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三個人各進各的洞,各練各的功,並不容易碰到一起。


    偶爾相遇,崔一會問徐通揚:“那石頭,是怎麽弄下來的?”


    包淩霄會問:“弄兩塊幹嘛?以後,全堵上?”


    徐通揚對誰都不正麵相答,隻是笑笑:“過一段,你倆必須到藏經洞看看了,那裏的書,說不定會感興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酒壇子是越來越少了,因為空壇子全被扔到了山下。徐通揚無數次趴在石縫那裏聽,大多數都沒有任何聲息,偶爾有說話聲,也遠不是第一次聽到的那樣一大群人在討論什麽,隻是三兩個人說話而已。


    從來都是隻能辨別出是人發出來的聲音,聽不明白任何一個字。


    徐通揚也去過藏經洞好幾次,哪一次都會待上兩三個時辰,很多書籍,他都覺得十分喜歡,愛不釋手。特別是那些巫醫們探討藥理、藥性的論述和醫方,更是彌足珍貴。


    他給包淩霄崔一挑了幾本,帶迴流玉坊,希望她倆看到以後,能夠提起到藏經洞的興趣。


    還真的成功了,徐通揚睡醒,從池子裏出來,就看見崔一和包淩霄站在洞口,一人拿著一本。


    包淩霄:“徐公子,怎麽不早說?現在就去。”


    崔一:“有沒有百年迴望這方麵的書?”


    三個人,三壇酒,徐通揚領路,前後成行,朝巫氏藏寶洞進發。進到洞中,上了那個大鐵索,走一會兒,崔一包淩霄都有些害怕。


    崔一:“徐公子,怎麽這麽黑?這裏不借光?巫太章這是什麽意思?”


    徐通揚放慢腳步,轉身看看二人,說:“要麽,把酒壇子給我,你倆空手?”


    包淩霄走在最後,幹脆把眼睛閉上,說:“停。閉著眼,等一下,睜開,說不定好一點。”


    徐通揚不敢往前走了,隻好停著不動。


    沒多大會兒,崔一先睜眼:“我可以了,徐公子你離我遠點兒。”


    包淩霄也說:“你倆都離我遠點兒,小心我碰著你們。”


    徐通揚緊走幾步:“好了,我不礙你倆事兒。你們慢點兒,到了前邊,好一點兒。”


    終於都下了大鐵索,二女連蹦帶跳,衝在徐通揚前麵,都是放下手中酒壇子,一頭紮進故紙堆裏,一眼也不看那些黃金珠寶。


    徐通揚把整個洞又細細審查一遍,沒有進氣的地方。不死心,把二十四顆夜明珠的小箱子和它的所有同伴挨個兒挪動,趴在地上尋找石縫,仍然一無所獲。無奈,隻好迴到藏經洞,看兩個人各自找到了什麽好書。


    這裏和暢懷亭、流玉坊一樣明亮,看書沒有任何光線問題。


    崔一抱著一本書坐在書架旁,靠著看,全神貫注。徐通揚到她身邊,崔一隻是抬眼看一下,就把眼珠子盯迴到書上。


    另一個角落,包淩霄也背靠書架,坐著看,徐通揚走過來,她連頭都不抬。


    見二人如此用功,徐通揚自言自語:“得,剛剛還是武癡,轉眼便成書蟲了。”


    走到巫太章的專用書架前,隨手拿了一本,看書名,《巫醫源流》,搖搖頭,放迴原處。


    換一層,再隨手抽出一本,看書名,《傀和儡及百陣》,心裏一陣厭惡,放迴原處。


    又翻了幾十本,不是武功秘籍,就是江湖恩怨、源流和山川形貌,沒有一本入眼,心裏把巫太章罵了三四百遍,覺得她格局太低太狹,隻會在一些邪魔外道上瞎琢磨,一切都圍著怎麽弄死別人轉。


    哼!三十萬傀儡陰兵,擋不住一塊璿璣的迎風一晃,瞎耽誤幾十年功夫,有什麽用?


    心裏不高興,就想起了喝酒,大踏步走到自己那壇酒跟前,手一動,酒壇子跳起來,落到掌上。


    喝了半壇,若有所思:怎麽是‘傀和儡’?在妖人那裏,傀儡還分傀和儡?那麽,傀是什麽,儡又是什麽?差別是什麽?


    這倒是值得關注一下,徐通揚迴到原處,抽出那本《傀和儡及百陣》,翻了幾頁,沒看見作者署名,看字體,也不是巫太章的。


    這才注意目錄,傀和儡分列,各自占了好幾個篇幅。翻到正文第一頁,篇目叫《傀儡篇》,第一段開宗明義:


    此傀儡非彼傀儡。傀者,萬物之靈也;儡者,萬物之體也。


    隻看了這麽一句,徐通揚就坐在了書架旁,背靠書架,準備慢慢漲學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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