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蕭萬平打算攤牌。


    既然兩人有賭約在先,幹脆趁勢說出真相,贏下賭注。


    讓薑怡芯主動說出不隨他去北境。


    至於幕後主使,兩人約定的,隻是查出擺弄骷髏的賊人,並未說一定要找到幕後真兇。


    當務之急,是解決和親一事,盡快離開帝都去北境。


    “你...你當真查出真兇了?”


    “不錯”


    蕭萬平不再藏著掖著,繼續道:“不知你我賭約,可還作數?”


    “本公主雖然是女流,但一向說話算話。”


    蕭萬平點點頭,來到大炎,她代表的可是衛國,不可能爽約。


    “那好,本侯便告訴你真相。”


    “洗耳恭聽。”


    “賊人便是那不夜侯掌櫃,任義。”


    “任義?”


    “就是他。”


    那丫鬟似乎忘了痛,剛要插嘴,便被薑怡芯用眼神阻止。


    “可他和邱從文,都有不在場證據,且有人證,怎麽可能是他?”薑怡芯親自問道。


    “很簡單,因為他用了偷換時間的把戲。”


    “偷換時間?”


    蕭萬平看向趙十三,示意他拿出那根蠟燭。


    “這蠟燭,是任義和婷笑在辦事時,所用那根。”


    “有什麽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這蠟燭是特製的,燃燒起來,比尋常蠟燭快了三倍。”


    “快了三倍?”


    薑怡芯美眉一蹙,立刻接過那根蠟燭細看。


    隨後,她從侍衛手裏接過火折子,點燃蠟燭。


    庭院裏有水鍾,她將蠟燭與水鍾對照。


    片刻過後,薑怡芯長出一口氣。


    “果然是處心積慮。”


    “你還不笨。”


    蕭萬平見她似乎悟出了關鍵,笑著說道。


    “證據確鑿,侯爺何不把任義抓起來,嚴刑拷打,逼問出幕後主謀?”薑怡芯接著說道。


    “怎麽,你們衛人,動不動就要嚴刑逼供?”


    薑怡芯眼睛微眯:“皇兄說過,性子再烈的馬,都經不起鞭打刀刺,何況是人?”


    這娘們的行事作風,還真跟薑不幻有些相似。


    蕭萬平懶得與他多扯,徑自說道:“隻可惜,任義已經死了。”


    “死了?”薑怡芯豁然站起。


    “怎麽死的?”


    “沒了唿吸,自然就死了啊!”


    薑怡芯沒好氣瞪了他一眼:“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思說笑。”


    蕭萬平正色迴道:“應該是幕後真兇,察覺到我查到了任義頭上,殺人滅口了。”


    “那這幕後黑手,究竟是誰?”薑怡芯緊接著問道。


    神態間,渾然沒了剛才的傲氣。


    抬頭看了一眼薑怡芯,蕭萬平迴了一句:“還不知道。”


    “不過我能肯定,這人還會出手,就是不知道,他會用怎樣的方式?”


    蕭萬平又補充了一句。


    “既如此,那看侯爺的本事了。”


    “嗯?”蕭萬平狐疑:“你什麽意思?”


    “賭約上明明白白說了,誰先破獲此案,誰才能獲勝,既然幕後真兇還未查到,那這個案子就不算完結。”


    說完,薑怡芯露出俏皮笑容。


    見此,蕭萬平恍然大悟。


    “好,好個薑怡芯,本侯倒是小瞧你了。”


    “怎麽說?”薑怡芯明知故問。


    “你故意將周五斤抓來,鬧這麽一出,就是想套出我查到的線索吧?”


    “侯爺聰明絕頂,小女子佩服。”


    言罷,薑怡芯起身,欠身施了一禮,嘴角帶著得意笑容。


    “多謝侯爺與本公主分享線索,要不然,我還不知道這其中關鍵。”


    說著,她俯身靠近蕭萬平,吐氣如蘭。


    “現在,咱們擁有同等線索,就看誰先揪出幕後真兇,誰就獲勝。”


    “啪”


    蕭萬平猛然站起,看了薑怡芯一眼。


    “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丟下這句話,蕭萬平二話不說,離開了懷遠館。


    剛出門,他又迴頭看了一眼。


    臉上露出詭異笑容:“這就對了嘛,如此心思,才對得起薑不幻妹妹這個名頭,有點意思。”


    “侯爺,你早已知道,她是在故意套你話?”趙十三狐疑問道。


    “雖然她有些小聰明,但論玩手段,老子是她祖宗。”蕭萬平邪笑一聲。


    “那侯爺為何還要說出線索?”趙十三不解。


    “讓她去鬧吧,鬧得大了,兇手沒準就沉不住氣了。”蕭萬平解釋。


    “可萬一真讓她先找出兇手,咱們該如何是好?”趙十三擔心。


    停下腳步,蕭萬平轉頭看著趙十三。


    “老趙,你就這麽不相信我?”


    說完,蕭萬平哈哈一笑,大步離去。


    夜至。


    帝都莫名卷起一股寒風,地上灰塵揚起,在空中旋轉一圈,而又落下。


    突如其來的風聲,猶如鬼哭,令人心悸。


    懷遠館換了一班赤磷衛,在酉時交接。


    薑怡芯閨房裏,丫鬟哭訴著。


    “公主,那逍遙侯白日裏打了奴婢一巴掌,這是在打衛國臉麵,還請公主替奴婢做主。”


    這丫鬟伺候薑怡芯多年,被她慣壞了,脾氣有些驕縱。


    “你啊!”


    薑怡芯伸出指頭,搓了一下丫鬟額頭。


    “我已經告訴過你,這裏是炎國,不是咱們大衛,說話注意點分寸。”


    “可是...可是那逍遙侯,也太無禮了,竟敢公然嘲笑公主。”


    丫鬟嘟著嘴,還是不服。


    “不要計較這些,大事為重。”薑怡芯拍了拍她肩膀,以示安慰。


    丫鬟這才作罷。


    可旋即又道:“公主,既然你不想去北鏡,為何還執著於賭約?”


    “這逍遙侯狡猾得很,若貿然認輸,他必定起疑,更何況,我也想借此事,了解一下炎國朝中各方勢力,究竟是如何錯綜複雜的。”


    “還有,我之前也提過了,若能從中得知他去北鏡的真實目的,知己知彼,做起事來,咱們也有把握。”


    丫鬟點點頭:“公主深謀遠慮,奴婢佩服。”


    銀鈴一笑,薑怡芯迴道:“這都是皇兄調教得好。”


    “咕嚕嚕”


    話音剛落,丫鬟捂著自己的肚子,眉頭緊皺。


    “怎麽了?”薑怡芯關心問道。


    “好像...好像吃壞肚子了,奴婢去上個茅房。”


    也不等薑怡芯答應,丫鬟徑自衝出了房間。


    風聲虎嘯,那丫鬟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懷遠館雖然重兵把守,但茅房是沒有赤磷衛的,兵力全部集中在薑怡芯的閨房附近。


    當然,還有懷遠館外麵。


    來到茅房,那丫鬟剛要解下衣褲。


    突然...


    眼前一道黑影閃過。


    丫鬟剛要叫出聲,便覺一個渾厚有力的手掌,捂住自己的嘴。


    “唔唔...”


    她不斷掙紮。


    下一刻,隻覺後背傳來一陣劇痛。


    那丫鬟兩眼一黑,隻覺喉嚨控製不住,不斷湧出鮮血,生機迅速流失。


    僅僅幾息,她便已癱軟在地,徹底沒了聲息。


    那黑影,從懷中掏出一張羊皮紙,丟在了丫鬟身旁,從容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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