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砰……“


    幾分鍾前,一條不算寬闊的馬路上,兩人騎著自行車前後跟行著,前麵的人越騎越快,後麵的人奮力追趕。


    忽然,一輛白色轎車從馬路對麵毫無征兆地奔馳而來,徑直朝著後麵的那一輛自行車衝了過去。


    隻聽得一個刺耳的摩擦聲,接著是一聲巨響,迴頭發現那自行車和人一起飛了起來,然後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


    遊雲猛的一驚,快速睜開了雙眼,抬頭猶見窗外天際掛著一輪紅日,光芒萬丈,何其威嚴。


    耳中傳來的那個撕裂聲原來是列車在刹車時車輪與鐵軌發出的聲音,緊接著可以感覺到這輛列車的速度也變得慢了下來。


    然而,剛才出現的那個畫麵則是遊雲的一個夢境,隻不過這個夢確是那麽的真實,那麽的驚恐。


    遊雲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眼神顯得有些呆滯,迴想夢中的點滴,仿佛是自己剛剛經曆了一般。


    片刻之後,遊雲轉頭望向窗外,一座座連綿起伏的大山,徐徐退後,直至消逝於視線盡頭。


    可是,剛才的那一幕情景,真的僅僅是一個夢嗎?


    “旅客們,列車即將達到本次行程的終點站——沐陽東站;請各位旅客再次檢查一下自己的行李是否收拾完畢,不要有所遺忘。等列車靠站停下後,再依次排隊有序下車,注意不要擁擠,以防摔倒受傷。感謝乘坐本次列車,希望下次相會!”


    伴隨著廣播裏那優雅動聽的聲音響起,車廂裏頓時嘈雜起來,天南地北的乘客將從這裏結束一段旅程,奔向下個起點。


    遊雲靠坐在車窗前,車窗外麵已經由連綿的遠山變成或高或低的建築,看來這班列車已經進入城市軌道。


    隨著窗外的樹木、花草以及房屋依次朝著後方退去,遊雲本想揮手和過去告別,但是方才夢中的情節依舊縈繞於心間,仿佛凝成了心結,讓人難以釋懷。


    “哐哧……哐哧……”


    列車終於停了下來,車廂裏已經人影攢動,乘客們帶著各自的行李,陸續朝著車門走去。


    遊雲緩緩地站了起來,似乎並沒有著急下車樣子。隻見他從行李架上拿下自己為數不多的行李,一個中等大小的背包,裏麵裝了幾件換洗的衣物,便再無其他。右肩挎著背包,右手撫著下方背帶,遊雲也離開了座位,朝著車門走去。


    今日是2018年8月30日,立秋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可如今的沐陽似乎沒有感知到一絲秋意。頭頂上的那團紅暈如同一個火球,渲染著整個天空,炙烤著這片大地。


    遊雲挎著背包,從車站的出口走了出來。來到廣場中央,突然停了下來,轉過身看了一眼這座火車站,“沐陽東”三個大字高高地掛在上麵。


    沐陽是中國西南方向的一座比較繁華的大都市,是麗川省的省會城市。在8月的這大半個月裏,沐陽已經是遊雲到過的第六座城市了。


    這裏的高樓很多,道路也很寬敞,可卻不像北京、上海那樣車水馬龍,人來人往。比起前麵所到過的城市,沐陽顯得比較安詳。他就像是一位慈祥的老人,有種和藹可親的感覺。麵對這座陌生的城市,看著一些稀稀疏疏穿梭的陌生人,遊雲卻是一陣漠然。


    忽然,一陣清新的音樂聲響起,遊雲摸出褲兜裏手機,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來電人,上麵顯示著個“dad”,也就是遊雲爸爸的來電。聲音持續地響著,遊雲遲疑了一陣,終於劃開了接聽鍵,將手機放在了耳邊。隻聽見對麵是一個中年人聲音:


    “小雲,你在哪裏呀?迴東臨了嗎?明天定海中學開學了,你應該迴學校了吧!”


    “我暫時還沒有迴東臨的打算!”


    東臨就是遊雲所住的城市,是齊源省下轄的一個地級市。聽到爸爸叫他迴東臨,遊雲顯得有些抗拒。


    “你現在哪裏?什麽時候迴來?”


    “我剛到沐陽,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迴來,短時間應該不迴去了!你就再別問了!”


    最近這段時間,遊雲的手機時常處於關機狀態,他不想被打擾,有時候他的爸爸也聯係不上他。


    在8月初的時候,遊雲隻說了要出去走一走,散散心。鑒於當時的情況,他的爸爸以為遊雲隻是短時間出走,不會走得太遠,也就同意了!可沒曾想到遊雲這次散心一走就是這麽長的時間,都20多天了,從中國版圖的東邊走到了西邊。


    “那怎麽能行,你還要上學呢,你現在沐陽,是麗川省的沐陽市嗎?你怎麽走到哪裏去了,我盡快過來接你吧!”


    電話對麵的聲音顯得有點著急,但語氣還算比較溫和。


    “你最好別過來,說不定等你過來後,我又去了別的地方!”


    這段時間的遊雲喜歡一個人在路上的感覺,也隻有奔波在路上,才能讓心裏變得踏實。


    “好好好,我不過來,那你先呆在沐陽吧。你沈勁鬆叔叔就住在沐陽,你之前見過的,我等會兒跟他聯係一下,你晚上可以住在他的家裏!”


    “知道了,就這樣,先掛了吧!”


    遊雲不想再多說話,對於剛才父親的那個提議沒有讚成也沒有拒絕;將電話掛斷後,放到褲兜裏,像個遊魂一樣朝廣場外麵走去。


    電話另一頭,是一個看起來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他的名字叫遊有餘,現在是東臨市體育管理局飛舞羽毛球俱樂部的教練。


    遊有餘放下手機後,臉上布滿了愁容,對於兒子出走在外,他不能太過幹預。自從兩個多月前那件事情後,兒子就變得孤僻起來,曾一度將自己關在家裏十幾天沒有出門。


    後來,兒子突然說想出去走走,遊有餘終於鬆了一口氣,想到旅遊散心可以解壓,便答應了兒子的要求。


    對於兒子一個人在外旅行,遊有餘倒不是很擔心,從小兒子就很獨立,自己很會照顧自己。他隻是擔心兒子無法從那件事情中走出來,影響到兒子的餘生。


    遊有餘搖了搖頭,用手劃弄了幾下手機屏幕,又舉起手機放在了耳邊。大約十秒鍾過後,電話的另一頭發出了聲音。


    “老魷魚,怎麽有空給我打起了電話?”


    一聽聲音,就知道電話對方是一個和遊有餘關係頗好的中年人。“老魷魚”這個稱號,應該就是那個人對遊有餘的別稱。


    當初遊有餘的父親給他取這個名字的時候,暗含著這樣一層意思:希望他做事遊刃有餘,得心應手。然而他的很多同學以及朋友卻沒意會出這層含義,簡單明了地叫他魷魚,這樣子魷魚就成了他的外號。


    現在人到中年,上了年紀,一些熟識的老朋友也就稱唿他為老魷魚了。


    “老沈啊,我還不是想你了!哈哈……”


    遊有餘滑稽地迴答著,沒有因被稱作老魷魚而表現出半點生氣的樣子。


    “別對我說得這麽膩歪,你得閑的話,可以過來找我喝酒!說吧,有什麽事需要我幫忙呀?”


    沈勁鬆知道遊有餘找他肯定是有事的,便直接切入了這次通話的主題。


    “和老沈說話就是痛快,那我就直說了。是這樣的,我那倔強的兒子,如今跑到你們沐陽旅遊去了,暫時還不想迴東臨。我想著你住在沐陽,想讓那小子在你那借住幾天!”


    遊有餘也沒有客氣,直截了當地說了出來。


    “沒問題呀,他現在哪裏,我去接他!”


    “我也不清楚他具體在哪裏,聽他說也是剛剛到沐陽!”


    “嗯?這兩天各地學校不是都陸續在開學嗎?你兒子不去上學的嗎?”


    沈勁鬆突然想到自家媳婦今天去學校了,說是學校這兩天事情很多,會比較忙!


    “我也正在焦慮這個事,孩子上高二了,前段時間因為一個重要的同學出事了,心情很是低落,我也不敢過於管他,我想著等他心情舒緩一些再說上學的事吧!”


    “這怎麽行,作為學生,還是需要到學校裏麵去,多和同年齡階段的人接觸。如果是因為同學的事,不想去學校,可能是擔心不知道怎麽麵對同學。想要快速解決的話,可以換個環境!”


    “換個環境?你的意思說換個學校上學?”


    “換個學校也是可以的,畢竟這個年齡段的孩子,心思都比較敏感,如果不及時開導的話,可能會留下心結。”


    “你說得在理,我還是疏忽了!”


    遊有餘想起了幾年前,遊雲媽媽離開的時候,遊雲也是突然變得不愛說話起來。現在想來,那時應該也是未能及時開導的緣故。


    “老沈,在你們沐陽有沒有合適的學校,我想著小雲當下正在那邊,倒是可以在沐陽找所學校先讀一陣子,等到下個星期,我來沐陽一趟,再問問他具體的想法。”


    遊有餘因為工作的原因,其實也很少在東臨長居,對於兒子在哪裏讀書,倒是保持著比較開放的態度。


    “轉到沐陽來讀書,這倒也是個可行的方案!正好我家媳婦是沐陽十一中的老師,可以讓你兒子去十一中上學。”


    “真的嗎?那太好了!”


    “但是,現在最緊要的事,還是先找到你的兒子!你兒子叫遊雲是吧,你將他的手機號發給我一下,我這邊聯係他。哦,對了,還是你先跟他說清楚這些事吧,看看他是什麽想法,後麵我再安排!”


    沈勁鬆思索了片刻,有條不紊地梳理著這件事情的處理方式。


    隨後遊有餘告知了電話號碼,沈勁鬆用筆記了下來,又和遊有餘多聊了幾句,最後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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