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夢塵已和巨大鱷魚嘴巴的蝙蝠魔物對戰多時,在她的身後,閑散的坐在地上休息的雲無憂目光緊緊跟隨著楊夢塵,生怕她出什麽意外。


    但怕什麽就會來什麽,一旁和佐玄對戰的熔岩蜈蚣魔物居然撇開了佐玄,潛入地麵,向著楊夢塵一路疾馳而來。隨著地麵迅速拱起的土塊,楊夢塵也察覺到了身後地麵的聲響,她知道危險到來了,隨即她轉身使用多重護盾魔法進行防禦。但她的身後便露出了一個破綻。


    蝙蝠魔物抓住楊夢塵的這個破綻,大張著它那鱷魚嘴巴,向楊夢塵疾速的飛去。


    雲無憂見狀飛快的從地上跳起,努力的趕往楊夢塵的位置。


    蝙蝠魔物的大口咬上了楊夢塵的多重魔法護盾,長長的尖牙把護盾擊碎,就在它的尖牙繼續向下就要碰到楊夢塵的肌膚時,雲無憂剛好趕到。


    隻見雲無憂緊握伏魔斬,一劍就把蝙蝠魔物的鱷魚嘴巴上的牙連根砍斷,蝙蝠魔物那被削平的牙咬在楊夢塵的身上並沒有對她造成傷害。


    吃疼的蝙蝠魔物後知後覺,牙齒的疼痛讓它向後飛了一段距離,但它很快就恢複過來,對著使用了多重魔法護盾的護在楊夢塵身後的雲無憂使用了超聲波攻擊,超聲波能夠幹擾雲無憂的行動,能讓他在短時間內無法動彈。


    雲無憂身後就是楊夢塵,他避無可避,要是他避開了,楊夢塵可就糟糕了,他隻好硬接蝙蝠魔物的超聲波攻擊,在一陣頭暈目眩之下,雲無憂隻好施展起多重護盾魔法,用一個寬大的護盾魔法球把自己和楊夢塵籠罩起來。


    楊夢塵對他說道:“無憂!我沒事的,你不用管我。”


    雲無憂答道:“你就嘴硬吧!剛才要不是我,你的後背就要多幾個牙齒印了。我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


    楊夢塵心一暖,說道:“好吧,隨你,注意安全。”


    雲無憂說道:“你也是。”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長著狗頭的蟾蜍魔物也向著雲無憂攻了過來,在蟾蜍魔物的鼓舞下,蝙蝠和蜈蚣魔物也同時對雲無憂和楊夢塵發起了攻擊。


    雲無憂還沒有從蝙蝠魔物剛才的超聲波攻擊下緩過來,無法動彈的他隻能用意念使出精神控製和精神衝擊,但雲無憂的精神控製對蝙蝠魔物似乎不起作用,可能是因為蝙蝠魔物的感官免疫精神控製類技能,而雲無憂的精神衝擊雖無影無形,但也被狗頭蟾蜍覺察並避開。


    一時之間,雲無憂也不禁感到頭大。


    楊夢塵也處境不妙,她雖然連續使用風刃和冰棱對藏在地麵下的熔岩蜈蚣進行攻擊,但她的魔法攻擊都沒有對熔岩蜈蚣造成傷害,眼看著熔岩蜈蚣就要從她腳下鑽出,她隻好再次施展多重護盾魔法,試圖保護自己。


    眨眼間熔岩蜈蚣破土而出,用它那數不清的腳順著楊夢塵的腿往她身上盤旋攀爬,熔岩蜈蚣那巨大的獸體瞬間把楊夢塵捆緊。


    楊夢塵感受到熔岩蜈蚣身體熾熱的溫度,不由得痛苦的呻吟起來,要是她不能從中脫離出來,她都可能會被烤成個串串。


    雲無憂的狀況也不容樂觀,蝙蝠魔物和蟾蜍魔物同時對他發起了攻擊,蝙蝠魔物的雙翼如刀刃般向他砍來,而蟾蜍魔物也大張著巨口,使出劇毒牙,它的牙上粘著幽青色的毒液,向著雲無憂咬來,雲無憂見避無可避,隻好施展多重護盾魔法,身陷麻痹混亂狀態的他艱難的舉起手中握著的伏魔斬,堪堪格擋下蝙蝠魔物鋒利的雙翼斬擊。


    眼看著蟾蜍魔物的尖牙就要咬到雲無憂身上,觀戰多時的修仙者風雲施展出金鍾罩鐵布衫,先是用長劍順著熔岩蜈蚣流線型的背部劃下,熔岩蜈蚣吃疼之下,把被它緊緊捆綁的楊夢塵鬆開,隻好掉在地上一直痛苦的翻滾。


    隨後一個閃現,出現在快要咬到雲無憂的蟾蜍魔物身邊,一拳就向著半空中的蟾蜍魔物轟去,他的拳頭打在蟾蜍魔物沾滿毒液的牙上,把它的牙打掉了幾顆,在衝擊力的作用下,蟾蜍魔物向著洞窟內的石牆壁上飛去,摔在牆上激起一片土石。


    三人背靠背防範著場上的一眾魔物,雲無憂對風雲說道:“你沒事吧?”


    風雲答道:“沒什麽大礙…”但就在他話音剛落時,他突然就暈倒了。


    這時被風雲擊倒的蟾蜍魔物那張犬類的臉在洞窟內一旁的塵埃中緩緩浮現,它跳了出來,臉上帶著一絲陰險。


    他對風雲說道:“你的拳頭打在我的毒液上時,你就已經中了我的毒了,我的毒液毒性之強,世間無藥可解!哈哈哈哈。”


    雲無憂趕緊拖著風雲,把他拖到一旁,火急火燎手慢腳亂的施展稻草人木樁,想要為風雲治療,但風雲對他說:“別白費力氣了,沒用的,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


    雲無憂說道:“不!我不信!一定還有辦法的。”他對正在和眾多修仙者一起對戰魔物首領鑽手胡蜂的銀月獨角獸說道:“銀月前輩!你想想辦法救救他吧,他中了魔物的毒!”


    雲無憂的聲音此時也帶著哭腔,雖然他被男人有淚不輕流的說法荼毒了很久,但他並不認可那樣的說法。


    銀月獨角獸和一群修仙者對戰魔物首領和幾個魔物,他們的實力相當,好長一段時間都沒分出勝負。


    銀月獨角獸頭也不迴的隔空說道:“魔物的毒就算是我也沒辦法治療,想要治療需要得到它們星球上特定的解藥,或許你把施毒者打敗後,在他身上看看能不能找到解藥?”


    雲無憂看著風雲蒼白的臉龐和那逐漸迷離的眼神,他對銀月獨角獸說道:“恐怕他等不到那個時候!”


    銀月獨角獸說道:“那我隻能祝你的這位朋友好運了!”


    她雖然說是這麽說,但她也對著雲無憂兩人的位置施加了一個防禦魔法,讓他們不受到傷害。


    中途有幾隻想要對他們發動攻擊的魔物都被佐玄的箭矢吸引了過去。


    一個修仙者看到風雲中毒昏迷不醒,哭著跑了過來,他痛哭流涕的喊到:“哥!你醒醒,千萬別睡!”


    風雲在昏迷中用手疼愛的撫摸著這個跑來的修仙者,這個修仙者的臉因為淚水的洗刷,塗在他臉上的肉色塗料紛紛崩壞,他的臉呈現出一片墨綠色。


    其他正在戰鬥的修仙者看到這個修仙者恐怖的麵容,紛紛感到驚訝。


    “原來他是個不死族武者……”


    “聽說不死族武者曾經背叛了這個世界,他不能成為我們修仙界的一員!”


    “詳細說說怎麽迴事?不死族怎麽背叛了這個世界?”


    “聽荒蕪大陸的人說的,在遠古時代,我們的滄瀾大陸被冰封住,而荒蕪大陸卻發生了創世之戰,在創世之戰中,不死族倒戈,局麵直轉直下,幸好最後精靈王犧牲了自己,才從異界魔物的手裏拯救了這個世界!”


    “原來是這樣,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難怪了,那些街坊鄰居都說仙武城出現了一個怪物,那個怪物不幹農活,隻會修仙…”


    其中一個還有良知的修仙者對其他修仙者說道:“這就是你們引以為榮的道心嗎?你們已經偏離了修仙需要依賴隊友的初衷了,他可是我們的隊友啊!”


    其他正在戰鬥的修仙者聽到這個有良知的修仙者這麽一說,紛紛不再言語。


    雲無憂看著場上的鬧劇,對墨綠色皮膚的不死族修仙者問道:“這是怎麽迴事?他們之中的一些人似乎很看不慣你呢。”


    風雲看著自己寡言少語的弟弟,歎了口氣,說道:“你依然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變,罷了,由我來說吧。”


    隨後,中毒後時間不多的風雲向著雲無憂述說起來……


    那是一個兄弟倆每天都要經曆的早晨…


    在兄弟倆居住的夢之國的街道上,兩位老人結伴而行,向著兩兄弟父母的破房子走來。


    而風雲正在家門前衝著地上別人吐下的痰跡和打掃門前路人亂扔的垃圾。


    “傻佬、傻佬、傻佬,那是個傻佬。”其中路過的一位牽著狗的老年婦人對他身邊同樣牽著狗的老年人說道。


    那個老年人問道:“你怎麽看出來的?”


    老年婦人說道:“你看他在往地上衝什麽水呢,不是有問題還能是啥?”


    往地上衝水的風雲覺得有點好笑,他心想:你們往地上吐痰可以,我幫你們衝痰就不行了?什麽道理?


    風雲隻知道痰液裏麵可是有非常多細菌的,指不定他們患了什麽疾病呢,自己家裏人都老弱多病,又正值疫病流行,這個國家的人又總是把痰吐在他家門口,可不能讓自家人遭殃,他知道自己在做對的事。


    他隨即想到,這都是因為他一同修仙的同父異母的弟弟是個不死族武者,導致鄰居都反感他家裏的人,鄰居們認為不死族的人都是怪物,再加上他父母看不慣他修仙對別人說的謠言,幾乎他們家附近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家裏有兩個怪物了。


    他弟弟的母親是個不死族女性,在生弟弟的時候就難產死了,弟弟一直是在沒有母愛的環境下長大的,最近才從不死族聚集地迴到了他們家。


    而風雲的母親卻對他這個弟弟很不待見,弟弟和風雲一樣,都喜歡修仙,因此他談的三任女朋友都離他而去,風雲看在眼裏也挺心疼弟弟的,時常開導他:女人有什麽好的?你看你哥我,就算沒女人,實力不也是方圓百裏內最強的嘛,隨我一起修仙吧。


    從此之後,他就和自己不死族的弟弟一起走在修仙的道路上,但是他的父母兩人都十分反對他們修仙,認為莊稼人就應該老老實實的做一輩子莊稼人,麵朝黃土背朝天,腰酸腿疼還意堅。由於在父母的圍追堵截下,他和他弟弟的修為進展緩慢,甚至一直停滯不前,隨後他弟弟便因為比他內向,先他一步道心受阻。


    他的母親還常常因為弟弟的喜歡發呆的習慣,明明自己阻礙了兄弟倆,她卻不自知,反而每次見到街坊鄰居,就向別人詢問風雲的弟弟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怎麽不下地種莊稼呢?


    他迴想起母親說的最多的就是“一個人隻有有錢才能有價值,不然就是沒用的人!”


    風雲覺得他母親說的對,因為他父母就是沒用的人,一把年紀了,還住著一間破房子,自己不思進取,反而指望別人,仙武城曾出現過八十八歲才創立名為“啃德吉”的飲食店,所以別拿年紀說事。


    “修仙也是魔法世界裏的正道,可是卻沒有一個平民百姓認可,他和他弟弟的努力在別人眼裏毫無價值,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呢?”風雲這麽想著。


    自己的父母都這麽對待他們兄弟倆了,可是自己卻依舊為父母的健康考慮。別人虐我千百遍,我待別人如初戀。


    於是他依然沒理會迎麵走向他的兩個人模人樣鬼理鬼心的老人,可沒料到當那兩個老人走到他身邊的時候,對著他的後背吐了一口痰,他感覺後背多了一點什麽,隻是他依然不生氣,誰讓他善良呢。再說了,要是自己生氣了,別人就嘲笑得更歡了。


    老人中的那個老婦人嘲笑的更加肆無忌憚了,她對著身旁的老年人說道:“你看,我就說了他是傻佬吧,怎麽可能這樣都不生氣。他家裏可是有一個不死族的怪物的,說不定他也是個怪物,哎呀,好可怕呀,還是別從這裏經過好了,說不定他會把我們吃掉呢!”


    此時,風雲走進家裏,從他的家裏傳來了一點扔衣架的聲音,那些聲音撞擊在地板上,顯得極不協調。


    老婦人又繼續說道:“你聽,那什麽聲音,這就不是個正常人!”


    剛關上門還沒走遠的風雲不由得苦笑起來,胡說八道的人又在混淆概念了,他們要是刷起牆來,都不用買白油漆了,黑的都能被他們說成白的了。那些聲音是自己的母親發出的,她脾氣暴躁,收衣服的時候就喜歡往地上扔衣架。


    兩位老人不敢招惹被他們當作怪物的兄弟倆,隻好大聲的對兄弟倆的母親說道:“阿霞!你看看怎麽迴事嘛,你家門口怎麽經常有水坑啊,這很滑的,滑倒我們你怎麽賠?”


    風雲的母親阿霞也還算是有點腦子的,但不多,她隻好向那些與自己的生活毫不相幹的所謂街坊賠笑說道:“是是,你說的對。我們也沒辦法啊,那都是上方的夢之國水利機器裝置在向下麵漏水導致的。”


    自從異星球的魔物造訪這個世界後,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個大陸似乎都開啟了機器狂熱時代,能不需要人的工作就紛紛把人辭退,用機器裝置代替,這也是為什麽風雲兩兄弟熱衷於修仙的原因,畢竟人不會一輩子都不生病的,現在還讓他去農耕,先不說以後身體會不會做出毛病,機器人裝置也會取代他的工作,到時候做出一身病還沒工作,豈不是更慘。


    這些所謂的街坊罵罵咧咧的離開了,風雲聽著這兩隻老人漸漸走遠的腳步聲,不禁自嘲的說道:“啊對對對,你們磚廠帶磚的平民都是人上人,我們這些修仙者實力強大,卻也隻能是老鼠人。”這兩個老人在磚廠工作了一輩子,在附近的平民百姓中可是遠近聞名。


    隨地吐痰是一種非常正常的行為,這種行為沒有絲毫壞處,哪怕每天都吐在同一個地方都毫不奇怪,至少夢之國的人是這麽認為的。


    他們隻會說,哎呀,那個怪物的哥哥把地都弄濕了呢,果然一家子都是怪物,我們還是別走他們家前麵了,很容易摔倒的!


    他們隻會自私的從自己的想法出發,卻從來沒有考慮過別人的感受,既然如此,為何又要譴責別人不考慮他們的感受呢?


    兩個愣頭青騎著一台代步機械路過,其中一個笑嘻嘻的看著風雲,他往地上吐了一口痰,那露痰又濃又劣。


    風雲屁顛屁顛的走了過去,用水把那口痰衝掉,他父母年紀都大了,他可不敢保證這些人沒得什麽傳染病,他們的痰液可不安全。


    那個愣頭青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說道:“水爺,水爺?你理一理我啊?怎麽不理人啊?難道不單止是怪物,還是個啞巴嗎?”


    他沒理那些人,隨後他想起了修仙界的一位泰鬥說過:“社會的惡就是在強者身上找優點,卻要在弱者身上找錯誤。”


    但何為強者,每個人的定義都不同,至少那些依靠工廠打螺絲做著極其簡單的工作,那些依靠夢之國建設國家而拆遷房屋得到拆遷款暴富的人,在他眼裏根本算不上強者,甚至連狗屁都不是,就那些人居然敢看不起修仙者,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風雲說著說著,他感覺到自己的大限將至,在彌留之際,他對自己的弟弟說道:“你後悔被我帶進了修仙者的隊伍嗎?”


    他的弟弟眼含淚光,說道:“不!我不後悔,哥,你在天上看著吧,我一定會成為一方強者的!”


    風雲說道:“嗯,我相信你……”


    說完,他就與世長辭了,雲無憂上前把風雲的眼睛蓋上,讓他能走的安詳,他能為他做的也隻有這個了。


    想到這些天來和風雲的相遇,雲無憂不禁暗自神傷,他好不容易在這個世界找到了一個擁有共同語言的人,卻轉眼間就要分離,這種文人墨客最為傷感的場景最折磨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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