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黨不活了,要懸梁自盡,還有一種說法,要當吊客,不是吊孝的吊,是上吊的吊。正要把腦袋伸進去,小黨發現牆角躺著一個叫花子,肚子裏的氣騰的一聲就迸發出來,手抓著套子跳下來,一腳踢在那死鬼大腿上,正要再踢,那老不死哼了一聲,說:“選仁,快救我!”


    黨選仁蹲下來:“你是朱叔?本縣縣令?”


    朱有迅:“是我。快,把你爹叫來,我有話跟他說。”


    小黨:“我爹被朱三叔打傷了,縣尉瘋了,見誰罵誰。我爹昏迷不醒,我也活不下去了,這輩子,真沒有想到,當吊客!”


    朱有迅:“大侄子,好死不如賴活著,再說了,你爹還活著,你哪有資格自己先死?你死了,你老婆嫁人,指不定嫁誰,給人家當小老婆,你心裏舍得?去,給叔找一身幹淨衣服,叔一迴衙,事就好辦了。”


    朱有迅換上衣服,洗了手臉,看一眼老黨,也不說話,從後門出來,一路迴到衙後。還是那個愣頭青守門,見縣太爺便裝而來,點頭哈腰,恨不得上來抱住青天大老爺的腳後跟舔三個時辰。朱有迅真想給他幾腳,但是,肚子太餓了,什麽都顧不上,包括渾身上下的青一塊紫一塊。衝進後衙,來到廚房,朱有迅見著吃的就往嘴裏塞。


    沒吃幾口,賀司馬帶著三班六房一起來到縣令家,問:“朱有迅,你真的迴來了?”朱有迅跑出來,朝賀司馬作揖,問:“司馬大人到此,有何吩咐?”


    朱有迅來自朱全忠身邊,根基深厚,一向不把大唐皇帝的人當人看,對刺史吳懷原還給些麵子,對賀廣福這樣的,搭理幾句,就是給了天大的麵子。見司馬大人話裏話外有譏諷責問之意,頗為不滿,答道:“兩個叫花子聚眾作亂,下官便裝訪查,肚子餓了,先吃一點兒墊墊。請司馬大人先到大堂小坐片刻,下官隨後就到。”


    賀廣福:“不必了。你既然已經迴來,我就可以去向刺史大人交差了。朱縣尊盡管吃,我這就不打擾了。”


    縣尉罵了進來,手裏掄著一根長槍,見誰紮誰,嚇得大小官員四處躲藏。看見朱有迅,格外眼紅,一槍紮在他大腿上:“你奶奶那老粗腿!為什麽誘奸我老婆?看我不戳死你!”


    縣尉的一隻手少了一根半手指,特別是大拇指,幾乎全被咬掉,三根手指無法拿槍,淪落為單手槍俠。


    長矛本來就不太好掄,紮了縣令大腿,拔出來再往襠裏戳,就被幾個壯班的軍漢抱腰的抱腰、奪槍的奪槍,按倒在地。縣令一腿的鮮血,疼得牙齒打架,被架到自己房間,老婆、女兒、兒子們一片驚慌。


    放到床上,大哼連小哼,小哼接大哼,嘴裏不住罵縣尉,說自己一身清白,怎麽可能去欺辱他的黃臉婆?


    賀司馬本來心裏很高興,這一下又掉進了冰窟窿,命人把縣尉送進大牢,安置人去給縣令請郎中前來診治,就坐在縣令家裏,等包紮、上藥以後,他說一句自己可以打理縣中政務,請司馬大人趕快滾蛋。


    縣尉老婆拉著自己十五六歲的女兒哭了進來,母女倆見了賀司馬就跪下磕頭,要男人、要爹爹、要金銀,說是家中的錢財全都不見了,母女倆平常的衣物,除了身上穿的,也都沒了蹤影。母女倆請求司馬大人和縣尊大人替她倆做主,今天午飯就沒地方吃了。


    縣令老婆也帶著兒女跪了下來,說自己家和縣尉家一模一樣,不但錢糧不見了,就是衣裳,就隻剩下身上穿的,現在家主迴來了,卻被縣尉把大腿差點戳斷,也請司馬大人做主。


    賀司馬追悔莫及:我去坐在縣衙大堂多好?怎麽想到了賴在縣令家裏?我去大街上巡查多好?停在縣衙,意欲何為?


    現在說什麽都晚了,必須打發這兩個女人和她倆的兒女,站起來,走到縣令床前,問:“朱縣尊,你……你幾個別跪著了!朱縣尊已經去了,先緊著辦喪事吧。”說完,轉身就走,到了大堂,安排了幾句朱有迅的喪事,交給六房具體辦理,帶著三班,大街上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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