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望著明顯帶有西域血統的楊玉環,她確實匯聚了中西人種的優點。


    觀後世諸多混血兒的麵容,混血之人確比常人美麗許多。


    她們兼具中西之長,五官深邃立體如西方人,皮膚卻滑膩輕彈似東方人。


    常青身為修煉之人,能清晰望見鳳凰座上的楊玉環,而他人卻未必能辨清其容貌。


    李白忍不住歎息:“太遠了,根本看不清。”


    崔成甫笑道:“晚上極樂之宴上,自可一睹貴妃真容,但僅憑今日這氣質,便可知其美貌非凡。”


    李承天同為修煉之人,亦能看清其貌,不禁感歎:“此女之姿,真乃禍國殃民也。”


    他未用讚美之詞,但這評價卻勝過千言萬語。


    楊玉環出現不過半盞茶時間,便已離開鳳凰座。


    萬千長安百姓仍不願離去,留在原地,翹首望著皇城。


    常青等人已返程,畢竟今晚還可再見皇帝與貴妃,他們並不急於一時。


    ……


    時光匆匆,夜幕降臨。


    長安之夜與眾不同,城內燈籠高懸,宛如不夜之城。


    百姓深夜仍出門遊玩,胡玉樓等妓院更是熱鬧非凡。


    今夜,胡玉樓匯聚了眾多人士,皆是富貴公子,來此尋歡作樂,共祝貴妃娘娘長樂未央,安康吉祥。


    馬車之內,常青望向李白與崔成甫,含笑問道:“這極樂之宴,究竟在何處舉辦?”


    崔成甫笑道:“自然是在天下第一樓,花萼相輝樓。”


    李白亦笑言:“花萼相輝樓,乃皇家建築,談及它,更是一段佳話。”


    二人相視而笑,開始細說花萼相輝樓之種種。


    常青與李承天皆側耳傾聽。


    崔成甫繼續笑道:“花萼相輝樓,乃聖人為紀念兄弟情深而建。”


    “曆代帝王登基,多伴腥風血雨,兄弟相爭之事屢見不鮮,而玄宗繼位,卻是寧王李憲主動禪讓。”


    當年,李隆基與太平公主聯手,發動政變,誅殺韋後、安樂公主,擁立其父李旦複位,是為唐睿宗。


    然而,李旦之嫡長子並非李隆基,而是寧王李憲。


    依古製,繼承唐睿宗帝位者,應為嫡長子,即玄宗之兄李憲。


    但在唐睿宗複位過程中,李隆基英勇果決,平息內亂,立下赫赫戰功。


    睿宗欲立李隆基為太子,卻礙於舊禮。


    欲立李憲,卻又心存猶豫。


    幸得李憲深諳大義,毅然請辭。


    睿宗對此大為讚賞,遂將皇位傳給玄宗李隆基。


    李隆基感念兄長之恩,繼位後,於興慶宮中特建花萼相輝樓,以紀念兄弟之情。


    他常攜兄弟至此,共賞樂曲,談笑風生,共進餐飯,飲酒對弈,更製長枕大被,與兄弟同寢。


    花萼相輝樓,不僅見證了李隆基與兄弟們的深厚情誼,亦是皇宮中文娛表演的重要場所,意義非凡。


    聞此,眾人皆感慨萬分。


    常青亦是感歎,李隆基爭奪皇位之時,除太平公主這一大敵外,李家兄弟竟能齊心協力,實乃史上罕見。


    這或許是因為武則天在位時,與李家慘遭屠戮有關,致使李家子孫空前團結,一致對外。


    談笑間,馬車已駛入皇宮,抵達天下第一樓——花萼相輝樓。


    “老爺,到了。”


    馬夫在外唿喊道。


    崔成甫、李白、常青、李承天四人下車。


    四人剛下車,便見此處馬車絡繹不絕,大小官員皆匯聚於此。


    遠處的晁衡望見李白一行人,連忙揮手招唿,朗聲笑道:“太白兄,崔兄,道長,速來此處。”


    李白與崔成甫等人相視一笑,隨即大步流星上前。


    常青邊走,邊望向這座花萼相輝樓,


    此樓燈火輝煌,高聳入雲,約莫三四十米。


    於此時而言,堪稱奇觀。


    要知道,唐朝宮廷建築多為單層宮殿,樓宇亦不過兩層。


    而花萼相輝樓竟達三層,在此時技術之下,不借道法而建,實屬罕見。


    此樓,曆來為接待外國使臣之地,國宴亦常在此舉辦。


    今唐玄宗為楊貴妃慶生,選於此樓,足見寵愛之深,亦是他向外臣展示大唐昌盛之另類途徑。


    眾人一路前行,李白、崔成甫、晁衡等人頻頻與周遭熟人打招唿,他們在朝中舊友眾多。


    尤其是李白,即便他不識他人,亦有眾多人主動上前,欲沾其文氣。


    李白性情豪放,來者皆熱情相待。


    待眾人均步入花萼相輝樓。


    宴會尚未開始,但樓內已是歡聲笑語,萬人共慶。


    崔成甫見眾人於池中舀飲,心生詫異,問道:“眾人何故飲池中之水?”


    一旁太監笑道:“大人有所不知,此乃酒非水,皇上特命人,於太液池中注入萬斤佳釀,以供萬國使臣與朝廷官員共飲同歡。”


    崔成甫聞言,麵露驚色:“萬斤佳釀?”


    李承天皺眉:“此舉豈不亂了君臣之禮,失了規矩?”


    那太監笑道:“大人勿憂,娘娘與聖人早有旨意,今日極樂之宴,不分尊卑,他們飲酒高歌,亦無人管束。”


    李白聞言,頓時放聲大笑:“好一個極樂之宴,好一個不分尊卑!”


    言罷,他竟脫下罩衫,奔至太液池邊,拿起銅盆,舀滿一盆,大口飲了起來。


    酒液四濺,浸濕了他的衣衫,他卻渾不在意,依舊放聲大笑。


    四周眾人見狀,皆大笑不已。


    雖言極樂之宴不分尊卑,但眾人心中皆有分寸,無人敢如李白般放肆。


    然而,李白狂放之名,天下皆知。


    眾人對他唯有敬佩與羨慕,無人上前阻攔。


    李白酒量平平,飲了半盆便已酩酊大醉,大笑間倒在假山石上,打著酒嗝,胡言亂語起來。


    崔成甫急忙上前關切李白,對常青與李承天道:“二位,請自便享用佳肴,待聖人與娘娘駕臨,方是正戲。”


    常青與李承天互望一眼,二人並未真正品嚐佳肴,而是環顧宴會廳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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