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拿來了筆墨紙硯,一個個填了單子,慕容更不認字,來求亂黨:“哥們兒,幫我寫寫,以後,跟你多學點死皮賴臉。”


    亂黨推開他的空單子和毛筆:“你打呀?不是勇將嗎?抽出大砍刀,砍幾下,不就填好了?就你這樣的睜眼瞎,至多算個莽夫,要不是我亂黨心腸好,早玩兒死你八百迴了。你打得過難死不打過?


    “我跟他玩兒了幾場,哪次沒贏?那時候,你大更在哪裏?


    “還好意思說跟我亂黨學死皮賴臉,我們這裏麵,死皮賴臉你自認第二,沒人敢說他第一,沒你厚道,實在,紮實,深沉!嗨……別動手,我替你填還不成嗎?自己哥們兒,怎麽說急就急了?”


    傀儡帶著填好的單子走了,賈清逸先生來了。她滿麵春風,招手讓大家進廳:“各自找地方坐下,看著我。”沒人敢亂找地方坐,都坐在賈先生麵前。


    賈先生未言先笑:“我很高興,所有生員都選了我的傀儡課,以後,兩年多裏,除了外訓,我們差不多天天都要在這裏混日子了。你們的小號兒都不錯,往下,你們可以叫我老賈,叫先生也行,沒有老賈來得接地氣。我呢,就叫你們小號兒,亂黨匪首什麽的,聽著很過癮。


    “以前,生員們很多都是互相仇視,動不動就拚命。學了東西也不互相交流,藏著掖著,不是害怕別人知道自己學了多少,就是害怕別人笑話。先生們其實很頭疼,你們這幫不錯,跟一家人似的。很適合我老賈的胃口。”


    賈先生高興,二十六個生員自然也跟著更加高興,一個個興致勃勃,覺得比玩兒拳腳暢快多了。


    賈先生見大家這麽好興致,坐得十分靠攏,氣氛融洽,跟親兄妹一般,原本甜潤清脆的聲音更加飽含磁性:“閑言說完,書歸正傳。你們說慣了傀儡,那麽,什麽是傀,什麽是儡?傀儡有多少和多大用處?傀儡有多少種?這些,書上寫得明明白白,我就不多說了。


    “聊點用處。比如我們書院一直在用的具儡,廚師儡、清潔儡、種植儡、養殖儡、訓練儡、巡邏儡。沒有這些具儡,咱們書院一天都混不下去。還有戰儡,你們隻見到了其中的一種,也一定覺得很好用,離不了。還有很多很多種,你們想都沒想到過。


    “比如,偵聽儡,我們放出十萬百萬千萬億萬小蚊子小蒼蠅,鋪天蓋地,敵方的任何軍事機密,都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嘴裏說出來的任何一個字,都被我們聽得清清楚楚,他們除了全軍覆沒,還會有別的選擇?


    “我們在森林、村鎮、荒野,長滿了草木儡,敵軍住在任何一處,都在我們的圍困之中,我們還會有心情和他們刀來劍往?戰儡可以解決的事情,我們何必越俎代庖?我們驅使百萬隻雄獅猛虎,衝向敵陣,把敵軍撕成碎片,手指一動,獅虎消失,然後,具儡過來,打掃戰場,還用得著自己拔劍而起,衝鋒陷陣?


    “還記得執明湖不記得了?如果有偵聽儡,四大國都城一目了然,一言一行會隨時傳到中軍帳;如果戰儡先上,執明隊的兩個生員和三太的那些戰馬就不會折損;如果全程用戰儡和章欺天死磕,十萬蟑螂軍死得更快。


    “那麽,你們為什麽一直靠自己蹦躂?用意是為了訓練,長本事,這沒錯,那麽,錯在哪裏?心裏總想著得用自己的戰力壓製對方、消滅對方。在書院這裏,已經是土包子、土財主思維了。因為,有現成的戰力,幹嘛白白浪費?萬一有人受傷呢?這一戰,好幾個受傷吧?現在,睡醒了沒有?


    “不是說不能靠自己,那還練什麽拳腳,是說,隻要不需要親自下場,那就讓工具們幹,你是主子,你是大腦,你是手,這很要緊。


    “告訴你們,此地,是寰宇之內是製儡、用儡的最頂端。像咱們的四大鄰居龍興、淩光、嘯天、執明和四國的下屬諸侯們,都有一些製儡之術,實際上,他們連門在哪裏都還沒摸到。至於人間和鬼蜮的傀儡使用和製造,基本屬於從四國流瀉出去的細枝末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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