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誠帶著雲清走出去的時候,四王子已經入府了。


    見容誠和雲清站在院子裏,哈哈一笑道:「先前聽聞小雲不喜歡咱們國師大人,如今看起來,大概傳言有誤啊,孤怎麽瞧著,小雲同國師大人親切的很,怎麽,這麽快便忘了你的夫君了?」


    雲清忽略掉四王子口中調笑的意味,反正這人從來不正經,雲清道:「這大半夜的,四殿下這是做什麽?」


    「這話怎麽也該國師大人來問孤吧?國師大人為何不開口呢?莫不是身體不舒服麽?」說罷,笑道:「這樣吧,咱們有什麽話進房裏說。」


    「……」


    三人進屋後,四王子幾乎是開門見山道:「早前聽阿詞說,國師大人失憶過,今夜見大人眉清目明的,倒不像是絲毫想不起過去之人。」


    「四王子妃這些都同您講了?」


    「是。」


    「所以您都知道了?」


    「是!」


    「所以您今夜前來,究竟為了什麽?!」


    「孤若是不及時趕來,大人萬一跑了可怎麽辦?」


    「……」


    四王子這算是徹底將話挑明了說:「真是想不到啊,一直以來扶持孤的,居然會是漢人皇帝!而你這不起眼的小女子,居然就是那個傳聞中手段了得的漢人皇後,嗬嗬,還真是有意思!父王費盡心力想除掉的人,如今居然落在了孤的手裏!」


    容誠麵上絲毫不見慌亂:「國王想要除掉的是我們國,而不是朕!!」


    「陛下莫要謙虛了,誰不知道您雄才偉略,您的存在便是對我們涼月國最大的威脅!」


    「就算今日朕死了,朕的國家,皇子仍舊是你們的威脅!!」


    容誠也算是將話挑明了。


    四王子聞言愣了下,隨後哈哈一笑道:「也是!也是!!虎父無犬子嘛,更何況京中還有個大名鼎鼎的趙將軍坐鎮,不過這一切還是出乎孤的預料之外,原本孤還在想,大人這般驚才絕艷的人物,失憶前會是什麽人來著……」


    雲清見容誠眉心微微蹙起,心知他不願意聽四王子在這裏說這些廢話,笑道:「您若是有什麽條件便直接說吧!以殿下之聰慧,應該知道,就算殺掉我們二人也沒什麽用!」


    四王子既然沒有直接將他們二人交出去,或者嚴懲他們,說明還是有目的而來的。既然是有目的的,事情便還有扭轉的餘地!


    容誠道:「你是想讓朕繼續輔佐你?」


    「不愧是當皇帝的人啊!當真聰明!!」


    四王子笑道:「孤如今還未徹底勝過二哥,需要陛下這等聰明的人物繼續協助孤!原本阿詞是要孤直接除掉你們二人的!不過孤也不是不念舊情之人,哪裏捨得殺國師……現在應該是陛下了,哪裏捨得殺你們二位呢?」


    「朕繼續助你,你他日還能放朕和清兒離開不成?」


    「這……孤可保證不了!不過孤可以保證的是,放你們一條生路,頂多不會放你們迴京城就是了!」


    四王子如此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容誠這般聰明的人物,還是漢人皇帝,難保他迴京後不會對涼月國動手。


    容誠想了想,還是同意了。


    「好!希望殿下說話算話!」


    如今雲清懷有身孕,僅憑他們二人之力,暫時無從反抗。


    四王子聞言,哈哈一笑道:「孤何時對你食言過,不愧是陛下,能屈能伸!日後你……不對,是您,您便好好協助孤,孤會對外說,您生了怪病,不能外出,您也不必擔心自己的身份會敗露!隻要您能助孤達成孤的目的,孤自然也不會虧待了你們去!」


    四王子說罷,頗為滿意的離開了。


    雲清重重嘆了口氣道:「這下咱們算是逃不掉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容誠道:「輔佐他並非什麽難事,那個二王子脾氣暴躁,缺點明顯,對付起來不是什麽難事,不過,怕是要連累你同我繼續受這囚禁之苦了!」


    容誠自己怎麽樣都無所謂,他雖出神高貴,卻貴而不嬌,唯獨受不了雲清跟他一起受苦,更別提眼下還懷著孩子,他巴不得將最好的都給她。


    「不過是被關在此處罷了,又不是受刑什麽,有什麽可委屈的。」


    其實國師是容誠,對於雲清而言已經是最好的消息了。原本她已經心如死灰,準備帶著國師和腹中這本不該出現的孽種同歸於盡的,可是想不到事情有了如此大的轉折。


    得知自己並未背叛容誠,如今還有了一線生機後,雲清已經很知足了。如今多活一日都是福氣!


    就算最後四王子言而無信,她能同容誠一次死在此處,也沒什麽大不了的!總比容誠直接死了或者國師本就不是容誠來的要好的多。


    雲清道:「眼下這些情況都是小問題,就是不知那個四王子是否會言而有信!我不太了解四王子,依你看呢?」


    「依為夫看,他當然不會說話算話了,四王子雖不比二王子那般殘暴不仁,也不是什麽善類。」


    容誠眸中閃過一抹冷笑:「你我二人的身份如此尷尬,你以為他到頭來,會放過咱們麽?」


    雲清:「……」


    她對四王子接觸不多,不甚了解,雖然心中覺得四王子在撒謊,卻還是存有一線希望的,聽容誠這麽說,雲清便徹底覺得沒戲了。


    「那咱們怎麽辦?」


    容誠想了想,笑道:「總會有辦法的!為夫一定會,將你還有咱們的孩子帶迴去的!」


    容誠並未同雲清說還有什麽辦法,隻是不知為何,聽見容誠這麽說,心下便莫名的安心了。


    哪怕最後他們二人逃不掉也無所謂,雲清唯獨覺得對不起的,就是腹中這個孩子。


    她實在並不是個合格的娘親,對她的孩子們總是心生愧欠。


    似乎看的出來她在想什麽,容誠攬住了她,在她麵上落下一吻道:「不怪你,這些事你也是無可奈何,咱們孩子都很懂事,會理解你的!」


    「嗯。」


    ……


    那日之後,容誠和雲清便算是被四王子囚禁起來了。


    府中下人見到自己大人變了一副麵孔,和先前那個假容誠樣貌完全一樣,似乎都明白了什麽,也未曾有人多說什麽,依舊尊稱他為國師大人。


    雲清和容誠的這段日子倒也還算安穩,二人久別重逢,中間又發生了許多不好的事,如今彼此之間都萬分珍惜這難得相聚的時光。


    懷阿尋的時候,容誠因為沒在雲清身邊,甚至臨盆的時候都不曾陪著,這一胎容誠小心翼翼的照顧著她,盡管雲清根本沒那麽嬌貴,不過難得有夫君伺候著,自然抓緊了機會好好享受著。倒是羨煞了府中許多未成親嫁人的小丫鬟。


    無論這二人如今處境如何,能有這麽一個風姿卓然,聰明又專情的夫君,人生如此夫復何求啊!


    眼下這些狀況便也沒那麽重要了。


    至少雲清心大的很,絲毫不見擔心。容誠肩上的壓力不小,縱然他有一顆七竅玲瓏心,從四王子手中脫身也非容易事。


    四王子時常會來國師府笑嘻嘻仿佛沒事兒人似的找容誠商討對策。容誠如今已經不是國師了,自然不會全心全意的輔佐他,每次出主意也總是出一半留一半。


    這日,雲清正在研究新的毒,容誠從外麵剛剛同四王子商討完對策,迴房後,笑道:「你如今真的對這些東西感興趣了?」


    「沒有。」雲清道:「我隻對吃喝玩樂感興趣。」


    「那你還研究這些做什麽?」


    「萬一他日四王子出爾反爾,想辦法拉他一起墊背!」


    容誠有些無奈的笑了:「你以為四王子是傻的不成?有南宮詞在他身邊,不可能被你輕易得手的!」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容誠笑道:「過來!」


    雲清放下手中的藥材,乖乖坐在了他身旁:「怎麽了?」


    「有事情問你!你和之前那個三王子,可還熟識麽?」


    「還好,怎麽,你該不會指往三王子救咱們吧?那人就是個榆木腦袋,能自保就不錯了!」


    「三王子我昔日接觸過,隻不過是迂腐了一些,又不是蠢!再說了,他又不是全然沒有優勢在,據說這位三殿下民心很足。隻要勸說動他不就好了麽。」


    「可若是勸說不動呢?更何況,那個四王子怎麽可能給咱們見到三王子的機會呢。」


    「這個交給我就行了,至於如何勸說動三殿下,就靠娘子你了!」


    「……」


    雲清還真沒把握,三王子倔的和頭牛似的,若是能想通,這麽多年早就想通了!那裏輪得到她勸說成功?」


    「我盡力!」


    二人相視一笑,貌似也沒太將結局放在心上。


    隻要他們夫妻二人在一起,哪怕是結局死在一起,也沒什麽好怕的了。


    二人早早進了被窩,雲清道:「你說,雲笙和鳳翎如今會不會想起咱們。」


    「肯定啊。」


    「那,阿尋呢?」


    容誠沉默了:「阿尋那麽小,便交由柳煙撫養,他日咱們就算真迴去了,也未必會親近你,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我本來想教給雲挽夫妻撫養的,可阿尋畢竟是皇子,交給他們不合適,我這個做母後的不曾盡到過責任,不親近我也是應該的。」


    容誠攬過了她,嘆道:「莫要胡思亂想了,早點休息吧!」


    夜漸漸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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