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三天。


    處分的事,石沉大海了。


    但梁龍輝讓方淮寫檢查的事卻傳開了,當時就四個人在場。


    梁龍輝,王劍,方淮,張尹章。


    不知道是誰傳的。


    老潘前兩天私下教訓過方淮一次,寫個檢查,有什麽大不了的?你一個新兵,思想包袱還挺重!


    這下好了,我們都勸不了,梁指導非要把處分意見交上去!你努力做這麽多事,能抹得掉這個黑點嗎?那是要進檔案的!


    連六班長也來找過他,勸他說算了,忍一時風平浪靜,讀過《滄浪歌》沒有?


    就是勸人呐,不要剛直進取,要懂得避禍。


    方淮內心臥槽,瞪著眼說,班長你挺有文化啊!


    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纓。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我足!


    班長,你還背過多少古詩詞啊?


    六班長當即驕傲,說你也不賴嘛!這詩你都知道!我當年就是語文最好!


    吧啦吧啦,聊了半個小時,六班長走的時候,被方淮忽悠得都忘了為什麽出發。


    方淮堅決不向惡勢力低頭。


    方淮堅信,就算所有班長都不支持自己,等郝班長迴來,還是會支持自己的。


    ……


    周六,下午。


    一輛白底,紅編,黑字的軍牌轎車開進了基地,與上次劉副主任來時不同的是,這次下車的人,有人接。


    “老黃,還麻煩你跑一趟。”


    下車的人麵白微胖,身高很是挺拔,身著常服軍裝,和半白頭發的黃團長站在一起,略顯年輕。


    兩位上校握手。


    黃團長低沉甕氣地嗓音笑道:“上樓,給你準備了茶葉。”


    “伱都感冒啦?”下車人問候了一句。


    黃團長擺擺手:“最近總隊把任務又給我們攤重了,三月份開始,原本的兩期地方培訓變成了三期,最近天天開會到晚上…


    以後你當了領導,怕是要幫我們提一提哦,基地你當過主官,任務繁重,你曉得的嘛。”


    對麵的人竟也沒謙虛,隻是笑:“嗬嗬,我就會管兵,這些我哪插得上話哦,找一下羅總嘛。”


    說著,看向旁邊的參謀長:“小楊,換了新軍裝,看著比以前更精神了。”


    參謀長敬了個禮:“老領導!”


    迴禮。


    伸手相握。


    三人談笑上樓。


    ……


    “喲,這個辦公室,比以前敞亮多了嘛!還是你比我和老徐會過日子!老徐在這裏的時候,我也來看過,跟我差不多!”


    張中庭環顧四望,目光裏帶著一些迴憶。


    黃主任笑了笑,指著一個文件櫃:“就是那個櫃子搬了而已,拿東西不順手了,但是光線明亮一些。”


    說著,進文件櫃翻翻找找,拿出兩頁紙,遞給張中庭,笑道。


    “你再不來啊,我都要把這個鎖進文件櫃裏了。”


    張中庭搖搖頭,笑道:“又不是隻有基地忙,貴陽支隊最近事情也多啊!


    月底烏當要搞一個首屆國際溫泉節,還有市委的八屆四次全體會議,執勤任務全部落到我們頭上了。


    正逢元旦,執勤戰備任務重得很,而且今年一翻年,可就是奧運大年了。”


    張中庭說著接過那兩頁紙,坐到沙發上,隨意翻了翻,隨後放迴桌上,看向參謀長。


    “一個義務兵的事情,小楊處理就行了嘛,還勞煩你團長大架……打架了,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我這個外甥在家就不聽話,應該讓他長個教訓。”


    參謀長立即接話道:“這件事我已經問過帶隊幹部了,帶隊幹部說事情並不嚴重,當時已經處理過,但是連裏麵還是報上來了。


    而且報的處理意見還是記過。


    無非就是個口角之分,連裏麵有點上綱上線了。


    這個事情,有點詭異。


    又是領導幹部的家屬,搞不好涉及一些對領導的不滿。


    所以我的意見是…要查一下。”


    張中庭這才明白了意思:有連幹部要整方淮。


    他這才重新拿起紙,又看了一眼,發現“當否,請批示。七連黨支部”下麵,簽了一個“指導員:梁龍輝”。


    “這個…指導員簽了個字,連長沒簽字?”張中庭發出疑問。


    這種文件遞上來,要麽不簽字,蓋個連部的章就行了,要麽就指導員連長都簽字,哪有一個簽,一個不簽的?


    “對,連長王劍沒簽。”參謀長點頭道。


    但他沒去問過是什麽情況,也壓根沒有過問這件事情,就怕到時候最後的處理意見是“壓著不處理”,過問反而不好。


    “嗯…”張中庭長出一聲,有些商量地語氣對黃團長道:“老黃…上綱上線,怕是要不得吧?”


    “是啊。”黃團長說罷,點了一句:“六盤水支隊抽調上來的幹部。”


    張中庭點點頭,拍了拍沙發扶手,起身道:“今年的新兵素質如何?能不能一起去看看?”


    張中庭提這要求,看似奇怪,卻恰如其分。


    年底總隊參謀長退休,他大概率就是繼任者,管兵的,怎麽能對總隊新兵的兵員素質沒有掌握?


    黃團長也笑著起身道:“走吧,你也幾年沒去過新訓樓了吧?翻修了。”


    張中庭伸出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合攏:“三年,三年前,我還是新兵團團長。”


    ……


    九班,時間撥迴半小時前。


    門“砰”地推開。


    郝成斌提著個迷彩背包站在門口。


    “班長,你迴來了!”正在門邊喝水的孫連海頓時放下水杯,激動道。


    “班長好!”九班新兵們也立即站了起來,聲音洪亮極了。


    “嗯…”郝成斌順手摸了摸孫連海的頭,進班,看向方淮。


    “班裏這幾天怎麽樣?”


    方淮苦笑了一聲:“班長,你可迴來了!昨天晚上,這群夯貨差點就把我群毆了!你要今天再不迴來,我命都要保不住了!”


    “嗯?怎麽迴事?”郝成斌瞪大眼睛道。


    “誰叫你天天騙我們班長明天就迴來?”嶽濤站起來,理直氣壯,同時伸出三根手指。


    “明天又明天,三個明天了!班長,他欺騙我們的感情啊!”


    韓勇同時站起,一臉不忿:“對啊,班長!他說你要給我們帶吃的,我都等了三天了!”


    方淮急忙解釋:“班長,我不騙他們,他們哪肯乖乖聽話?你看,這內務,整得老好了!”


    “嗯…不錯,但是我啥時候說要給你們帶吃的了?”


    郝成斌先是誇讚一句,隨後一臉疑惑地放下背包,拍了拍手,表示毛都沒有。


    一眾新兵哭的心都有了,紛紛怒視方淮。


    “好啊!方淮,你連這都騙我們!”


    方淮愣了。


    大哥,我可是有記憶力加強的,你別騙我!


    “班長…你打電話的時候說的啊!你側母舅說話之前!這句可真有!你要不信我把那天說話內容給你複述一遍,連你側母舅說的我都記得!”


    “咳!”郝成斌略帶尷尬地咳了一聲打斷方淮的話,隨後笑了起來。


    “怪不得能背三大條令,記性就是好!行了!騙你們的,給你們帶了吃的!”


    郝成斌說著,打開背包開始一邊念叨一邊往外拿。


    “魚餅…沒有辣椒蘸水,給你們浪費了,糖糕…這個你們可以吃,三杯雞…哦,這個不是給你們的。”


    新兵們都看愣了。


    我們等了三天,就等來一袋糖糕??


    “哦!”郝成斌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


    “還有兩包茄子幹!給你們一包!”


    新兵:全是素的…(?﹏?)


    郝成斌盯著新兵們,疑惑道:“打開吃啊?怎麽一個個都不動?機場旁邊買的,貴得很呢!”


    新兵們隻得無奈拿起桌上的東西,準備打開。


    “啪。”郝成斌的手按在那幾包東西上,這才惡作劇似地笑道:“行了,你們又不喜歡吃,給你們浪費!晚上,請你們吃烤魚!”


    “耶!!”


    ……


    門外,郝成斌單獨叫出了方淮,表情明顯不如剛才那般輕鬆。


    “我問了,處分報告已經交上去了。”


    郝成斌開門見山。


    方淮點頭:“我知道。”


    郝成斌卻道:“但是三天了,團部都沒處理,他們都以為是團部要抓個典型,加重處罰。


    幾個士官都給我打了電話,說團部可能要來人調查。


    但他們是不清楚你家裏的情況才這麽猜測,我估計…是團部給你扣下來了。


    很大可能,處分報告會退迴來,到時候如果改成警告,你就不要再講話了。


    尤其是指導員那邊,不要再發生矛盾。


    我會處理,幹部的事,你一個新兵,碰都不要去碰。”


    “班長,我不會跟他道歉,他就是針對我了。”方淮堅定道。


    “道個屁道!媽的狗屁不是。”


    郝成斌忍不住罵罵咧咧。


    方淮笑了。


    我就說嘛。


    有班長在,真好啊!


    方淮跟郝成斌報告了一下這幾天班裏的隊列進度。


    正說著,王劍跟屁股被火燎了似的從連部衝出來,看到郝成斌,招唿都沒打,吼了一聲。


    “團長來了!快檢查內務衛生!”


    接著又去下個班通知了。


    郝成斌看了樓道上一眼,又拍了拍方淮。


    “趕緊進去,讓他們把小桌板什麽的碼整齊了,背誦條令!”


    方淮點了點頭,趕緊進了班裏。


    郝成斌卻沒進班,而是徑直往樓道邊上走去。


    (感謝拖鞋君的盟主,這章是加更,晚上8點還有兩章哈,都是3000多字一章,5章也快一萬7了,作者真沒實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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