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徐通揚看看四俠,嘿嘿冷笑,坐下,正襟危坐,嘴裏念念有詞。四俠各退一步,皮大花氣急敗壞:“你是老道?”


    皮全占:“四妹,別說話!”


    徐通揚睜開眼,滿麵笑容:“你們是四俠,還是四傻?要麽,四邪?見驢見狗,你們不動手捉拿擊殺,偏偏把我綁樹上,舉起來往地上摔,踢得我腰窩子現在還疼痛難忍。天底下,有我這樣甘願受欺負的妖邪沒有?”


    四人聽完,臉上立刻輕鬆下來,也不紮進攻的架勢了,收了兵刃,都站到徐通揚麵前。


    皮大花:“那你怎麽會認識那個狗妖怪?”


    徐通揚:“你才認識呢。我拍拍它頭,就是認識?我吃了你們的酒席,是不是早就認識四位大俠?我尿……咱們以前,誰見過誰?請四俠坐下來,咱們好好聊聊,怎麽尿諸位嘴裏的疑問,我自己已經明明白白了,隻能往下問,請四俠不吝賜教。”


    一提到尿嘴裏,皮大花汪有米同時伸手拿出兵刃。


    皮全占搖搖手:“在這裏可以提,弄清楚以後,他敢再提這件事,咱們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殺他全家。”


    說完,坐下。三俠也跟著先後坐地,剛才的敵意,總算一掃而光。


    徐通揚:“我問了。請問四俠,昨夜月黑風高,我徐公子不勝酒力,喝得迷迷糊糊,這才會不分好歹,隨地降下甘霖。請問,四俠怎麽不躲開?我徐大公子是無意之失,四位可都是大活人,還是武林高手,怎麽就任憑風吹雨打,我自巋然不動?不會是在地窖子裏玩兒任性吧?這也太邪門兒了。”


    溫大柱看看其它三俠,問:“大哥,要麽,我說說?”


    皮全占:“隻說練功的事,別說沒用的。”


    溫大柱爬起來,站著,清清嗓子,還整了整衣衫,猶如金殿麵聖般莊重肅穆,估計,他這一輩子沒有在重要場合發表過宏篇大論。


    整好了,卻呆立不動,四人都眼巴巴看著,等他張嘴,這家夥的嘴,好像噙了一大口神仙尿,偏偏緊繃嘴唇,毫無鬆懈堤防、致使甘露漏泄的意味。


    汪有米急了:“大豬,說話呀!怎麽老憋著?不怕憋死?”


    溫大柱:“小汪汪,汪有屎,你懂個球!他不問,我怎麽說?”


    徐通揚自打耳光,啪啪有聲:“錯在本人,罪在在下!徐公子甘領罪責,願受懲處!溫大俠,現在我問了,您請仔細聽:四俠怎麽會在地窖子裏?酒席是怎麽一迴事?怎麽隻有一把椅子?天降甘露,四俠怎麽不躲?


    “這是一件事情,我是一層一層發問,總起來,還是一個疑問:四俠在這茅草庵裏所為何事?不對,我該這麽問:四位大俠,在地窖子裏幹什麽?”


    溫大柱認真聽完,右手放在胸前,順著往下捋了兩下:


    “城裏人就是惡心,我都站好了,你不問,害我死等!擱在以前,二大爺一下子把你撕開,一手一半兒,看你還敢不敢裝孫子!”


    皮全占一拍地麵,怒斥:“你好好說話!”


    溫大柱:“我師兄妹四人,在密室裏練功,本門的最高功法,練成了,就成真的大俠了。至少要四個人一起練,才能練好。我們說好了,過了今夜,誰的功夫最好,誰就是掌門人。


    “別看平常誰的功夫好,今夜不一樣,這個神功,說不定最笨蛋功夫最低的師兄弟師姐妹,公雞打鳴兒的時候,會變成最厲害的那個。誰最厲害,誰就是掌門,誰是掌門,誰坐著吃喝,別人,站著看。可以聞,不能吃。


    “小兔崽子!小王八蛋!死全家的癩皮狗!要緊的時候,你來了,吃我們的酒席,你想當掌門?也不散泡尿照照!你吃就吃喝就喝,千不該萬不該,你還真撒!撒就撒,怎麽撒那麽多!不到嘴裏,我們師兄妹的神功不會破,還能橫行江湖。你倒好,是不是把一輩子的尿,都憋到我們密室裏來撒?不動,不動!幹嘛不動?快練成了,誰想動?後來動了,全他娘的晚八輩子了!我一腳……”


    徐通揚早有準備,溫大柱的腳沒到,他已經滾到了皮大花背後:“不知者無罪!你們不會閉上嘴?隻會練功還張著嘴,這算哪門子的神功?張嘴功?我三千兩不要了,全賠給四俠,這總可以放過我一條小命了吧?”


    徐通揚邊說邊來迴躲閃,溫大柱害怕踢到三俠,追了兩圈兒,見三俠不動,氣哼哼坐下。


    皮全占:“徐公子,你的疑問,我們說清楚了,還有什麽,盡管問,有問必答。問完,我們就要照我們的意思往下辦了。”


    徐通揚:“如此說來,四俠是不準備讓我下這黃茅尖了?要怎麽弄死我?扔下來粉身碎骨?軟鞭纏住,短矛戳死?掐住脖子,直接掐死?我對怎麽死比較在意,請先告知。”


    汪有米:“這些死法都太俗氣,我們會把你綁在你吃酒席的桌子上,胳膊腿上,開四個口子,你管流血,我們管喝血。喝幹了,你就死了。不會把你扔了,我們四個會把你的肉全部剔下來,骨頭砸碎,把腦子和骨髓全部取出來,師兄妹分吃。


    “我師父說過,髓為腦之餘,腦為髓之本,總之,人最金貴的東西,除了腦和髓,就是紅豔豔香噴噴的血了。


    “你的命連個屁都不是,有用的,我們會替你好好珍藏著,一輩子不會丟失。


    “徐大公子,你看,我們對你多好?喝血吃髓以後,今夜,我們就可以再練神功,明天,雄雞一唱天下白的時候,我師兄弟師兄妹四人,絕對無敵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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