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將那個宮女帶迴雲容宮後,讓她跪在了雪地上,對太監道:「去提兩桶冷水來,澆在她身上!!」


    那宮女聞言有些慌了,這麽冷的天,水澆在身上肯定會結冰的,雲妃娘娘是要凍死她麽?!


    「娘娘,奴婢怎麽說也是慧妃娘娘近身的宮女,娘娘看在慧妃娘娘的麵子上,就饒了奴婢這一次吧!!」


    「嗬,原來你還知道你隻是個奴婢!」


    那宮女見雲清真的火了,小心翼翼的開口道:「娘娘,這常言道,打狗還要看主人呢……」


    雲清直接甩了她一巴掌!


    「還敢在這裏狐假虎威,本宮問你,誰給你的膽子打本宮的近身宮女!!今日你搬誰出來也沒用!!」雲清冷著臉說罷,懶得繼續同她廢話,命太監提了冷水來,冷水浸透了那宮女身上的花襖,被寒風一吹,沒一會兒,便結了冰,那宮女被凍的牙關直打顫,便也老實了許多,不住的求著饒。


    「娘,娘娘……奴,奴奴婢再也不敢了,您放,放了奴婢這一次吧……」因為太冷了,那奴婢凍的牙關直打顫,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清楚了。


    雲清對二丫道:「二丫,她不是打了你兩巴掌麽,打迴去!!」


    原本二丫已經心軟了,可是她心中清楚,大姐這麽做都是為了她,這次說不定還會惹出什麽事情來。自己這種時候心軟,反而辜負了大姐對自己這一番苦心!


    想清楚後,二丫當即一狠心,來到那宮女身前,用自己最大的力氣抽了她兩巴掌。


    誰知雲清卻道:「兩巴掌怎麽夠讓她長記性的?繼續打!!」


    這次她這麽做,究竟會不會惹來災禍自己都未可知,畢竟如今容誠也不怎麽理她了,原本雲清是準備能忍則忍,安穩度日的,可是這些人敢打二丫,實在是欺人太甚!!


    二丫和雲清心意相通,明白大姐什麽意思,反正禍都闖了,在東窗事發之前,不狠狠的報復迴來,多虧啊!


    二丫想通後,抬起手來繼續打那個丫鬟了!用出了自己最大的力氣,在這冰天雪地裏,隻聽得巴掌聲啪啪作響。


    慧妃那邊,已經去禦書房找容誠哭訴去了,容誠本沒準備見她。一麵看著奏摺,一麵聽著她跪在禦書房外麵哭哭啼啼,到底是被吵鬧的批閱不下去了,放下了筆,讓她進來了。


    慧妃一進殿,便跪下哭道:「陛下,您可要替臣妾做主啊!」


    容誠不耐煩的看了她一眼,見她雙頰發紅,似乎被人打了,蹙眉道:「你這是怎麽迴事?」


    「迴陛下的話,雲妃娘娘她,雲妃娘娘她欺人太甚!」


    「……雲妃?」容誠聽見雲清的名諱,總算擺正了態度,語氣中不自覺透上一抹關心:「雲妃怎麽了?咳咳,雲妃把你怎麽了?」


    慧妃:「……」


    「迴陛下的話,雲妃娘娘她今日突然闖入了臣妾宮中,說要教訓臣妾的貼身宮女,臣妾不過是護著宮女,她就衝上來打了臣妾兩耳光,還把臣妾的宮女抓走了!」


    容誠看著慧妃已經被打腫了的臉,腦補了一下那種畫麵,莫名有些想笑,幹咳了聲道:「雲妃為何如此?她總不會,平白無故就去你宮裏鬧事兒吧?」


    雲清為人雖然性子硬了些,但容誠知道她不是衝動之人,一般有些小委屈什麽的,她都是能忍則忍了,還不至於到睚呲必報的程度,除非,慧妃這次真的惹到她了。


    慧妃道:「迴陛下的話,好像是,臣妾身邊的宮女和雲妃娘娘身邊那個二丫發生了些矛盾,還動起了手,雲妃才會如此的,此事是臣妾管教下人不利,可是,可是無論如何,雲妃因為一個奴婢打臣妾,這實在是說不過去啊!」


    原來是二丫被欺負了,難怪……


    從前在於家村的時候,容誠便發現了,雲清自己凡事都能忍,隻要一涉及到於二丫,她便瞬間炸毛了。


    對此容誠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如今雲清已經是尚書府的女兒了,二丫也不是她親妹妹了,卻還是如此,她對那個於二丫,未免好的太過出奇了!


    容誠收了思緒,對慧妃道:「你說的是,所以,你準備讓朕怎麽給你做主呢?」


    慧妃愣了下,這種事難道不應該是陛下自己下決斷的麽?什麽叫,她希望陛下如何做主?


    她自然是想狠狠的懲罰雲清的,可是又怕自己說的太過狠毒,會引來陛下的反感……


    慧妃在心裏斟酌了一番後,委屈道:「臣妾知道,陛下喜歡雲妃姐姐,臣妾也不求陛下做什麽主,隻求陛下將臣妾的宮女蘭兒替臣妾討迴來!蘭兒被雲妃娘娘抓了去,還不知道會遭受什麽樣的罪呢!


    容誠見慧妃著裝模作樣的做作樣子,心裏一陣厭煩,明明就巴不得他狠狠收拾雲清一頓,還非要以退為進拿他當傻子,這種女人,他是一輩子也不會喜歡上的。


    容誠幹咳了聲道:「雲妃如此,確實過分了,朕隨你去雲容宮看看便是!」


    正好也許久未見她了……容誠心裏這樣想著,明麵兒上,一本正經的隨著慧妃來到了雲容宮。


    二人剛到院子中,就見到跪在地上,都快被凍成冰塊的蘭兒,二丫還在扇她嘴巴。雲清在一旁冷眼看著。


    「住手!!」慧妃怒道:「陛下來了還敢停手!」


    雲清看了一眼多日未見的容誠,想不到再次來她這兒,是因為這種原因。


    雲清上下行禮道:「臣妾參加陛下!」


    容誠身後的元七看了一眼快被凍成冰塊兒的蘭兒,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心說往日裏隻覺得雲妃娘娘性子活潑大度好相處,還從沒見過她這樣一麵,還真是夠狠的!!


    容誠看向雲清,語氣中聽不出喜怒:「早前竟沒發現,愛妃還有這樣一麵!」


    一旁的慧妃見了,以為雲清心狠手辣導致陛下嫌棄了,立刻添油加醋:「陛下說的是,臣妾也沒想到,雲妃姐姐還有這樣心狠手辣的一麵,宮人再怎麽說也是人啊,雲妃姐姐這,這未免也太欺負人了吧?!」


    雲妃道:「陛下要怎麽處分臣妾都認了!慧妃娘娘何必在一旁說這麽多?」


    慧妃被堵了迴去,心中不滿,但因為容誠在,她還口還有失身份,一時說不出話來,心中很是生氣。


    容誠看了一眼快要凍成冰塊的蘭兒,命人將她抬下去後,對雲清道:「雲妃,朕聽聞,你不僅抓了慧妃的丫鬟來欺負,還打了慧妃兩巴掌,有沒有此事?」


    「有!」


    「豈有此理!!朕看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按照規矩,你如此膽大妄為,是應該好好懲罰你一頓!」


    一旁的慧妃得意洋洋的看著雲清,眼中閃一絲狠意,讓這個雲清囂張!!陛下這是要替自己出頭了!


    慧妃這裏想的正美,誰知容誠突然話鋒一轉,道:「原本朕是準備收拾你一頓的,可是慧妃心存仁厚,在禦書房請朕不要和你一般計較,朕今日便放過你這一次!不許有下次!」說罷,還轉過身看了慧妃一眼道:「朕這麽處置,慧妃覺得有意見麽?」


    雲清:「……」


    慧妃:「……」


    慧妃有些崩潰,她那說的都是場麵話,憑陛下的心思,如何看不出來?如何能當真呢?可是話畢竟是從自己口中說出來的,陛下這麽說了,她還能說什麽呢:「臣妾沒意見,可是蘭兒她……」


    「嗯?」


    慧妃就算再蠢,也看的出容誠有心護著雲清,訕訕的閉上了嘴。


    容誠裝糊塗裝的倒是好,反正是慧妃親口說不要計較了的,可怪不得他!見雲清傻愣著,蹙眉道:「雲妃,還不快來謝謝慧妃!」


    雲清迴過神來,對著慧妃淡淡一笑道:「多謝慧妃娘娘的大恩大德,臣妾沒齒難忘!」


    慧妃:「……」


    這……這……簡直氣死她了!!!


    容誠將事情處理了以後,便離開了,甚至不曾多看雲清一眼,雲清看著容誠和慧妃一同離去的身影,心中感覺怪怪的。


    容誠迴去後,慧妃本想在一旁伺候著,卻被容誠打發走了。


    滿心委屈的慧妃離開後,元七忍不住開口道:「陛下,您這,您這也偏心的太明顯了吧!」


    「朕偏心?你沒聽是慧妃自己說不計較了麽?」


    元七不說話了,心說就算慧妃娘娘不這麽說,陛下也一定還會護著雲妃娘娘的,元七這次可比誰都看的通透。


    宮中人都在傳雲妃娘娘失寵了,元七卻看得出來,陛下這是在同雲妃娘娘鬧別扭呢,因為什麽元七不知道。但是元七知道的是,雲妃娘娘絕對沒有失寵,陛下待她,就像尋常百姓夫妻之間鬧矛盾罷了,而且見陛下這樣子,指不定什麽時候便服軟了。


    原本沒什麽,倒是不夠後宮這些女人妄加揣測的。


    容誠忙碌了一下午,天黑之時,想了想,還是對元七道:「今晚擺架去雲容宮!」


    他有些忍不下去了,有些事還是快一些找雲清問清楚才好!


    元七一副他早就猜到會有這麽一天的時候,也沒太過吃驚,隻是覺得,自家陛下越來越沒出息了!


    容誠去的時候,雲容宮的宮人居然全部守在外麵,隻是不見雲清和二丫,容誠心中不禁起疑,拒絕了宮人通報,自己一人悄聲進了殿內。


    臥房內,雲清和二丫坐在軟榻上,容誠一進去,就聽雲清小聲的再叮囑二丫道:「二丫,你拿這些銀子,想辦法隨意買通一個獨孤翊的護衛,打聽一下將軍府的情況,主要打聽一下,將軍和將軍夫人之間的情況!」


    二丫有些摸不著頭腦:「大姐,打聽這個做什麽?」


    「你別問了,照做就是!」


    上次雲清故意教唆著雲姝認識了陸擇棲,不出意外的話,這二人應該已經廝混在了一起,雲清如今出不來宮,總是惦記著那對兒前世愛的要死要活的狗男女何時分崩離析。


    二丫心中起疑,卻也未曾多問,點了點頭道:「好,對了大姐,你要不要去見見陛下?」


    雲清見她突然扯這個,愣了下道:「見他做什麽?」


    「大姐你怎麽說也是陛下的妃子,失寵了怎麽好?」


    雲清笑道:「傻丫頭,大姐才不需要陛下的什麽寵愛呢!咱們別被人欺負了就行!」


    門前轉彎處的容誠微不可查的動了下,雲清立刻道:「什麽人?!!」


    容誠從屏風後走了出來,臉色冷的似乎能刮下一層冰碴來。雲清和二丫同時一愣。


    「陛下,你怎麽來了?」


    容誠唇邊揚起一抹冷笑,看的人心中發寒:「朕若是不來,又怎會聽見愛妃說的這些話呢?」


    二丫立刻解釋道:「陛下,大姐她不是這個意思……」


    「你先出去!!」雲清麵色也沉了幾分道:「本宮和陛下單獨說!」


    二丫有些不放心,還是離開了。


    二丫出去以後,雲清道:「方才的話,我可以解釋!」


    「你不用說太多,朕問你,你迴答就是了!」


    「好。」


    容誠道:「你當年和朕說,你想嫁給獨孤翊,和這位獨孤將軍,是一個人麽?」


    「……是。」


    「你當年是怎麽知道他這個人的?」


    雲清不答話了,容誠也沒逼問她,繼續道:「你讓二丫去打聽人家夫妻的情況,是想要看人家過的有多不好,是麽?」


    雲清知道他肯定是誤會了,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就迴答朕,是還是不是!」


    「是,可是我真的不是因為喜歡獨孤翊或者怎麽樣,我隻是想知道他們過的好不好……」


    雲清說的都是實話,可惜,沒有一絲說服力,別說容誠了,雲清自己都不是很信,她閑著沒事,去打聽人家過的好不好,這不是腦子壞掉了麽?


    可她該怎麽和容誠說,她是重生來的?容誠怕是隻會覺得,她是一時情急,胡編亂造出來的罷。


    容誠唇邊浮現出一抹諷刺的冷笑,看的雲清心底發寒。


    「一門心思的惦記著自己的親姐夫,雲清,你可真是……夠賤的!」


    雲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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