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還未成婚,但和顧舒晴、薑怡芯都有婚約在身。


    一個是景帝親賜,一個是衛國和親公主。


    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


    這老頭為了讓自己香火不斷,竟然慫恿自己先去找個女人?


    難怪也不要求門當戶對了。


    這種事,得私下進行。


    “父皇,這...這...”


    蕭萬平表情很精彩,訝異,困惑,無奈,苦笑...


    “怎麽,你不行?”景帝斜著臉,笑著問道。


    多年樂於房中之術,景帝對這些話術,也是信手拈來。


    “咳咳”


    蕭萬平幾乎嗆到。


    為老不尊,絕對是為老不尊。


    “鬼醫就在帝都,聽說他的藥,好用得很,要不,找他看看?”


    景帝繼續說著。


    蕭萬平知道,景帝可不是聽說,而是親身實驗過的,也難怪他會這麽說。


    為了慫恿自己去找女人,還用上了激將法?


    至於嗎?


    “不是,我行。”蕭萬平裝得有些語無倫次。


    “朕看你也行,要不然就不會經常去勾欄聽曲了?”


    “父皇。”蕭萬平無奈一笑:“我的意思是,若他日北境安寧,兒臣還是得跟薑怡芯和顧舒晴完婚,難不成到時兒臣要抱著孩子,跟她們成親?”


    “有何不可?”


    “這女人都是醋壇子,更何況是薑怡芯,萬一到時她不喜,如何跟衛國去交代?”


    蕭萬平隻能搬出衛國來。


    “哼,有朕在,你還怕無法交代?”


    “父皇...”


    蕭萬平還待再說,景帝揮手打斷。


    “行了,這是聖旨,兩年...”


    景帝比出兩根手指:“朕給你兩年時間,務必給朕一個皇孫,若你做不到,朕會有懲罰。”


    見他神色鄭重,不像說笑。


    無奈,蕭萬平隻能拱手應承。


    “兒臣...遵旨!”


    見此,景帝方才臉色一緩。


    他怔怔看著蕭萬平,眼裏竟透出一股不舍。


    “你打算什麽時候啟程?”終於,他問道。


    “兒臣找人看過了,說七天之後,便是黃道吉日,利於遠行。”


    黃道吉日,隻是個借口。


    隻因蕭萬平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未了。


    “七天之後?這麽快?”景帝似乎有些不舍。


    “早走晚走都得走,不差幾天。”


    說到這裏,蕭萬平也裝出一副淒然無奈的樣子。


    做戲,誰不會呢?


    “行,依你之意。”景帝重重點頭。


    殿中沉默片刻,隨即,景帝看向蕭萬平,張了張嘴,而後又迅速閉上。


    “父皇,您還有話對兒臣說?”


    “唿”


    長出一口氣,景帝終是開口。


    “也沒什麽大事,就是司空弦臨死前,一直說自己沒殺你那兩個府兵...”


    話到這裏,戛然而止,景帝目光鎖定在蕭萬平臉上。


    懷遠館中的事,無論巨細,都瞞不過他的眼睛。


    蕭萬平心中一緊,說到底,景帝還是對這件事有所懷疑。


    但難得他能當著自己的麵說出,這就說明他對自己,還是偏於信任的。


    畢竟之前種種考驗,他都過關了。


    腦海裏急速思索應對之策,蕭萬平拱手迴道:


    “兒臣也覺得此事有些可疑,按理說司空弦留了力,那兩個府兵的確不應該就這樣死了。”


    順著景帝的話,蕭萬平沒有否認。


    此時否認,那必定是要讓這老家夥起疑的。


    所言所行,蕭萬平都必須符合自己的能力才行。


    “你也覺得可疑?”


    果然,景帝打消了疑慮,那模樣像是真心詢問。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司空弦為了報複兒臣,給自己硬找的借口罷了。”


    “嗯。”景帝微微頷首,捋須沉吟不語。


    過得幾息,蕭萬平再道:“父皇若有所疑慮,可再度讓刑部驗屍,真相如何,一目了然。”


    事情已經過去一個多月,欒平和趙參的屍首,想必已經半白骨化了。


    此時再去驗屍,若有什麽毒物或者蹊蹺,仵作都能輕易驗出。


    但蕭萬平有信心,尋常仵作,絕對驗不出鬼醫下的毒。


    蕭萬平的話,景帝甚是滿意,他接著道:“行了,此事你也無須再管,專心準備赴北境吧。”


    “兒臣遵旨。”


    “迴去歇著吧。”


    “是。”


    蕭萬平躬身離開廣明殿。


    在他離開後不久,刑部侍郎孔承安進了殿中。


    “如何?”


    景帝冰冷的聲音響起。


    “迴陛下話,微臣已經讓仵作重新檢驗屍首,並未發現中毒跡象,欒平和趙參,的確是斷了心脈而亡。”


    在蕭萬平到來之前,他早已讓刑部重新驗屍。


    聽完,景帝點頭。


    “看來,的確是司空弦所為了。”


    孔承安迴道:“目前來看,的確沒有其他疑點。”


    “知道了,下去吧。”


    “微臣告退。”


    見他離去,景帝朝魏洪揮了揮手。


    “傳朕密旨,讓裴慶繼續暗中調查懷遠館一事,若有進展,第一時間稟報朕。”


    “奴才遵旨。”


    景帝顯然對懷遠館一事,還抱有疑慮。


    區區一個司空弦,就為了不讓蕭萬平和親,冒死做下這等事?


    以他的本事,若真的記恨蕭萬平,就應該尋機刺殺,而不是裝神弄鬼搞這一出。


    這怎麽看,都不像一個武人能做出來的事。


    這點,景帝還是看得清楚的。


    當然,蕭萬平也知道,隻是他不主動揭穿罷了。


    ...


    長街上,一輛馬車晃晃悠悠,停在了延祚坊外。


    延祚坊在帝都最北,窮人聚集。


    雖然如此,坊外也有茶樓酒肆。


    隻是客流相比繁華的帝都中心,少上許多。


    這輛馬車,沒有特別標識,看不出是哪個王公貴族府上的。


    應是一輛從車行租來的馬車。


    “籲”


    車夫顯然也是車行的人,他手法嫻熟,將馬車穩穩停在一座酒樓旁。


    “這位小姐,到了。”


    從車上下來一人,身著便衣,臉罩紗巾,頭上還戴著帷帽。


    顯然不想讓人辨別出真容。


    那女子從馬車上下來,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遞給車夫。


    “在此稍待,我片刻就迴。”


    “是是是,小姐請便。”車夫點頭哈腰迴道。


    不該問的,車夫不會多問。


    這是車行的規矩。


    帝都繁華,那些富家小姐,暗地裏出來會見情郎,也多有之。


    那車夫見得多了,自然懂規矩。


    一進茶樓,一位雄壯威武的漢子,便迎了上來。


    “小姐,我家公子已經等候多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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