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萬平假裝一怔,一臉困惑。


    “以你的心思,應該知道朕很需要它,為何不第一時間呈獻?”


    景帝語氣冰冷,似乎想發泄這一天來的不滿。


    “父皇,兒臣的確不知道您這麽急...”蕭萬平裝出一臉無辜。


    他繼續道:“兒臣昨天早上尋到寶典,一到午時,癔症又犯了,因此沒想太多。”


    “那晚上呢,你昨晚大可進宮獻出圖鑒,為何不來?”景帝不依不饒。


    其實他不僅僅因為蕭萬平拖了一天不滿。


    而是擔心鑄兵寶典泄露出去。


    深深一揖,蕭萬平答道:“父皇,兒臣知道此事事關重大,因此得了寶典後,特意命人連夜找了工匠來,想辨別圖鑒真假。”


    “結果呢?”景帝斜著頭問道。


    “工匠都說,他們未曾聽過這樣的鑄兵方式,所以兒臣猶豫了一晚。”


    蕭萬平說得煞有其事。


    “你擔心這《神兵圖鑒》是假的?”


    “正是!”蕭萬平正色迴道:“兒臣心裏清楚,一旦父皇得了這寶典,想必會用在全軍上,若是這個圖鑒有什麽問題,那我大炎危矣!”


    聽到這個解釋,景帝方才臉色一緩。


    “得虧你對國事如此上心。”


    他點了點頭,話鋒一轉:“不過民間工匠,哪懂得高級匠造技藝,這本圖鑒,朕自會讓兵部詳細核實,沒問題再交予匠作監打造兵刃。”


    “父皇英明。”蕭萬平奉城了一句。


    同時心中暗道。


    老家夥,我可是提前跟你說了,往後若發現這圖鑒被動過手腳,可不關我的事。


    接過魏洪手裏的圖鑒,景帝隨意翻看了幾頁。


    “這東西,你看過了?”他再次帶著審視的口氣問道。


    “兒臣看了幾頁,發現什麽也看不懂,心想這東西對我也沒用,因此也沒去深究。”


    如果否認,那太假了,景帝必然不信。


    隻有這樣說,才符合常理。


    既然蕭萬平已經主動進獻寶典,那足夠說明他沒有異心。


    景帝也不再出言質問。


    迴到龍椅上,他心情瞬間轉怒為喜。


    “朕本來已經沒抱什麽希望,沒想到你這小子,還真替朕找到了這東西。”


    景帝臉上洋溢著笑容,繼續問道:“說吧,你要什麽獎賞?”


    聞言,蕭萬平整理了下衣冠,跪在了地上。


    “兒臣不要獎賞,兒臣隻求還寧兒一個公道!”


    “嗯?”


    聽到這話,景帝茫然不解。


    “寧兒?寧兒怎麽了?她不是好好待在長寧宮裏嗎?”


    “父皇,你還記得寧兒笄禮那天,遭人襲擊的事嗎?”


    閉上雙眼,景帝沉吟幾息。


    “這件事,不就是風靈衛隊正劉良幹的嗎?不是已經查明真相了?”


    “父皇,您試想,劉良為何無緣無故去傷害寧兒,必有幕後之人啊!”蕭萬平朗聲說道。


    “幕後主使?”景帝目光一寒。


    蕭長寧可是他的心頭肉,得虧劉良死得快。


    否則必被景帝五馬分屍。


    “正是!”


    “那你覺得這幕後主使是誰?”


    長出一口氣,蕭萬平抬起頭,目光毫不避忌,與景帝對視。


    “父皇,幕後主使,正是五哥!”


    “老五?”景帝聲音驟然拔高。


    “對,就是他。”蕭萬平斬釘截鐵迴了一句。


    “就是五哥想要害寧兒。”


    剛剛坐下的身軀,再次緩緩站起。


    景帝用那森寒的目光,在蕭萬平身上來迴掃視。


    “你說這話,可有證據?”


    “若沒證據,兒臣怎敢胡亂攀咬?”


    “拿出來!”


    景帝幾乎是咬著牙說道。


    從懷裏掏出一份供詞,蕭萬平雙手呈上。


    “父皇,這是當時風靈衛隊正劉良的供詞,上麵寫得清清楚楚。”


    “劉良供詞?”景帝頭一歪,伸手奪了過去。


    供詞上麵寫得清清楚楚,蕭萬昌教他如何躲入蕭長寧房間,如何假扮蕭萬平,事成之後給他多少錢。


    落款正是劉良名字,還有手印。


    看完,景帝須發皆張,嘴角微微抽動。


    顯然極力壓抑怒火。


    “這真是劉良的供詞?”他甩動著那張紙問道。


    “千真萬確,劉良雖死,但朝廷應該留有他的文書,父皇可讓人比對字跡。”


    景帝看了蕭萬平一眼,並沒說話。


    “成一刀!”


    景帝高唿一聲,成一刀走進殿中。


    “陛下,有何吩咐?”


    “去,比對一下,看這是不是劉良的字跡?”


    成一刀不明所以,但不敢多問。


    “遵旨!”


    接過供詞,他退了下去。


    景帝思緒煩亂,心中似有一座火山即將爆發。


    “朕問你,這供詞什麽時候寫下的?”


    “迴父皇話,就在寧兒受傷後幾天,劉良死之前。”


    “那你為什麽到現在才拿出來?”景帝越說越激動。


    那時不拿,現在才拿出來,你安的什麽心?


    這是景帝的意思。


    “父皇容稟,當時寧兒需要血蓮心才能蘇醒,恰巧五哥的藥材鋪,有這血蓮心。”


    “那時兒臣已經知道了是劉良襲擊的寧兒,於是私底下將劉良騙了過來,灌以藥物,將其控製,威逼之下,才得到了這一份供詞。”


    他並未全部如實交代,如果讓景帝知道,是獨孤幽去抓的劉良。


    以他秉性,難免會對獨孤幽再次起疑。


    景帝默不作聲,滿臉陰沉。


    他還沒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蕭萬平繼續道:“兒臣當時心急寧兒傷勢,隻能擅自做主,用劉良去和五哥交換血蓮心。”


    聽到這裏,景帝冷笑一聲。


    “這麽說,後來劉良醉酒失足落水,也是老五做的手腳?”


    “父皇英明!”蕭萬平麵不改色。


    “混賬!”景帝突然大聲怒斥:“老八,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兒臣知道,兒臣願意為每一句話負責。”蕭萬平臉上毫無懼色,目不斜視。


    “負責?哼。”景帝冷哼一聲:“朕看你是存心報複,老五前陣子去你府上亂來,還幾乎搗毀你的酒樓,你心懷恨意,想借機報複,是也不是?”


    “父皇明察,兒臣絕無此意。”


    “那你為何偏偏選在這個節點來告發老五?”景帝再次怒問。


    理了下思路,蕭萬平緩緩迴道:“父皇,之所以現在揭發五哥,是因為兒臣記憶已經有所恢複,這兩天剛剛想起,那日在禦花園有人劫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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