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妄穀中,留下了近四千名兵士。


    周小七領頭,五個校尉輔佐,另加一個沈慎。


    總共一萬一千餘人。


    程進帶著其餘五名校尉,統領這一支新組成的萬人軍隊。


    當務之急,是重新物色五名校尉出來。


    蛇無頭不行!


    練兵在即,沒有隊正旅正說得過去,但沒有校尉絕對不行。


    “侯爺,末將已經下令,讓百個旅正互相比試,最終勝出的五人,擢升為校尉。”


    蕭萬平點點頭,這種小事,他不參與。


    一來,他沒那麽多精力。


    二來,也充分顯示對程進的尊重。


    “此事你決定就行,至於留在穀中的五名校尉,你擬一份奏報,就說他們同無妄穀一戰,陣亡了,我會連同戰報,一齊呈送帝都。”


    “末將明白。”程進拱手領命。


    “行了,從現在開始,練兵!”


    不是不想給他們休息時間。


    實在是蕭萬平自己也沒多少時間。


    前方還有一個白雲宗攔路呢?


    那可是足足兩萬人馬的宗派。


    宗主白瀟,心心念念要刺殺蕭萬平。


    就算他們是正規宗門,蕭萬平少不得也要踏著他們的屍骨北上了。


    “遵命!”


    返迴營中,蕭萬平耳邊便傳來眾軍的唿喝聲。


    “侯爺,咱們什麽時候拔營,繼續北上?”


    迴到營中,獨孤幽迫不及待問道。


    蕭萬平還未開口,沈伯章便已接過話。


    “急不得,至少得等新軍有了一戰之力,前麵還有個白雲宗呢,可不是無妄穀能比的。”


    沈伯章已經知道了白瀟想要刺殺蕭萬平一事。


    “等他們能打仗了,至少得個把月了吧。”獨孤幽反問。


    “個把月也得等。”沈伯章堅持自己的看法。


    蕭萬平出言:“聽沈老安排。”


    獨孤幽咂咂嘴,不再說話。


    “剛好,咱們可以利用這段時間,把穀中之事穩定下來。”


    隨後,蕭萬平看向獨孤幽。


    “晚些時候,你帶著府兵,到周遭城鎮,準備好鑄兵器具,送到穀中。”


    “記住,別在無妄城裏買。”


    獨孤幽領命:“好。”


    這種事,他在興陽城已經做過一次,也算上手了。


    “先生。”


    蕭萬平再度看向鬼醫:“趁著這段時間,勞煩你入穀,教會小七鍛造之法。”


    雖然鬼醫已經將《神兵圖鑒》注釋得明明白白。


    但蕭萬平還是想讓鬼醫親手教導。


    這關乎兵器品質,出不得半點差池。


    “是,侯爺。”鬼醫點頭應承。


    大帳中沉默半晌,沈伯章再次出言。


    “侯爺,這鑄兵用具,倒是不難找到,隻是這鑄兵材料?”


    《神兵圖鑒》,鑄兵材料越好,效果越佳。


    假若用尋常生鐵,鑄出來刀劍,頂多比普通的,鋒利個兩分。


    倘若用精鐵,那可要比同樣精鐵鑄成的刀劍,至少鋒利五分。


    如果有寒鐵,那更是所向披靡,無可比擬。


    寒鐵可遇不可求,有錢都不一定能買得到,自然無法全部武裝到每個逍遙軍。


    精鐵嘛,雖然買得到。


    但也不多。


    想要讓一萬人全部用上精鐵長刀,短時間內,很難實現。


    蕭萬平最終目標,是讓趙十三、獨孤幽、皇甫峻、周小七和程進等武將,用上寒鐵寶刃。


    日後勢力發展,再挑選出三五萬精銳,各個用上精鐵長刀。


    餘下兵士,便用寶典所鑄尋常佩刀。


    這樣一支軍隊,在戰場上,還不是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但可惜,夢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別說寒鐵了,現在連精鐵的鏽跡,都未曾見著半點。


    “先用常鐵吧,讓小七練練手,待鑄成之後,將士們人手一把,暫時對付賊寇,足夠了。”


    “明白。”獨孤幽領命下去。


    摸了摸發酸的雙眼,忙活了兩天一夜,雖然在無妄穀有作小憩,但蕭萬平還是覺得困頓無比。


    “侯爺,累了就去歇著吧,這裏有老朽。”沈伯章出言。


    摸著下巴,蕭萬平看著他,不禁無奈一笑。


    這句話從一個六十餘歲的人口中說出,味道怪怪的。


    “沈老也當注意身體,這裏有先生在,不會出亂子。”


    一直以來,蕭萬平不在,鬼醫都是獨當一麵。


    蕭萬平還是放心的。


    兩人對視一眼,互相拱手示意,方才離去。


    迴到自己營帳,蕭萬平即刻脫下沾了一大片血跡的長袍。


    從無妄穀迴來,他還沒來得及換。


    旁邊放著一缸熱水,應該是黃彥銘命人準備的。


    但蕭萬平現在沒精力去泡。


    他隻想睡覺。


    長袍隨意扔在地上,他從懷中掏出那羊皮紙。


    這些時日,這張寶圖都是貼身收藏。


    下一刻,蕭萬平手裏一頓。


    他發現羊皮紙竟然染上了鮮血。


    “應該是洪大力的血跡,濺到長袍,透過內裏,時間久了,染到了羊皮紙。”


    低頭看去,果見內裏也是一大片腥紅。


    看來,不想洗也得洗了。


    將羊皮紙扔在床上,蕭萬平剛要脫下內裏。


    突然,他眉眼一張!


    眼裏精光綻放。


    蕭萬平驀然發現羊皮紙上,竟然有幾條黑線。


    他立刻重新拿起,仔細端詳。


    發現那幾條黑線,彎彎曲曲,像是河流一樣。


    再看之下,那幾條黑線顯示的地方,正是被鮮血染過之處。


    難道???


    遇血顯現?


    想到這裏,蕭萬平毫不猶豫,從腰間掏出血月刃,劃破自己手掌。


    興奮占據心間,以至於完全忘記了疼痛。


    他將羊皮紙攤開,放在木桌上。


    手掌帶著血,在羊皮紙上輕輕抹過去。


    果然,鮮血所到之處,羊皮紙逐漸變色。


    底下深藏的內容,也逐漸顯示出來。


    忙不迭,他再次用鮮血,擦遍羊皮紙每個角落,直至所有圖案字跡,全部顯現。


    蕭萬平睜著大眼,仔細凝視羊皮紙。


    最終,他的目光落在了圖上一個圓形標記處。


    旁邊寫著四個蠅頭小字。


    “唰”


    蕭萬平猛然站起,任憑手掌鮮血滴落。


    “烈火焚燒心愈堅,風霜侵蝕骨更剛。


    王侯將相成忠骨,願以此心獻穹蒼。”


    “原來是這個意思,看來是我想過頭了,難怪一直不得其解。”


    他再次拿起那張羊皮紙,放在雙手間。


    “真是缺什麽來什麽,天助老子,天助老子啊!”


    他不禁放聲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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