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一片較為平坦的草地上,他發現了躺在血泊中的小姑娘。


    見到她臉色蒼白如紙,雙眸緊閉,仿佛已經失去了所有的生氣。


    葉淩霄整個世界,仿佛都在這一刻,崩塌了。


    他踉踉蹌蹌的上前,撲跪在地上。


    顫抖著雙手,將柳芊語抱在懷中。


    淚水與血水混合在一起,模糊了他的視線。


    “語兒,語兒……”


    他一遍遍地唿喚哀求著。


    但懷中的小姑娘,卻沒有任何迴應,隻有微弱的唿吸,證明她還活著。


    他緊緊抱住柳芊語,仿佛要將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這時,柳芊語那緊閉的雙眸,微微顫動,終於緩緩睜開。


    映入眼簾的是葉淩霄,那張滿是淚痕的臉龐。


    她艱難地伸出手,想要撫摸他的臉,聲音細若遊絲。


    “哥哥……你來了……”


    葉淩霄猛地握住她的手,生怕一鬆手,她就會化作泡影消失無蹤。


    “別怕,哥哥來了,別怕,哥哥帶你迴家。哥哥再也不氣你了,再也不放開你了。”


    他的淚水如泉湧般落下,滴落在柳芊語的手背上。


    “哥哥,我給你準備了及冠禮物,還沒來得及給你帶上呢。”


    她的聲音越來越微弱,每一個字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充滿了不舍與遺憾。


    話落,人便閉眼睡了過去。


    “語兒,不要離開我,求你不要離開我……”


    葉淩霄痛苦的哀求聲,在山穀間迴蕩。


    小靈在腦海中忍不住出現。


    “宿主,看葉淩霄這樣,我眼睛都要尿尿了,要不你現在就醒過來吧,我為氣運之子心痛。”


    “給我閉嘴,別影響我感情共鳴。”


    柳芊語直想翻白眼。


    “······”


    小靈怕笑場,趕緊消聲。


    就在葉淩霄幾乎要絕望之際,他感覺到懷中的人兒,身體輕輕動了一下。


    他手指顫抖,摸了一下她的鼻息。


    發現雖然微弱,但確實還有氣息。


    這讓他又哭又笑,淚水與笑容交織在一起。


    “謝謝你,語兒,謝謝你沒有丟下哥哥。”葉淩霄哽咽著說。


    此刻,他仿佛獲得了重生。


    “世子,屬下來遲。”


    暗一帶著人找了下來,紛紛跪在一旁請罪。


    被抓來的太醫趕忙上前,為世子懷中的小姑娘診脈救治。


    “世子放心,柳小姐內傷雖重,但好在及時,已用銀針護住了心脈,暫無性命之憂。頭顱無損,左腿骨折,需盡快找個地方好生治療。”


    太醫擦了擦額邊的汗珠,慶幸的迴稟。


    聽到這句話,葉淩霄無比慶幸,淚水再次模糊了他的視線。


    他小心翼翼地抱起柳芊語。


    動作輕柔得仿佛,她是世間最珍貴的瓷器。


    嗓音沙啞道,“迴綺羅苑。”


    * * *


    柳芊語醒來時,映入眼簾的是葉淩霄那雙紅腫如桃,布滿血絲的眼睛。


    那雙平日裏風流倜儻的眼睛,此刻竟腫得像被人打了兩拳,配上那紅紅的眼絲,簡直讓人忍俊不禁。


    葉淩霄此刻眼中,滿是疲憊與擔憂。


    當看到柳芊語醒來,那疲憊中立刻綻放出耀眼的光芒。


    “語兒,你終於醒了……”


    葉淩霄的聲音沙啞而顫抖。


    他慌忙地握住柳芊語的手,仿佛害怕這隻是一場夢。


    葉淩霄一開口,更好笑了。


    聲音啞得好像唐老鴨。


    柳芊語努力憋著笑,卻最終還是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難不成我的小姑娘摔傻了?”


    葉淩霄慌忙地朝外喊。


    “太醫!太醫!”


    太醫仔細檢查後,笑著對葉淩霄迴稟。


    “世子放心,柳小姐已無性命之憂,也並未摔壞腦子,不過內傷跟腳傷,還需好好休養幾個月。”


    “至於這笑嘛,想來是柳小姐心情大好,對恢複也有益處。”


    葉淩霄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轉頭看向柳芊語,眼中滿是柔情與寵溺。


    “沒事就好,傻了也是我的小祖宗。”


    柳芊語被他這句話,逗得更樂了。


    “我沒傻,隻是覺得哥哥小哭包的樣子,很可愛。”


    她伸手輕輕撫摸著,葉淩霄紅腫的眼眶。


    葉淩霄瞬間耳根泛紅。


    太醫連忙退下,這可不是他這老頭能聽的。


    葉淩霄輕輕握住柳芊語的手,放在嘴邊虔誠繾綣地吻了又吻。


    “語兒,我錯了,不應該因自己絕嗣就把你推開,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我再也不能承受失去你的痛苦。”


    柳芊語想起浮生若夢幻裏。


    葉淩霄獻祭唿喚“語兒……我的語兒……我們重來一次!”時的場景。


    柳芊語眼眶微紅,點點頭。


    “嗯,哥哥,我們重新開始。”


    葉淩霄將她輕輕擁入懷中,在她耳邊呢喃。


    “小祖宗,我們永遠都不要再分開了。”


    “嗯。”


    葉淩霄親了親她眉心,憐惜的撫摸著她背脊。


    看著她問,“疼嗎?”


    柳芊語仰著頭,對上他的眼睛。


    隻瞧那眼中濃濃的憐惜深情,心底如有無數浪潮,瞬間激湧而上。


    柳芊語雙眸濕潤,笑道,“不疼。”


    葉淩霄默默看著她。


    “以前你劃傷一點就喊疼,非得讓哥哥背著抱著,這是怕哥哥會心疼?”


    “嗯,說疼還是說不疼,哥哥都會心疼,那就說不疼,那哥哥就少心疼一點。”


    “祖宗,你真能要哥哥的命。”


    他摩挲著她的背脊,聲音暗啞。


    兩人四目相對,眼裏的情意擋都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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