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慶的到來,讓蕭萬平略感意外。


    他此時應該忙得焦頭爛額,不是在懷遠館,就是在懷遠館的路上才是。


    怎麽會來顧府?


    莫非他真的打算靠自己破案?


    蕭萬平念頭閃過,嘴裏道:“請他進來。”


    須臾,裴慶到來。


    他臉有憂色,一見到蕭萬平,拱手行了一禮:“見過殿下!”


    “裴大人,請坐。”


    蕭萬平輕輕抬手,示意他坐下來說話。


    獨孤幽替他斟了杯茶水。


    “父皇旨意,我已知曉,如何,裴大人今日可有進展?”


    拿起茶杯,蕭萬平飲了一口,開門見山問道。


    “陛下旨意,應是氣話,殿下大可不必放心上。”


    裴慶的話,讓蕭萬平一怔。


    他牽起嘴角一笑:“怎麽,裴大人今日此來,是來說案情的,還是來緩和我們父子關係的?”


    尷尬一笑,裴慶沒有迴話。


    “好了,時間緊迫,咱們還是說案情吧。”蕭萬平一揮手。


    清了清嗓子,裴慶輕聲歎了口氣。


    他看了一眼蕭萬平。


    反正現在毫無頭緒,有個人幫忙分析,開闊思路總是好的。


    他並沒將希望寄托在蕭萬平身上。


    裴慶認為,景帝之所以將蕭萬平和自己綁在一起,完全是為了給自己壓力罷了。


    “也罷,微臣就說說今日發現。”


    “你說。”蕭萬平豎起耳朵。


    “微臣今日一早,便去了案發現場,發現門窗、氣窗全都沒有破損的跡象,甚至連出入的痕跡都沒有,這說明沒有人從這裏進出過。當然,除了房門以外。”


    “這些我都知道了,兇手不可能從門窗進入,說說其他發現吧。”蕭萬平迴道。


    裴慶低下頭,語氣有些頹喪:“慚愧,微臣並沒有發現其他線索,那些衛國使團,我一一重新詳細盤問,也沒發現異常。”


    他備受打擊。


    為他斟了一杯茶,蕭萬平笑道:“此案詭異,一時沒發現也是情理之中。”


    感激看了蕭萬平一眼,裴慶迴道:“不過,以微臣以往斷案經驗,既然在線索上沒有突破,不妨使用排除法。”


    “哦,洗耳恭聽。”


    “既然排除了兇手從門窗進入,那便剩下兩個可能了。”


    “哪兩個?”


    “第一,是薑不幻的房間有密道。這第二嘛,有些匪夷所思。”


    蕭萬平立即會意,眼睛一眯,深吸一口氣。


    “你想說,薑不幻不是他殺?”


    停了幾息,裴慶端著茶盞,繼續道:“這世上有些迷幻藥,服之可令人致幻,毫無痛感,殘害自己而不自知。”


    點點頭,蕭萬平覺得的確有這個可能。


    “如果真有這種藥物,也能解釋薑不幻死之前,為何沒發出任何聲音了。”


    “砰”


    聽到蕭萬平的話,裴慶突然站起,眼睛大張。


    “不對,他並沒中迷幻藥!”


    他語氣異常肯定。


    “為何這麽說?”蕭萬平還沒反應過來。


    “殿下,他死之前的雙手!”裴慶提了一句,似乎有意考校。


    “對啊!”蕭萬平瞬間反應過來:“他死之前,雙手捂著胸口,說明是能感覺到疼痛的。”


    “還有,龍影劍從後背刺入,若他真是服了迷藥殺了自己,又是怎麽做到的?”


    “我真是太笨了。”


    蕭萬平狠狠敲了一下腦袋,對自己今天的思維很是不滿。


    看來在房間裏待了一天,結果適得其反,反應更加遲鈍了。


    “走,再去懷遠館。”


    顧風也沒睡覺,隨時候命著。


    聽到蕭萬平要去懷遠館,再度派了三百府兵跟隨。


    比上次還多了一百人。


    車駕在帝都的長街快速穿過,蕭萬平掀開簾子,看著街上萬家燈火。


    自從帝都封鎖以後,這些人雖然還上街遊樂,但明顯臉上已經沒有從前那般輕鬆愜意。


    代替的,是一絲緊張與不安。


    剛封鎖一天便如此,很難想象,如果三天,甚至五天十天,帝都會亂成什麽樣?


    一刻鍾後,車駕穩穩停住。


    赤磷衛還是將懷遠館團團圍住,與先前並沒什麽兩樣。


    唯一不同的是,夏永鎮已經不在了。


    薑不幻死了,他沒必要待在這裏,必須去帝都巡防,防止民變。


    守在案發房屋門口的,是赤磷衛其中一個校尉,名叫汪向武。


    蕭萬平聽說,這也是一個五品高手。


    “殿下,裴大人!”


    見兩人到來,汪向武麵無表情,行了一禮。


    “可有人進去過?”蕭萬平開口詢問。


    “迴殿下話,沒有人進去過。”


    “衛國使團,也沒放出去吧?”


    “當然。”


    “很好!”


    蕭萬平點了點頭,對赤磷衛的辦事能力還是放心的。


    推開房門,殘留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薑不幻的屍體,還靜靜地躺在木床上。


    龍影劍尚未取下,加上蜷縮的屍體,尚未消腫的右眼,嘴巴微張,門牙缺了兩顆。


    這幅畫麵,在夜色籠罩下,不再滑稽,反而顯得恐怖陰森。


    抬手在鼻子麵前輕輕揮動,蕭萬平似乎想掃去血腥與陰霾。


    房間的桌椅還是那般東倒西歪,並沒有被破壞。


    “我查過了,這些桌椅,沒有絲毫刀劍劈砍的痕跡,說明這是兇手在殺了人以後,偽裝的打鬥現場。”


    微微頷首,蕭萬平迴道:“這點我倒早已想到,否則光這些桌椅倒地的聲響,就足以引起門外侍衛的注意了。”


    說完,他蹲下身仔細查看。


    不時去敲地板。


    見蕭萬平樣子,像是在尋找密道。


    裴慶當即開口道:“殿下,我已經仔細查過,這地板乃木板鋪就,嚴絲合縫,沒有任何破損,不可能有密道。”


    沒有迴話,蕭萬平自顧尋找。


    包括衣櫃底下,床底下,任何能當作密道出口的地方,全都仔細查了一遍。


    確如裴慶所說,這房間沒有密道!


    而這房間是主屋,獨立一座,沒有其他房間挨著。


    根本不可能從牆上挖出一條通道來。


    兇手從密道進出的可能性,被蕭萬平排除。


    他來到了薑不幻屍身旁,桌椅不能碰,蕭萬平幹脆席地而坐。


    木床底下,還有一大灘薑不幻留下的血跡。


    此時已經幹涸,成了暗黑色。


    “咦,這是什麽?”


    驀然,蕭萬平瞳孔放大,目光死死盯著那灘血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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