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傀突然跳到兩個中間,雙手一伸,同時抓住棍子和劍尖,一用力,奪了下來:“你倆別用兵刃了,徒手。現在接著打吧。”


    老烏龜收了龜殼,怒問:“憑什麽聽你的?我就愛使喚棍子,你能把我怎麽樣?”


    牙傀隨手把兩件兵刃扔到牙儡手裏,示意蛇靈後退。逼著老烏龜的臉站著,大眼睛瞪著它小眼睛,說:“你再說一句試試?”


    老烏龜後退一步:“車輪戰?你們不要臉!”


    牙傀伸手就是一掌,打在老烏龜臉上,歸老主退了七八步才站穩,眼裏滿是害怕、吃驚。


    牙傀:“告訴你,我連半成力氣都沒用上。一成力氣,可以把你打成殘廢,永遠變不成人形,兩成力氣,你分成五六塊,三成力氣,能把你打成一堆爛肉。乖乖打吧,別惹老子再動手,那你就沒有任何機會了。給臉不要臉的東西,這是說給你們所有膿包聽的,以後,誰再敢跟我講價錢,一成力氣伺候!”


    牙傀退開,蛇靈前出:“老小子,動手吧,沒了毒棍,你不是老娘對手!”


    老烏龜也不含糊:“小長蟲,老子沒毒了,還有火。各位大佬,誰吃烤蛇肉,安心等著,一會兒就好。這東西,滋陰壯陽,延年益壽!”


    龜蛇可以同體,但是,龜蛇為敵的時候,還是看誰的力量大心思活絡。


    蛇盤、龜滾。


    因為曾經多次交手,兩個一動上手就各顯原形,拿出了同歸於盡的架勢。蛇靈隻有一張嘴可以攻擊,但那舌頭靈動無比,比老烏龜的四隻爪子和一顆腦袋一起伺機出動的頻率還高一些,毒牙裏麵不時噴出少許毒氣,逼得老烏龜不敢靠得太近。


    老王八也不白給,腦袋、尾巴、四條腿一起動,把自己的烏龜殼轉成風火輪,火星子飛出去五六丈遠近,都朝著蛇靈的舌頭衝擊。每一層火星子噴過來,蛇靈就不得不歪著腦袋躲避。


    如果蛇靈的倆哥哥有一個出手,逃跑或者被擒拿的一定是老烏龜,但是,這是一對一,兩個弄成了僵持之勢。這麽拗下去,以對陣雙方的修為、功力,別說三兩個時辰就可以見勝負了,就是一年半載磨蹭下來,說不定也見不到輸贏。


    老烏龜也是這麽想的:那就找機會吧,慢慢撐著,一旦得手,逃了再說。


    這也正是蛇靈之所求,隻要對方覺得穩當了,就是自己的機會來了,因為蛇靈不僅僅有腦袋,那條一下子可以伸出二十多丈長的尾巴,才是暗器的祖宗。冷不防甩出來,一下子把敵人卷住,慢慢勒死,即使失手,沒有把敵人纏住,一尾鞭下去,也能把對方打得暫時失去攻擊能力。


    一圈、兩圈……一百圈、兩百圈……老烏龜自以為得計。腦袋轉到最下麵的那一刻,視線最差,蛇靈的尾巴出動,一下子把老王八的烏龜殼打得跳了兩跳,來不及反應就被五花大綁,纏得結結實實。


    老烏龜的脖子伸得很長,卻被纏在肚子下麵,根本無法唿吸,老龜的尾巴沒有攻擊能力,四條小短腿也被壓在肚子上動彈不得。這一下,倒是蛇龜合體了,還是雌雄合體,但是,是龜合給了蛇,輸得一無所有。


    蛇靈轉動烏龜殼,滾到小樓下,嘴裏說話:“主子,歸老主拿到,請主人發落。”


    小樓上一個女聲傳過來:“放開它,你歸隊吧。”


    老烏龜突然渾身輕鬆,睜眼看,蛇靈已經站在牙傀身邊。見小樓上的三個少年根本不看它,老龜既不說話,也不跪下,變成人形,一跳數丈,逃了。連跳幾十次,眼前一片森林,還有一個大湖,水光瀲灩,水裏無數魚蝦,遊得漫不經心。老龜心裏一陣高興:剛才怎麽沒發現?


    噗通一聲跳進去,睜眼一看,趴在小樓下麵,硬邦邦的石頭地麵。扭頭看,後麵懸崖峭壁直插雲天,半空中無數鷹隼,飛來飛去,都對自己虎視眈眈。


    老龜看不見懸崖峭壁的後麵。演武場上的那兩撥看到的完全是另外一種風景:春暖花開,草長鶯飛,綠樹鮮花,小溪潺潺,果實累累,人語喧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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