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八一早,辰時就吃過了早飯,賀敏帶著雪蓮花就迴神龍溪穀去了,盧林和蘇師兄、蘇師姐三人帶著行李直接去了郡府。


    盧林本來打算去小院那邊看看嬰寧、馮清容他們幾個的,後來想想還是算了,讓雷轍去和侯師兄說一聲,轉告一下他要遠行,至少要兩三個月後才能夠迴來。


    到得郡府,李皇極不在,薑星冉說李皇極吃過早飯就去了宮裏,似乎有什麽事情。盧林也沒去多問什麽了,著急去尋雪蓮花,沒心思去顧及其它了。


    四人騎著馬,從西門出了神都,一路向西而去,四匹馬腳力都很好,蘇師兄和蘇師姐騎的戰馬也能夠一天跑近三百裏,薑星冉的【烏照】跑三百裏似乎很輕鬆,不比盧林的【小紅】慢了,一路趕路,路上盧林倒是顯擺了一下在崆峒所學的騎術,一邊趕路一邊教了教三人,三人學了倒是練得不亦樂乎。


    六月十五,到得冷水嶺,薑星冉和蘇師姐都是初次來,驚訝這炎炎夏日到得此間竟然如此寒冷,對這山川壯麗卻氣候迥異的奇特感歎不已;盧林說兩年前來時比這還寒冷,蘇師兄則是秋初來的,還說遇見了飛雪,當時很驚訝此處這麽早就下起了雪。


    六月十六申時,到了涼州,尋了家客棧住下,好好洗漱了一番,酉時點了七八個菜吃了飯,要了葡萄酒,蘇師姐和薑星冉嚐了嚐,都說好喝,比水酒、貢酒的入口感更好,一人喝了一斤多,蘇師兄喝了三斤多;蘇師姐還去打聽過這酒如何釀造來著,吃過飯後,四人就在涼州城逛了起來。


    盧林卻是想起汪振之來了,就說去他家看看,盧林是寫信給薑星冉提及過,蘇師姐是和王文英、郭文在風雲酒樓聽盧林說過的,蘇師兄不太清楚,但也跟著一起去了;盧林照著汪振之留的地址,找了過去的時候已是戌時了,涼州此時天色還敞亮,汪振之家在一個僻靜的小巷裏麵,兩邊都是二進的宅院,看進出之人衣著,應該算是書香門第居多。


    汪振之曾經在河西一帶尋山覓水十二年,西至蔥嶺,西北至居延,西南到西海以及東邊河南地一帶都走過了,河南地的記載盧林在和汪振之同船之時粗略看過,記載得很詳實,用詞都很直白,一看就明白;去汪振之家,盧林是想著看看汪振之蔥嶺、沙州、的遊曆記載,白山汪振之是沒去成的,但是應該是有些記載的,若是汪振之的家人同意他看看,就在涼州多停歇一兩日。


    盧林想著汪振之記載都是近十年的,相比二長老和李景給的典籍記載,更為確切詳實可靠,此去白山前路不知,多做些準備是沒錯的,磨刀不誤砍柴工,這一兩日的工夫,若是能從汪振之的記載中有所得豈不是更好。


    找到汪振之家,盧林看了看,似乎要比左右鄰居破落一些,敲了敲門,半晌後才出來一個年近六十歲的老婦人,看樣子是剛穿戴好出來開門的,應該是沒想到晚上還有人來吧。


    那老婦人開門,看了看盧林他們四人,有些疑惑的問道:“幾位公子、小姐,你們來找何人?”


    盧林趕緊說道:“這位大娘,此處可是汪振之家?”


    那老婦人聞言,有些狐疑的問道:“你們是我兒振之的朋友?”


    盧林連忙說道:“伯母,在下盧三,是江右廬陵人氏,這是我師兄和師姐,我定親未成親的娘子。”說著將蘇師兄、蘇師姐和薑星冉都一一指認了一下。


    然後盧林接著說道:“去年年初在神都和汪振之兄同船共渡,我們相逢甚為投緣,一路同船相談甚歡,互留了地址,然後振之兄去了蕃地,說是兩年後迴來,我本是想等振之兄迴來後再來拜會的,這剛好路過涼州,就過來拜會一下,這來得有些唐突了。”


    汪母聞言打開門來,說道:“振之離開已經快兩年了,說是去西南邊看看,年底應該迴來了,我家平常也沒什麽外人來,盧公子能夠找到這裏,振之應該很認同你了;振之常年在外麵,極少有朋友的;幾位裏麵請。”


    四人跟著汪母進去,隻見兩邊牆壁都有些脫落,除了廚房,並排有四間房間,這時從客廳傳出蒼老的聲音,還有些訝異問道:“還有客人來了麽?”


    汪母說道:“老頭子,是振之的朋友,路過涼州,過來看看。”


    進去後,客廳一張八仙桌,幾張椅子,旁邊有書架,擺滿了書籍,看著都有些年頭了,就再沒有其它物什了,八仙桌右側一老者坐在一張搖椅,身上蓋著張薄毯,汪母說道:“盧公子,這是振之的父親,身子不是很好,不便起身。”


    盧林連忙躬身行禮道:“江右盧三見過伯父。”


    汪父看了看四人,說道:“家中簡陋,委屈幾位公子小姐將就一下。”


    汪母則提起桌上的茶壺,應該是之前在喝茶,給四人倒上幾杯茶水,茶湯微紅清亮,這是河西一帶尋常人家常喝之附茶,盧林來過,是知曉一些,這茶是粗葉老梗以及老茶末炮製出來的,價格很便宜,又耐泡,很受河西一帶人喜愛,平常人家平日都是喝這茶,盧林在西關外平山村老宋家喝的酥油茶,就是用這附茶加奶調飲的一種。


    等四人坐下,汪母說道:“也沒什麽好茶,常喝就是此粗茶,也不知道幾位公子小姐能不能入口。”


    盧林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說道:“伯母,以前我也來過這邊的,喝得習慣的,吃飯的時候還會加奶調飲,好喝得很。”


    汪父問道:“盧公子應是知曉振之不在家,此時前來可還有什麽事麽?”


    盧林坦誠說道:“伯父,小侄此來確實有事相求;去年在神都有緣和振之兄相遇同船共行,相談盡興,我對振之的遊曆山川大澤之行很是佩服,本是約定了明年振之兄迴來後,再來拜訪的,商談一下將振之兄的遊記整理刻印出書之事的。


    這次我提前過來,是有事要去蔥嶺那邊的白山一趟,振之兄曾和我說及他在河西遊曆十餘年,蔥嶺、西海、居延等地都去過;河西這邊最西我隻去過西關,再往西就沒有去過,一無所知,想著來府上拜會一下,可否容小侄幾人看看振之兄關於蔥嶺、白山的遊記見聞,就在府上觀閱一二日。”


    汪父聞言頗有些驚訝道:“盧公子竟然想幫振之刻印!?這可要許多銀子啊!”


    盧林說道:“伯父,我在船上看過振之兄的一些遊曆記載,覺得很值得刻印出書;而我有個朋友也刻印出過一些書籍的,可以從中牽線,振之兄聽後也是同意,說是他所願也,等他迴來整理一下,我再來商議。”


    汪父說道:“盧公子,既然如此,你們但看無妨,你們可曾在涼州住下?也可在我這小院中住下,雖是簡陋了一些,還是可以讓你們住下的。”


    盧林說道:“多謝伯父了,我們在涼州客棧住下了。”


    汪父也不再說什麽了,接著盧林就說起了和汪振之同船共渡的經曆,汪父和汪母聽了又對盧林更是多了幾分相信,畢竟自己的孩兒什麽情況,他們是清楚的,若是盧林言語有假,他們也能夠分辨出來的。


    說了差不多小半個時辰,盧林就起身向汪父汪母告辭,約定明日一早過來。


    出得汪家,蘇師兄問道:“盧師弟,這汪振之是何須人物?是個江湖高手麽?竟然獨自去過蔥嶺,遊遍了河西,這還去了蕃地了。”


    盧林說道:“蘇師兄,這汪振之可不是什麽江湖高手,會些粗淺的拳腳功夫,也是在書院求學過的,還考過了院試,但沒有再去鄉試了,他對圖經地誌尤為衷情,院試後在河西四處尋山覓水遊曆了十餘年。


    當時在船上遇見,中午吃過飯,我跟著乘船客都在船頭曬日頭,後來沒有日頭了,人都迴艙房去了,我這也沒發覺,汪振之看我黑黢黢的,獨自坐在船頭,以為我與他是同好,拎著酒壺酒杯過來和我攀談。”


    蘇師姐笑道:“二月天很冷的,師弟怕是剛和星冉分別,坐在船頭想著星冉想出神了吧。”


    盧林略有些尷尬笑了笑,說道:“還想了些別的事情,一時間就出神了。我這不是去了西關一趟麽,就和他交談起來,一說倒是有許多話頭,我還看過他隨身帶著的遊曆河南地的記載,其中地形地貌的記載描述,比那些【商覽】書中記載的【天下水路程圖】更為詳實可靠,來了涼州就想到來他家看看,能夠看閱應該是極為有用。”


    蘇師姐說道:“師弟當時在臨江坊和王文英也提及過這汪振之的,王文英都說想要來見見這個奇人的,如今我們來是來了,卻是來早了,人還沒見到。”


    盧林說道:“本就是和汪振之約定了明年來的,大不了明年再來一趟,如今他父母能夠同意我們翻閱,已經是很難得了。”


    蘇師兄聽得王文英都很推崇,心中多出了一些希冀。


    迴到客棧,都迴房早早歇息了;次日一早,盧林和薑星冉、蘇師兄、蘇師姐早早吃過早飯,臨走時還帶著兩份熱乎的早點去了汪家。


    汪父汪母沒想到盧林他們這麽早就過來了,還帶著早飯過來,都感謝了一番,涼州這邊天亮得晚一些起得也晚一些,盧林他們是習慣了早起的。


    汪家最南麵的那間房間就是汪振之的書房,日曬多一些,那些遊記和家中書籍大多都存放在此,汪母帶著盧林他們進去,問道:“盧公子,你們可需要一些什麽?”


    盧林說道:“有勞伯母準備一些筆墨紙硯,若是看見有用的地方,我們抄錄一下。別的…昨日的茶水若是有,也來一壺就好了。”


    汪母說道:“都是粗茶,有的是,盧公子喝得慣就好。”說完後就去準備了。


    盧林看了看,這汪振之看著粗獷,卻是個心細的,寫下的遊記按照地方分開標記放好了,找到蔥嶺、沙州、伊州、白山四個格子,有五到八本的樣子,說道:“蘇師兄、蘇師姐、星冉,我們就分開看這四個地方的遊記吧,看仔細一些,覺得有用的就抄錄下來。”


    蘇師兄、蘇師姐、薑星冉都說好,蘇師兄選擇去看沙州的,蘇師姐選擇去看蔥嶺的,薑星冉選擇看伊州的了,最後留下了白山的給盧林。


    白山山脈東起在伊州地界西北部,延綿向西有四五千裏,南北有六百裏左右,寬處有一千多裏,極為廣袤,山勢西高東低,山體寬;山峰都有千餘丈高,最高處有兩千二百餘丈,山頂常年有雪,冰雪覆蓋,因此被稱為白山,也隻有偶爾在盛夏時節,山腰以下才會解凍,如今來的也正是時候。


    半山腰之上,常年冰雪不化,山頂都是下冰雪,四處冰川遍布,冰川河流也隨處可見,遠勝祁連山脈的冰川,鳥獸絕跡,山腳也有盆地,水草豐美之地也有人居住;這些是汪振之去過的地方,記載了不少白山當地風物人情,以及遠觀白山所見和在附近村寨打聽得來的。


    汪振之去的是白山東部一帶,從沙州到伊州,越過沙漠、戈壁和綠洲,到得山穀村寨滯留,並沒有進到白山裏麵去,苦等了半年也沒等到有人進去,這才返迴來了;白山東部從山腳開始分為南麓和北麓,北麓山腳處是山地草原,再往上山地草甸草原、雪嶺雲杉林、高山草原、積雪冰川;南麓山腳則是荒漠,往上就是荒漠草原、幹旱山地草原、積雪冰川。


    這半山腰間的雪嶺雲杉純林最多,其它樹木就隻有少量的野果與野山杏成片的闊葉野果林,雪嶺雲杉林木高大,鬱鬱蔥蔥,十分茂密,一般樹高十餘丈,最高者超過二十丈,是很好的造船材料,就是砍伐運送極為不便。再往上就沒有什麽植被了,多是一些低矮闊葉灌木叢。


    白山隻有夏冬之分,冬季晴朗少雨雪,多霧霜,夏季山上就多雨雪;冬季山上下雪後,積雪深可達一兩尺厚,但是山腳盆地山穀草原等居住之處氣候涼爽;山上草木繁茂之地生長有龍膽、紫菀、火絨草、老鸛草、金盛花、麻黃、紫草、甘草等各種藥草;雪蓮花則是生長在最高的積雪冰川之處,還有一些耐寒的地衣蘚類植被。


    雪蓮花這種奇物,汪振之並沒有見到過,隻聽得當地人說起過,村寨中不僅記載曆年不少人采集過的事情,白山許多村子也有人采到過,多是一些冒險采藥人,在盛夏時節到積雪冰川邊緣采摘得到的,年份最多的是五十年的,多的是一二十年的;積雪冰川邊緣地帶采藥人去的多,那一帶是留不住多年生的雪蓮花,五十年年份以上的雪蓮花都是在積雪冰川深處了,價格是那些十多二十年的雪蓮的十倍數十倍了,有價無物,白山這邊沒聽說有什麽人深入到其中采藥。


    這白山山頂處不止是積雪冰川常年不化,寒冷異常;去采雪蓮花還會有各種意外發生,運氣不好遇見了山間突發泥石流、山石崩塌滑坡等各種情況,躲避不及就葬身其中了;等到再往上去,大風雪圍困、凍害、雪崩也時常發生,碰上暴風雪多來個幾日,人也就凍死在山上了。


    這些都是百年份雪蓮花罕見的原因,縱然是有人懸賞千金求購,也有勇夫去采,但是能夠采到的都是百中無一,數百年來,寥寥幾次記載是有人運氣好采到過百年以上的,但都語焉不詳,而且這百年雪蓮花的下落也都不明;隻留下一些玄乎其玄的傳聞,也不知真假。


    盧林當初在神龍溪穀可是對雪蓮花記得清楚,普通雪蓮花都是難得的矜貴藥材,百年份的采到是要機緣的,藥譜中記載是:西胡白山山頂冬夏積雪,冰雪中有奇物,狀如蓮花,雪白如玉,故名“雪蓮花”;以產於白山峰頂者為第一,然不可得也,非有大機緣者不能遇見采到,雪域冰川邊緣產則次之。


    雪蓮花其生有雌雄,然不並生,亦不同根,相去必一二丈;見其一,不遠再覓其一,可得雌雄二株也。雪蓮花性溫,味甘苦,入肝、脾、腎,具除寒祛風除濕、補精益陽、活血化瘀、起死迴生之功效,年份愈長,其起死迴生之效用更強。


    午時過半,汪母準備好了飯菜,喊盧林他們過去吃了;盧林這才發現自己看得過於投入了,忘記了時間,不應讓汪母操勞飯食的,早上還想著請汪父汪母一起去外麵吃來著,再看薑星冉和蘇師兄、蘇師姐三人,也都看得很投入。


    盧林到了客廳坐下後。說道:“伯父、伯母,振之兄的遊記寫得極好,這一看就看入神了,我們本應當請你和伯父一起去外麵吃的。”


    汪母說道:“盧公子,你和小兒相識相交,來了就是客,在家平常也就是我和老頭子兩個人,難得有你們來了也算熱鬧了一下,多炒幾個菜而已。”


    盧林說道:“伯母,這中午就算了,晚飯可就千萬別再做了,我們請你和伯父到外麵去吃。”


    汪母見盧林說得懇切,慈愛看了看四人,說道:“那就依你們吧。”


    席間四人說起汪振之的遊記,都說很有價值,是值得刻印出書的,汪父汪母聽了都極為高興,說起汪振之尋山覓水之事,也多了一份欣慰之色;左鄰右舍都是覺得汪振之不去考取功名,浪費在遊山玩水之間可惜了,汪父、汪母平常聽得多了,也不好辯解什麽,作為父母,他們對自己的孩子是了解的,如今得到四人的認可,確實心裏舒服多了。


    下午四人接著看了起來,盧林上午看得差不多了,剩下的看了半個時辰就看完了,汪振之記載說在沙州和伊州坊市間有雪蓮花售賣,有些人是從蔥嶺那邊登上白山采到的,那邊的草藥人膽大冒險,會爬上積雪冰川處去;他是後來不得不離開之時才得知的,最初他以為這白山村寨中的人更熟悉一些,沒想到還是沙州、伊州那邊的采藥人才更懂如何采摘雪蓮花。


    看完後,盧林對照了一下帶來的記載,很多地方都相同,就抄錄起汪振之在白山村寨聽聞的那些需要注意的事情,主要是登山采藥會遇見山間突發泥石流、山石崩塌滑坡;山頂積雪冰川大風雪圍困、凍害以及雪崩石落等各種天災;這些都是村寨數百年來總結出來的,天災發生之前是有徵兆的,還有活下來的人留下的應對經驗,至於其它的就沒有什麽了。


    這白山遊記的書架格子,汪振之記載的冊子是最少的,隻有五本,盧林抄錄完了,也還隻是申時,再看薑星冉和蘇師兄、蘇師姐也在抄錄了,盧林就和他們說了一聲,先去附近定個雅間,然後又去客廳和汪父、汪母說了一聲。


    出了巷子,盧林對這也不熟,就是昨日晚上和早上來過一趟,就近找了一家看著還不錯的酒樓,定了個八人雅間,點了十二個菜,就迴去了,到了汪家也沒有去書房了,陪著汪父和汪母在客廳喝茶閑聊了一個時辰。


    主要是說及一些汪振之的往年經曆,汪父、汪母對汪振之其實很開明寬容的,一般人家孩子要是這樣,早就雞飛狗跳了,這巷子裏多是讀書人和致仕的,汪父曾經也在涼州太守府任文職,早年還外放當過縣令,去年因為身體出現問題,六十提前致仕的。


    盧林問及汪父的身體原因,原來汪父是氣血不暢,咳嗽不停,在太守府值守之時,時常咳嗽得停不下來,不僅自己難受,還驚擾到同僚;這倒是可以用【順氣散】,郭文買賣【固元散】早已經是在各地都買賣開了,頗有名聲,但是這【順氣散】卻是賣得不多,這會有些來不及了去配藥了。


    於是盧林寫下了方子交給汪母,說道:“伯母,這方子是醫治氣喘咳嗽的,是一個長輩給我的,在江右廬陵藥鋪賣過不少,效果不錯,我前幾年還曾去過桂州陽海山的瑤人村寨,他們那邊瘴氣多,也給過他們這個方子,後來再去,也都說不錯。”


    汪母聞言驚喜道:“有這好藥,那多謝盧公子了,這邊的大夫去看過,開的藥就能夠管個幾天,後麵還是咳嗽不止。”


    汪父說道:“盧公子,你這小小年紀,就走南闖北了,去過不少地方,可是很難得,想來也不是一般人啊,我看你師兄師姐還有你那未成親的娘子,也都不是一般人,頗有些俠客風範。”


    盧林說道:“伯父說的沒錯,小侄確實是江湖中人,此去白山是尋藥救人。”


    汪父說道:“想來你這盧三的名字也是化名了。”


    盧林有些尷尬道:“不瞞伯父說,我在神都遇見振之兄的時候是受傷剛養好,當時小心謹慎了一些,沒和振之兄坦言真實姓名,但留給振之兄的地址沒錯,師兄他們也知道我用過盧三這個化名,我本名盧林,是江右廬陵信源鐵匠鋪長大的,如今是在廬陵城北郊天獄山中的臨江坊了。”


    汪父說道:“嗯,你這模樣像是個鐵匠了,和振之是有些相似。臨江坊!?可是如今新進的三大鑄之一?”


    盧林說道:“伯父說的是,去年忝列的。”


    汪父說道:“難怪你說能夠幫振之刻印,老夫替振之多謝你了。”說著就要起身致謝。


    盧林連忙扶住汪父說道:“伯父,這事我也隻是牽線而已,振之兄是大才,見聞經曆也是令我心折,很值得刻印出書的,我迴去說過此事,到時候是我們少掌櫃來辦,等明年再來見振之兄細談。”


    汪母聞言再仔細看了看盧林,感歎道:“盧公子,你都定親了,我兒卻還未曾婚配,唉……”


    汪父說道:“等振之這次迴來,給他尋門親事。”


    汪母說道:“老頭子,還不是你縱容他了,什麽都不著急的,這一轉眼我們都快老得不能動彈了,振之還孤家寡人一個到處跑。”


    盧林聞言不好去說什麽。


    汪父說道:“這次迴來我會和振之好好說說,這不盧公子還要給振之刻印出書呢,振之這次迴來後,就是整理這些遊記都要個兩三年的,可不會像以前一樣呆半年就走了,你就放心吧。”


    汪母聽得這話就不再說什麽了。


    這時薑星冉他們三人過來了,說都抄錄好了,請汪母過去看看。


    汪母說道:“盧公子是振之的朋友,我們放心得很,不用再看了。”


    盧林說道:“伯父、伯母,雅間酒食已經定好了,我們這就去吃飯吧。”


    汪母說好,扶著汪父起身,盧林也趕緊上前攙扶,幾人就一同出門去酒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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