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全占說完了自己的深思熟慮,兩眼死盯著徐通揚的臉,看他什麽反應。徐通揚毫無表情,看不見喜怒,眼裏,滿是真誠。


    皮全占:“徐公子,你是高人,就別藏著掖著了,我們這樣的,喜歡把話說到明麵上。”


    徐通揚:“皮大俠的話,本公子全信。從我這裏看,二位死有餘辜,不能再存活於世。我華夏大地,容不得你們師徒和紅玉教這等妖孽敗類。不管是不是傷害到了我本人,我都以你們為敵,以命相博。這也是心裏話,何時何地,都不會藏著掖著。


    “現在,二位的兩條命,都捏在我的手心裏,怎麽收、什麽時候收,你倆沒有發言權。二位看出來了,對你倆有利的一麵,是本公子有一件棘手的事情,要仰仗二位手裏的短柄矛。”


    皮全占:“我倆幫公子報仇,死了活該,僥幸不死,逃得了,就活,逃不了,就死。對不對?”


    徐通揚:“皮大俠有當掌門的才幹。還有一樣好處,你倆估計沒想到。本公子可以讓二位和遲昌永何江白一同行動,那時候,弄到弄不到二位想要的線索,就看你倆的運氣了。”


    皮全占:“成交。這麽說來,占便宜的是我倆?”


    徐通揚:“這有個前提,你倆必須把這些年吃了誰、哪裏人、家主姓甚名誰,一一說出來,並跟著遲昌永何江白一道,找到遺骸,交給包老爺的人安置。這些人,都算到原成方師徒的賬上,不會讓你倆在這裏被燒死。幹這件事,對二位更有利,可以多和遲昌永何江白打交道。”


    皮全占溫大柱齊聲答應:“一定照辦。”


    徐通揚:“往下就是本公子的事了。到了仇家,你倆可以臨陣反戈一擊,殺了我,也可以臨陣落荒而逃,讓我顧不上追拿。過後呢,隻要本公子活了下來,也可以上窮碧落下黃泉,找到你倆,取走性命。”


    二人聽完,皮全占站起來,拍拍胸脯:“可以戰死,不會脫逃!我皮全占雖然是個小人,死了也沒臉見爹娘和列祖列宗,這點兒血性,還算有!”


    溫大柱也往上掙紮:“這麽死了,也是戰死,比被師妹坐死,強多了!”


    徐通揚起身、出門,不一會兒,包府的三個鏢師,來找皮溫二人。


    徐通揚又來到一座獨立小院,和遲昌永何江白對麵而坐。


    徐通揚:“兩位的傷,怎麽樣了?”


    何江白:“皮外傷,不礙事。徐公子有話,盡管說。”


    徐通揚:“二位求的是一刀斷頭,別無所求了嗎?”


    何江白先看遲昌永,見他死意決絕,說:“公子,想給一口棺材?”


    徐通揚:“不是。想讓二位戰死。”


    二人一起站起來:“此話怎講?和誰拚命?”


    徐通揚:“坐下,別激動。想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就算你倆運氣好吧。不過,我這裏有一件事,你師兄弟必須先辦好。”


    何江白:“命都不要了,隻要死得沒有那麽窩囊,夫複何求?這輩子,活成了妖孽,生,不敢迴家膝下盡孝,活,不知道哪一天千刀萬剮,白來這世上走了一迴!


    “死了,別說不敢指望進祖墳,變成孤魂野鬼,九泉之下,連爹娘祖宗都沒臉見,還有什麽事,不敢去給公子辦?什麽吩咐,公子盡管直言相告。二師哥,你說呢?”


    遲昌永頻頻點頭。


    徐通揚:“比較麻煩。二位須得把這些年吃過的童男童女,凡是記得起來的,都一一說清情況,並幫著包老爺找到遺骸。”


    遲昌永:“知道的,全說。不知道的……”


    徐通揚:“這些事情辦好以後,我想請二位替我辦一件事。”


    何江白:“徐公子,我可以猜一猜嗎?看徐公子,是見過大世麵的,絕非泛泛之輩。能用到我師兄弟這樣的,身邊還跟著花女神和另外兩個武林人物,看樣子,他們和公子爺不是一路人。如此說來,一定是大仇家,還很厲害,而且,公子要自己了斷,不想驚動親戚朋友。公子,小人猜對了幾分?”


    徐通揚:“七分。仇家,不僅是富豪,背景還十分了得,現在,連打探一下也沒有,估計很厲害吧,至少,武林人士不會少,應該也不乏高手。不過,二位可以臨陣脫逃,也可以陣前倒戈。到了要緊時刻,進、退,或者倒反,全在一時之念。


    “需要事先說明的是,無論是倒戈,還是脫逃,本公子隻要活了下來,天涯海角,一定追殺。如有可能,還會押來這鳳陽山,當眾焚屍揚灰。”


    何江白:“劃算。就是再來焚屍揚灰,也多活了幾個月、幾年,說不定,幾十年。徐公子,大手筆。成交!哦,對,二師哥,你咋看?”


    遲昌永使勁搖頭:“不逃!更沒臉!”


    何江白:“二師哥說得有理,血戰而死,才是王道。”


    徐通揚:“敢去,就算成交。何大俠心思靈動,算計精密,如要倒反,請多留意機會。有一點,本公子不會逼問何大俠遲大俠的原籍,運氣好壞,出水再看兩腿泥。”


    何江白:“公子是不是疑心何某人了?喊著逃跑的,可未必跑,喊著死戰的……”


    遲昌永一巴掌打過來,何江白閃開:“二師哥,我不是說你!”


    遲昌永:“就咱倆,不是說我,你說誰?”


    何江白:“二師哥,我怎麽說你好呢?花女神!女神仙!會坐臉的鐵屁股!”


    徐通揚一笑出門。


    離開後,又有三個鏢師,來找遲昌永何江白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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