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自鳴迴到深潭邊的時候,皮大花還在給沈百嬌撐腰。


    鄔自鳴疲累不堪,叫了幾聲娘,無人答應,看看徐通揚,似乎從來沒有見過:“你是誰?憑什麽坐這裏?掉河裏了?怎麽不淹死?”


    一低頭,看見於進海,歡唿雀躍:“弟弟,哥殺了很多壞蛋,替你報仇了!那些王八羔子,勾搭你娘,把你爹氣死……你也死了?兩個黃鸝鳴翠柳,你死了,哥還怎麽活?哥殺了那麽多人,跟誰顯擺去?


    “跟我姨夫?他是你媽親不夠的小奸夫!他倆玩兒了一輩子煙籠寒水月籠沙,夜半鍾聲到客船!往下,怎麽辦,怎麽辦?”


    坐在於進海身邊,痛哭流涕。


    徐通揚聽不出任何門道,大聲嚷嚷:“鄔自鳴,你混蛋!再不來磕頭,你老娘就不要你了!”


    鄔自鳴扭過頭:“老娘呢?老娘呢?你這個老騙子,誰不知道你把恩師偷走,練了丹了?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無德。上德無為而無以為;下德無為而有以為。上仁為之而無以為;上義為之而有以為……”


    徐通揚本來餓得難受,聽這個老不死把《道德經》夾在瘋話連篇裏倒背如流,心裏怒火升騰,再也忍不住,怒目而起:


    “死妖道!老子跟你有什麽關係?你念他的經文,就是侮辱先賢先哲!滾過來,老子告訴你,你老娘臨走,留下一顆藥丸子。她說了,你不吃,以後永遠別想見到她。你隻要吃下,她就會來看你,說,吃不吃?”


    聽說是老娘讓吃藥,鄔自鳴站起來,走到徐通揚麵前,張開嘴,一根手指指著:“吃,我要見娘!”


    伸手一投,小小丸子到了喉嚨裏,直接下肚。徐通揚攤開手掌:


    “去,把這一粒讓你弟弟吃,先放他嘴裏,再拿罐子去打水,灌你弟弟嘴裏。”


    鄔自鳴依言一一照辦。為了讓於進海張嘴,鄔自鳴用力太猛,把老家夥的嘴都弄腫了。


    不到半個時辰,鄔自鳴於進海都恢複正常,二人互相看看,大為驚異,都說:“道袍呢?怎麽光著膀子?”


    假道士以及任何假玩意兒,都以裝大瓣蒜為最大特征,二道平生十分注重儀表形象,竟然連腰間的寶器沒了蹤影,都沒有顧及。


    徐通揚:“走吧,到那邊營寨,吃飯睡覺去。明天,於進海約了二十八傑拚命,那可是一群厲害角色。你倆都認了兄弟了,現在害怕還來得及,明天見到人家,磕頭請罪,求他們饒命就是了。”


    徐通揚說完就走,見樹上樹,見山上山,見了溝溝坎坎,一躍而過。二道低頭跟著,亦步亦趨。


    夕陽西下,半天晚霞。三人站到柵欄牆頭的時候,營寨裏一片熱火朝天。女姑娘們圍坐笑鬧,土匪們巡邏、放哨、打掃、做飯,也都是歡聲笑語。


    皮大花和沈百嬌坐在椅子上,低聲說著什麽,很開心的樣子。


    於進海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兩臂抱著肩膀,搖頭歎氣。鄔自鳴也是兩臂抱肩,兩眼卻是色眯眯如剛剛告別的深潭。


    徐通揚:“走吧,俗話說,醜媳婦不怕見公婆,有你倆的老娘在,你倆永遠都是小屁孩兒,害什麽臊?待會兒見了這些女孩子,乖著點兒,小心你們老娘打斷你倆狗腿。”


    說完,一縱而下,站在高匪呂光祖身邊,嚇得他渾身哆嗦,隨即跪下:“公子爺,您怎麽哪都是濕的?倉房裏有幹淨衣服,我這就去拿來?”


    二道原本以為徐通揚沒有任何武功,剛才一路跟下來,都是驚得冷汗直冒:奮力追隨,勉強跟得上,但是,站到柵欄上的時候,二道都氣喘籲籲,看徐通揚,唿氣均勻,似乎一直坐著,剛剛站起來。


    徐通揚這是有意震懾,走走等等,不等的話,二十來裏的直線距離,能拉下二道一半路程。所以,罵他倆“打斷你倆狗腿”什麽的,兩個老賊不敢迴嘴,隻能默默承受,誰讓人家是自己磕了頭的老娘的主子呢。


    當奴才真不是個好差使,但是,木已成舟,隻能找機會逃之夭夭,再把當妖道的舊業,重操迴來就是了。


    皮大花沈百嬌看見徐通揚,一齊起身,皮大花跪下磕頭:


    “賤婢皮大花……小王爺,您怎麽衣服都濕了?沈姐姐,快,快去給公子爺找衣服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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