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傀儡跪著成一排,其中一個雙手舉靈管過頂,遞到徐通揚手中。


    通揚接住,問:“當年,老混蛋是怎麽得來的?”


    遲傀:“迴主人話。老混蛋和他的哥哥遲君永去昆侖山尋寶,老混蛋見到了三十六根竹子圍著一根無梢的小竹子,伸手一拔,無根,就是一個有節的管子。拿著感覺趁手,後來,就發現許多妙用。


    “再後來,又去昆侖山,砍了三十六根竹子,和靈管放在一起。慢慢就都顯出了靈性。砍迴竹子的第二天,老混蛋就娶了找上門來的老混蛋老婆,五百年裏,生下三十六個小混蛋,老混蛋老婆就死了。”


    徐通揚:“遲君永是誰,為什麽老混蛋叫個遲一步?”


    遲傀:“遲君永是六定教教主。老混蛋他爹說,雙胞胎,小的就是遲一步,要不,就一般大了。生下大混蛋、老混蛋以後,老老混蛋兩口子沒幾天就死了。他兄弟倆生下來就能去鄰居家偷吃偷喝,自己養活自己。”


    徐通揚:“那麽,這靈管,怎麽會有記憶?怎麽消除?”


    遲傀:“老混蛋說過,隻要封印在深洞裏,或者,在高手懷裏,靈管動不了。隻要那個懷裏的心思亂動,又不在封印中,靈管隻認老混蛋。”


    徐通揚:“我問的是怎麽消除靈管記憶,沒聽說過?”


    遲傀:“老混蛋說,老混蛋的大哥說過,除非地心之火才行。老混蛋說,根本沒有地心之火,就是有,鑽到下麵,自己早就累死了。”


    徐通揚:“找到地心之火以前呢?怎麽讓靈管暫時不跑?”


    遲傀:“老混蛋試過,沉入酒壇,結界三層,九日不動。”


    徐通揚暫不需要了解老混蛋別的事情了,遲一步的十萬戰儡現在至少已經有一半棄暗投明,小海鮮也有一萬多跟了進去,隻是,不能傳迴訊息而已。但是,隻要老混蛋露頭,就是開了出口,一般情況下,傀儡們就可以傳迴訊息。除非,出門前,遲一步有個什麽查驗,讓女兒們的身上不帶著來曆不明的累贅。這要看遲一步會不會操這門窮心了。


    無論如何,遲一步,甕中之鱉。


    徐通揚既興奮又喪氣,興奮的是終於找到了六定教最高人物信息了,從遲一步身上還可以摸到更多關於這個最大死敵的情報;喪氣的是遲一步太軟蛋,好歹你也打幾次,就這麽慫了,尿褲襠了,誰還有心思跟你打交道?大決戰之前,找個既有實力又愛死磕的對手,怎麽這麽難?


    不經意之間,徐通揚已經把對手定位到了六定教最高層,這個遲一步,就讓老崔小包拿來練手吧。


    徐通揚現在就要迴三歌山,請師生們迴三太過正常日子,那麽,用不用把靈管泡在酒裏?塞進懷裏就行,隻要遲一步不出來截住,靈管就逃無可逃,但是,萬一自己想什麽想到了走神兒的地步,這小混蛋又自作主張呢?還是泡酒裏得了,結界一兜,掖進腰裏。吩咐二十八傀儡跟著郗傀、程傀嚴密監控,讓蝦傀、鯊傀、龜傀每隔萬裏戳一個,傳遞訊息,徐通揚帶著十個玉壇,一路狂奔。


    地心洞府,拿出靈管,往地火中一扔,但見烈焰唿的一聲冒出來,徐通揚被嚇得噌的一聲奔、逃、退,躲到三十丈外的通道裏,還是感覺附近就是騰騰烈火。不至於這麽誇張吧?徐通揚慢慢往前靠,想一看究竟,沒動幾步,就被烈焰逼了迴來。


    火太大,幾乎把岩壁都燒得流下來了。


    整整三個時辰,烈焰慢慢消退。整個洞中比蒸籠還蒸籠,徐通揚索性退到洞外:慢慢熱著吧,惹不起,外麵涼快著呢!


    幾次試著進洞,都被熱浪趕了出來。不是拚命,又不怕遲一步換脾氣,玩兒早一步,萬一藏在山外,靈管飛出來,直接搶走,等著就等著吧,就在洞口盯著。


    第二天,熱浪褪去,恢複老脾性,徐通揚慢慢走進去。洞府正中,一根玉笛橫在地麵,伸手拿起來,溫潤光潔,晶瑩耀眼,通體透亮,毫無瑕疵。


    橫笛,吹出一曲《高山流水》,聲音清脆,悅耳動心。曲終,各個岔洞傳來迴音,端的是仙曲雅音,萬方迴鳴,有音而無物,有神而無身。


    此音隻應地心有,別處聽來不是真!


    一曲終了,徐通揚沉沉欲睡,慢慢倒下,昏昏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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