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友順順頭流汗:“誰說不是?我是聽人說的,沒有親眼看見,他說他半夜從商丘出來,看見了大火把整個院子都燒了。騎馬跑迴家報的信。我這一夜就住在他家,等他迴來後,商量做點兒小生意……這太好了,死了一霸,天都晴了大半邊兒!


    “可惜,我明年的保護費,前幾天交給死不了了!不管那個龜孫死了死不了,我的五十兩,死了!”


    崔一:“死就死了,以後不死,你該高興才對。行了,我們住這裏了,找個幹淨地方。”


    女神發話,雷厲風行,全家人忙成了陀螺。


    馬友順有三個精致的小後院兒,徐通揚、崔一各占一個。此後,用餐也是分開的,各吃各的。


    崔一心善,把從商丘黑店裏裝來的一大袋子五六百根金條交給馬夫人,交代她分給馬後寨所有百姓,窮的多給,富的少給、不給。


    徐通揚吩咐馬友順,讓他組織寨子裏青壯,護村,凡是有生人進寨,形跡可疑的,一定要報告他知道。不許他們直接和可疑人糾纏,所有的事,由他和神仙娘娘出麵。


    馬後寨這是天上掉下了一大片金子,無不興高采烈,也無不熱切希望看看神仙娘娘。


    徐通揚問起薑起傑,馬友順和一妻三妾都笑起來。


    原來,這薑起傑見東家趕著車走了,知道是遇上的硬茬兒,隻能自己步行迴家。


    站起來一走,兩條腿上都是濕漉漉黏抓抓,這才意識到是拉褲襠裏了。


    沒辦法,就把褲子脫下來,要反著穿上去,一看,不行,不光臭不可聞,還黃唿唿難以見人。就光著腚,把褲子掛在車篷上,自己在裏麵不停地蹲著來迴跳——篷子太低,站不起來,隻能這麽折騰了。


    跳一陣,看看褲子,拿著摔打摔打,把凍硬的東西摔下來,接著掛出來,繼續凍。


    引來了很多路人,女的站在遠處笑,男人和小孩子,蹲在車篷前後,看著笑。


    好在,天太冷,不到半個時辰,全都結冰了,薑起傑摔打得隻剩下被染黃的褲子裏兒,慌慌張張反著穿上去。


    硬邦邦的棉褲,鐵打的一般,怎麽也跑不快,惹得好幾百個路人追著笑。


    薑起傑不管這些,一路跑迴馬後寨,現在還躺在床上,高燒不退呢。


    馬友順:“公子爺,他家窮,一口人隻有一條棉褲。我已經給他送去了五條,一家五口,現在有四口人都是兩條棉褲了。那條凍過的棉褲,薑起傑不會扔,拆洗一下,還能穿。這麽算起來,一家五口,都有兩條棉褲。


    “神仙娘娘的金條,換成銀子,他家分了八兩,這會兒,抖起來了,發著燒,就在計算置五畝地,買一頭驢,過小康日子呢。”


    徐通揚聽完,一笑而去。迴到小院兒,掏出二十八傑的馬鞭,坐下來細看。


    自從離開包寨,又遇到太多的不可思議,徐通揚覺得,必須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捋一捋了。


    對幕後的事兒,徐通揚越來越反感,無論是雪乘風還是雪無風,他都有敵視的情緒,這麽被操縱,被無形地牽著鼻子轉來轉去,心裏實在不甘。


    王保三逃向太行山野豬灘,老子一路追來了;


    兩個妖道常山作怪,一句耳旁風,老子就去常山死纏爛打;


    徐州城,還是一句耳旁風,老子一路追到商丘。


    憑什麽?為什麽不能見個麵,坐下來,好好說話?


    這些人,老子對哪一個都是殺之而後快,絕不容情,何必這麽藏著掖著?


    難道,去常山,就是送兩套兵器?


    烈馬夜奔黃茅尖,就是送一個皮大花;


    天狗下毒爛柯山,就是給一根通天棍;


    那麽,這一次的風雪遙望十二曲,本公子的所得所失,又是什麽?


    我不要得失,不要讚揚,心之所至,舍命而為。


    所至就是想要的全部,舍命而為就是唯一的選擇。


    要的,隻是一個真誠,一個尊重,一個以禮相待,這很多?


    老子不走了,先打個彎兒,好好歇歇。什麽一個月內挑戰十二曲,鄙人偏偏兩個月三個月,春暖花開草長鶯飛的時候,再到,誰急,誰先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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