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戰天也站起來點點頭,坐下,哼了一聲,說:


    “徐通揚!你以一人之力,幹掉了書院首任副督牙喜魂,我高興。第一個獎勵是,你可以挑選閑著的任何一座先生居所,今天就可以住進去。告訴你,那裏麵住一夜,相當於練功半年,不想住進去的是傻子。再有一個大獎,祭酒副祭酒都沒了,但是,副督一個人招唿不過來,這就得從生員裏選擇幾個侍郎,給屠副督當助手。我舉薦你了,第一個。


    “還可以再選上兩三個,都在生員裏選。先生們一心一意教授課程就是了。先生們,以後,見了侍郎,必須行禮,誰讓人家官職比你們高得多呢?師生是師生,這個規矩不能改,上下級是上下級,這個規矩也不能改。


    “前任副督死在任上,不能不追究。他的情婦小老婆們,還有一大堆,那就交給徐通揚處置得了。嘿,你還不謝謝我?一直戳著的幹嘛?謝過以後,站迴去呀?想跟我打一架?那好呀,能接住本督三招,我給你……還是給你一個書院侍郎,不能再大了。告訴你,這已經是大官了,待遇好得不得了,比祭酒高一檔不說,享受的東西,多得眼花繚亂。”


    徐通揚躬身:“謝冷督!生員徐通揚一定盡心竭力,學好每一門課程!”


    他沒說好好輔佐屠八荒。屠八荒聽出來了,冷戰天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古今手裏的汗都下來了,胡靈輕輕頓了頓她的一隻腳。崔一眼裏射出冷光,包淩霄哼了一聲。


    麵前的台子消失,正督、副督的椅子也消失了,大家都站著。徐通揚正要歸隊,被冷戰天伸手拉住袖子:“別急著走嘛,來,走三招,我看你能扛多大力道。大家退開五百步,給徐通揚留下逃竄的空間。”


    徐通揚立了個門戶,說:“冷督大人,要麽,我先硬接一招試試?”


    冷戰天渾不在意:“那我用三成力道,感覺不行,你就滾開,硬撐,骨頭會粉碎。看掌。”冷戰天舉起手,大巴掌在空中搖晃,給足了徐通揚準備時間,這才拍下來。


    徐通揚雙手上迎,閉著眼,啪的一聲,朝後退了五六步,站住了。


    除了徐通揚自己,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叫出聲,接著,是生員們的大聲叫好。


    冷戰天圍著徐通揚看了三圈,臉上樂開了花:“我立功了!我冷戰天立了大功了!”一把抱起徐通揚,對眾人:“吃飯喝酒去!今天什麽都不幹了,一醉方休!”說著,踏雲,朝大餐廳奔去,半空裏,還迴頭說話:“屠妹子,你不是這小哥兒對手,他一掌能把你打得稀爛!”


    大餐廳,酒壇如山,佳肴如壘,具儡們穿梭往來,隻管一個勁兒往上端,不管動沒動過一筷子,隻要新的來了,地方又不大夠,舊的就撤下來。冷戰天和徐通揚並排坐在首席,這裏一般空著,祭酒們不敢坐,是正督和副督兩個的位次。副督屠八荒和先生們並排坐著,臉上笑得像盛開的牡丹花。


    冷戰天不怎麽吃菜,一個勁兒喝酒,已經兩壇下肚了,又開了一壇,喝一半,放下壇子,拍拍徐通揚肩頭,問:“十七八歲年紀,有什麽奇遇,竟有如此神功?”


    徐通揚不敢多喝,虛與委蛇,都快一個時辰了,才喝了半壇,起身,被冷戰天按著坐下:“說吧,不用那些繁文縟節,咱們都是粗人,有話就說有屁就放。我特別討厭書生,包括這些耍嘴皮子的先生,一句話,能轉十八道彎兒,誰耐煩猜他們心思?說說看,不要緊,說錯了,喝一口酒,不會責怪你的。”


    徐通揚先喝了一口,說:“我已經自罰一口了。兩位大人,有一次,我無意間闖進了一個山洞,那裏麵住著一對夫妻,後來發現,這是兩隻狗。兩口子打架,把我放當間兒,都拿腦袋頂著我。


    “女人頂我後背,男人頂我胸口,一會兒,我就暈過去了。也不知道過了幾天幾夜,我醒了,前後倆死狗。你們不知道,狗比老虎都大。我肚子餓,就去裏麵到處找吃的,結果,就有兩顆珠子。太餓了,往嘴裏放,想咬一咬,看能不能吃,誰知道,一挨著舌頭,都往裏滾,肚子麵火燒火燎,又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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