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見雲清對她的夫君如此堅定不移,心中感覺怪怪的,有些話不自覺便脫口而出了。


    南宮詞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今日有些反常,方才不還說,不願意管這些閑事麽?」


    國師淡淡一笑道:「不過是覺得你一片好意,她卻不領情罷了。」


    南宮詞單純的信了他的話,實在是欣喜的不知說什麽好,今日國師待她實在是破天荒的好,莫不是他真的想開了,知道對自己上心了不成?


    雲清見這二人氣氛正好,一直沉默著當作空氣,待到南宮詞稍稍冷靜了些,才道:「沒什麽事的話,我先下去了。」


    「嗯。」


    「對了大人,之前說的醫書。」


    「一會兒便派人給你送去!」現下雲清無論開口要什麽,南宮詞覺得自己都可以答應她!南宮詞已經許久不曾這般開心過了,上一次還是因為自己煉出曠世奇毒的時候。


    「對了小雲,你夫君的事你也莫要太難過了,我還會幫你找的!」


    雲清垂著頭,眼底閃過一絲狠意。


    「多謝大人了!」


    雲清下去後,國師同巫女用早膳時,仍舊沉著一張臉。雖說他平日裏就極少有笑臉,不過此時臉色格外難看。


    巫女看的出來,他心頭似乎有火氣,不過這股火氣從何而來就不得而知了。莫不是因為昨夜沒睡好?


    直到巫女用筷子敲了下他的碗邊兒,方才迴過神來:「怎麽了?」


    「這話應該我問你才是吧,你今日究竟怎麽了?是不是身子又有哪裏不舒服了?我這裏還有藥……」


    國師的身子靠那種令他喪失記憶的藥物,如今早就好的差不多了,不過聞言還是道:「確實有些不舒服,再給我些吧,以防萬一。」


    他至今還不知道,巫女究竟給他服了些什麽東西。


    巫女將藥遞給他道:「你千萬不要試圖找解藥,找到了你估計也沒命了!」


    巫女真不是嚇唬他,當初自己下手過猛,不小心牽連到了他,雖說沒像其他人那般當場斃命,也好不到哪裏去。


    國師中毒太深,最後選了個以毒攻毒的法子留住他的性命實屬不易,若是解了,怕是也活不長了。


    「我知道!」


    巫女生怕他恢復記憶似的,類似的話隔三岔五便要提醒他一遍。


    他確實想恢復記憶,畢竟一個人活著,若是連自己是誰,過去經歷過什麽都不記得的話,實在是無趣。


    可若是用付出性命為代價,他確實需要慎重考慮一番。


    畢竟他如今什麽都不記得了,也不知道過去有沒有什麽值得他搭上性命必須記起來的人或者事。


    所以,不到必要的時候,他是斷然不會用自己的性命去開玩笑的。


    南宮詞知道自己說多了他迴不耐煩,便不再多言了。


    用過早膳後,二人一同被二王子召了去。


    不知因為何事,傍晚時候,是國師一個人迴府的。巫女則被留在了宮中。


    南宮府的下人們不免覺得有些奇怪,以往國師大人似乎不喜留在南宮府的,今日巫女都沒迴來,他卻迴來了,當真奇怪!!


    不過也沒人敢多說什麽,從這兩日國師的行為舉止來看,大概是終於被巫女大人所感化了。


    也是,你那麽一個如花美眷終日在身邊費力討好著,就是塊石頭,怕是也該被捂熱了。


    ……


    雲清白日看了一整日下人送來的記載各種最基本毒的醫書,卻也未曾找出想要的那種毒。


    南宮詞擅長毒術,這些最基本的,想來毫不費力地便會被她發現。


    最重要的一點是,這些毒太輕了,無法達到令人生不如死的效果!


    並非雲清心狠,可是稍微想想容誠是如何被毒死的,她便恨不得將南宮詞挫骨揚灰!


    她本就是為了確認國師的身份才陰差陽錯的進了這南宮府,如今確定不是自己所找的那個人!索性直接去找巫女,一刀捅死她好了!!


    迴過頭來自己權當是給容誠殉情了!若是真能帶著這個女人同歸於盡,也值了!


    雲清揣了一把削水果用的小刀,來到巫女房前,外麵依舊沒人守著,室內卻亮著光。


    雲清上前敲了敲門道:「巫女大人,您在麽?」


    「……」


    屏風後麵卻沒人答覆,雲清卻隱約聽見了水花的聲音。


    「巫女大人?」


    雲清未曾得到答覆,轉身準備離開。


    她想要捅死巫女並非衝動之舉,自己未經允許直接進去一定會引起南宮詞的警惕。需要找個她放鬆警惕的時候,才能保證一刀致命!!


    此時,屋內卻傳來了「咚咚」兩聲,像是用手敲打什麽地方一樣,


    雲清愣了下,一時有些不解其意:「你是要我進去麽?」


    室內又傳出了咚咚聲,似乎是手指敲打什麽的聲音。


    雲清不知巫女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卻仍舊推門進去了。


    臥房內並不見人,中間隔著一扇屏風,屏風後麵傳來清微的。撩撥水花的聲音。


    原來巫女在沐浴……


    雲清站在屏風外麵道:「巫女大人,我有事同您講。」


    裏麵沒聲音。


    「我如今在府中叨擾許多時日了,既然夫君沒有找到,也是時候離開了。」


    「……」


    「巫女大人?」


    雲清心下起疑,抬腳繞過了屏風。


    本以為能看到一副美人沐浴的場景,可是當雲清繞道屏風後的一瞬間,不禁愣住了。


    眼前的人確實稱的上美人,也確實是在沐浴,隻是這人,確是個男人。


    「國,國師大人……」雲清立刻垂下了眼去:「我不知道是您,還望莫要怪罪。」說罷,轉身準備離開。並沒有半分撞破男人沐浴的嬌羞感。


    畢竟她如今一把年紀,早已不是什麽小姑娘了。心中亦隻有容誠一個,對著眼前傾國傾城的美男,沒有半分不該有的心思,沒有歹心,自然不會害羞了。


    隻是她的這份兒淡然看在國師眼裏,卻變了味道。


    還不待雲清離開,身後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國師居然,就這麽一絲不掛的從水中出來了!


    他快速的來到她身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你是故意的?」


    雲清這下再怎麽淡定,終究忍不住老臉一紅。她的臉皮還未曾厚到麵對著一個一絲不掛的男人也沒羞沒臊的!


    「民婦無心之失,還望國師大人……」


    「你難道不知道巫女今日留在宮中,沒迴來麽?」


    「……」


    「巫女一向最親近你,你敢說你不知道?」


    「……」


    國師似乎急於證明什麽似的,句句緊逼,可是雲清還真不知道:「國師大人既然知道,方才為何不直接開口?」


    為什麽不直接開口……他也不知道,方才聽出是她的聲音,便不自覺引誘她進來了。


    「你方才說,你準備離開?怎麽?不找你那狗蛋兒夫君了麽?」


    「此事與您無關。」


    雲清不知道國師究竟想做什麽,不過她們孤男寡女,還有一個未穿衣物的,如此實在是……


    「我在此處沐浴,你突然闖進來,現在說走就走麽?」


    雲清雙眸微微睜大,有些震驚的看著國師。


    國師無論怎麽看,都是那種一本正經的人,不想竟是這般登徒子。


    雲清冷笑了聲道:「那您想如何?」


    國師也不知道自己此時為何會如此反常,明明昔日裏對女子不甚感興趣。


    可是一見到眼前這個,一向清冷的他卻隻覺得自己體內的血液都沸騰了一般,此時此刻,在這種氛圍裏,隻覺得某處也隱隱發生了變化。


    修長的手指微微挑起了眼前女子的下巴,微微低頭,準備吻上去。


    「國師大人……」雲清道:「您可能不知道,我已經是三個孩子的娘了。」


    身前男人的動作一頓:「那又如何?」


    這小雲看著年紀也不小了,既然先前有了夫君,生過孩子也不足為奇。


    雲清冷冷的看著他,眉眼間顯然已經有了幾分怒氣:「就算您深夜寂寞,完全可以找年輕貌美的女子來,不至於如此吧?」


    雲清語氣中隱約透著股嘲諷,並非她自我貶低,而是實話實說罷了。


    她如今年近三十了,生過三個孩子的身子也算不上多麽有吸引力,盡管保養的再好,也不至於入了眼前這等男人的眼吧,畢竟他待年輕貌美的南宮詞也不過如此。


    國師果然放開了她。


    他這是再做什麽……對一個死了夫君的女人心生歹念麽……


    稍微清醒了一些,忍不住在心底深深自我唾棄了一番。


    雲清出去後,還有些不真實的感覺,胸腔內的心髒撲通撲通的,止不住的跳個不停。


    並非她對那個國師有什麽想法,方才有那麽一瞬間,仿佛在國師身上看見了容誠的影子。


    昔日他對自己來這一套的時候,就是如此那般不要臉中還透著一股小心翼翼在裏麵。


    雲清也沒直接迴住處,坐在外麵吹了會兒晚風。


    抬頭盯著夜空,似乎在自言自語一般道:「我隻不過是方才見他有些像你,心跳才快了些,你莫要生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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