊語搖搖欲墜的身體。


    “快傳太醫!”


    柳芊語臉色蒼白如紙,但他還是勉強擠出一絲微笑。


    “陛下……我沒事……”


    話未說完,他便暈倒在了天翊宸的懷裏。


    天翊宸隻覺得恐慌如潮流般,灌入他的四肢百骸。


    再也顧不得其他,一把抱起懷中的人,往營帳中跑去。


    “暗九……你一定要堅持住……我不能失去你……”


    隨著南詔國主將的隕落和士氣的崩潰,靈犀國大軍趁勢反擊,徹底擊潰了南詔國的軍隊。


    戰場上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南詔國徹底失去了抵抗之力。


    天翊宸無暇顧及戰場,他滿心滿眼都是受傷的暗九。


    天翊宸心急如焚將柳芊語抱迴皇帳,將他輕輕地放在床榻上。


    他雙手微微顫抖,生怕自己的動作會觸碰到他的傷口,加重他的痛苦。


    燭光搖曳,映照著他緊鎖的眉頭和眼中的焦急。


    “暗九,不怕,有朕在,你不會有事的。”


    天翊宸雙手不自覺地顫抖著,迅速地解開他身上的夜行衣。


    當最後一層衣物解開,露出一圈圈細膩的白布,緊緊纏繞在暗九的胸前。


    他的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難道之前受過傷?,竟如此之重!”


    天翊宸的手指微微顫抖,他輕輕地,一層一層地解開那些布條,生怕弄疼了他。


    當他完全解開布條。


    露出那如同初雪般,潔白無瑕的弧線。


    他徹底愣住了。


    那一刻,時間仿佛凝固。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眼前那不可思議的景色衝擊著他的神經。


    “這……這怎麽可能?”


    天翊宸喃喃自語,心中五味雜陳。


    震驚、疑惑、欣喜……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他幾乎無法唿吸。


    就在這時,趙順安帶著太醫匆忙跑來。


    “陛下,太醫來了!”


    天翊宸猛然迴神,連忙慌亂地拉起被子,將暗九的身子蓋住,隻露出一張蒼白的小臉。


    “滾出去!給朕找女醫來!”


    他幾乎是吼出來的。


    趙順安一愣,這皇上是怎麽了?


    不是很著急暗衛的傷勢嗎?


    不急著救了?


    皇上不是從不讓女子近身嗎?


    怎麽這會兒突然要找女醫了?


    哎,真是愁死老奴了,這救命要緊,上哪去找女醫啊!


    趙順安也隻敢在心裏哀嚎,也不敢多問。


    連忙應聲帶人退下,匆匆去安排。


    幸運的是,軍中有位軍醫的夫人,醫術頗為高明,同在軍中任職軍醫。


    經過一番仔細的檢查和治療,女軍醫終於鬆了一口氣。


    “迴稟皇上,並未傷及要害。好生休養,可無大礙。”


    天翊宸懸著的心這才稍稍放下。


    “何時能醒?”


    “已服下藥物輔助,最晚明日便能蘇醒。”


    “務必保她無憂,朕必有重賞。”


    待女軍醫退去,天翊宸獨自坐在床邊,凝視著柳芊語那張安靜沉睡的臉龐。


    燭光下,她顯得格外柔弱,仿佛隨時都會隨風而去。


    “原來……你竟是女子。”


    天翊宸伸出手,憐惜的幫她理好發絲。


    “可你為何要女扮男裝?是因為知道我不近女色嗎?”


    天翊宸眉頭緊鎖,心中充滿了疑惑。


    難道這一切都是夜梟的安排?


    夜梟是何目的?


    翌日。


    柳芊語的睫毛輕輕顫動了幾下,身體微微顫抖,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仿佛被夢境中的恐怖場景深深纏繞。


    她閉著眼睛呢喃,聲音中帶著無盡的恐懼與無助。


    “爹爹……娘親……大哥……不要……不要殺他們……”


    一直握著她小手的天翊宸,連忙將她緊緊摟入懷中,用自己的體溫試圖溫暖她發冷的身軀,溫柔地安撫。


    “暗九,別怕,朕在。”


    然而,柳芊語的夢境似乎更加深沉,她的聲音漸漸轉為哭腔,淚水無聲地從緊閉的眼角滑落。


    “不要……不要……”


    她反複低語,像是陷入了無盡的絕望之中。


    “暗九,別怕。”


    “暗九乖,快睜開眼看看朕。”


    天翊宸心疼不已,他輕輕撫摸著她的背,試圖將她從噩夢中喚醒。


    終於,柳芊語睜開眼,淚水如斷線的珍珠般滾落,瞬間打濕了天翊宸的衣襟。


    “陛下……我……我都記起來了……”


    她聲音裏充滿了委屈和害怕。


    天翊宸哪見過這樣的暗九,覺得自己的心都碎成一瓣一瓣的了。


    他捧起柳芊語滿是淚痕的臉龐,用指腹輕輕拭去她的淚水,溫柔而堅定的輕哄。


    “暗九,別怕,告訴朕,你記起了什麽?”


    “暗九乖,無論什麽,朕都能幫你。”


    柳芊語雙唇微抿,微仰著頭對上天翊宸的眼睛,隻瞧他那眼中濃濃的憐惜深情。


    “陛下,我·····我記起來,我是鎮南將軍嫡女柳芊語,父親帶我們一家迴京陳情。豈料途中被殺,隻活了我一人。”


    “父親死前要我忠君護君,把我托付給師父。等我醒來時便失去了記憶。我從小就愛跟哥哥們穿鎧甲習武,師父以為我是男孩子,便把我帶迴了暗衛司。”


    柳芊語,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水汽盈盈 ,臉頰泛起薄紅。


    “直到及笄後,我女兒身······開始······開始變大,我不敢告訴別人,我隻記得要守護陛下這一件事。我便拿白布把自己裹上。”


    “是暗九不懂事,請陛下懲罰。”


    柳芊語再次泣不成聲,天翊宸緊緊抱住她。


    天翊宸哪還有半點疑惑。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巴不得將天下的好東西都捧給她。


    他輕柔地吻去她臉上的淚痕,動作輕柔疼惜。


    “乖,別哭了,以後朕來疼你,你的仇,朕來幫你報。”


    看著眼中的人兒哭得眼眸泛紅,嘴唇紅潤。


    溫順乖巧的樣子,更讓他心生憐愛。


    他輕輕拍了拍柳芊語的背,抱著她輕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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