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桓天城的某一做高樓頂上,欒培石隱藏了自己的身形,觀察著下麵幾百米外的一條大街,這時候正有一名身穿黃色衣袍的中年男子率領著一支由二三十名武尊組成的隊伍正急匆匆地朝著另一條街道跑去,一名看起來二十五六的青年女子開口道:“二叔,你說那個敢於襲擊我們家族隊伍的膽大妄為的家夥是不是我們要尋找的那個人,據說那個人也是使用弓箭的,我們都已經有好幾支隊伍都死在了他的手上,今兒個終於被堵在了芙蓉街,我們一定不能讓他落入其他家族的手中了!”


    中年男子卻是無比的沉穩,他淡淡地開口道:“不能光憑著使用弓箭這一點就判定那是我們要找的人,不過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都不可放過,想必現在其他五大家族的人也都趕了過去,到時候可有一番扯皮啦,倩兒你要記住,這個人的幹係太大,我們沒有一個家族可以將其單獨吃下的,隻不過就是看誰吃得多一點罷了,至於說他身上的功法,嗬嗬,也隻能是六家共同擁有了!”


    “但是二叔,老祖判斷那可是超越了天品的功法呀,要知道,在我司空家也都隻有三部天品高階的功法作為鎮族之寶呢,難道我們就甘心將這麽好的東西拱手讓人?”


    “嗬嗬,不甘心又能怎麽辦,我們難道還敵得過其他五家聯手不成,哼,你可要記住了,一旦我們之中任何一個家族有了要吃獨食的想法,那麽那個家族就必然會被另外的五家以雷霆之勢毀滅,連反應的時間都不會給他,所以,到時候你一定要收斂好自己的脾氣,因為在這時候沒人讓著你,甚至他們還盼著你犯錯呢!”中年男子提醒道。


    此時他們已經來到了兩條街道的交界口,都可以聽到那邊激烈戰鬥的聲音了,中年男子眼神一凜急切道:“加快速度,那些個家夥居然敢······”話還沒有說完卻被一道破空的尖嘯聲給打斷了去,與此同時,他的心中危機感猛然升起,那是可以威脅到自己性命的危機,中年男子想都不想一麵火紅色的盾牌便出現在了身側,下一秒轟隆一聲爆響傳開,一團火光衝天而起,緊接著,那中年男子的身影斜飛了出去,將旁邊的一堵青石牆撞了個大洞,人影卻消失在了其中,隻能聽到裏麵傳出了一陣叮叮哐哐雜亂的響聲。


    “二叔!”女子見狀一聲驚叫,就要跑過去查看情況,卻被身旁的一名護衛給拉了迴來,可是還沒有等他說話,一連串的破空聲接踵而至,一眾武尊強者都大吼著揮舞手中的武器抵擋著射來的箭矢,一名武尊朝著向自己射來的箭矢揮刀砍去,然而,那箭矢卻仿佛是有靈智一般,在空中突然轉了個彎,那人一刀砍空,可箭矢卻準確地射穿了他的喉嚨。


    另一處,三名武尊湊在了一起,看著向他們射來的箭矢,三人卻並沒有顯得惶恐,一人拿出了一麵略帶弧度的大型盾牌擋在前麵,另一人則是朝著那些箭矢發出了一道半月形的刀氣,欲要將其在半空中打偏,另一人則是手持長劍嚴陣以待,半空中,箭矢靈活地一個轉向避開了刀氣的攔截,以更加詭異的軌跡射向了三人,大盾手冷哼一聲踏前一步,舉盾護在了身前,其餘兩人則是縮在了他的身後,與其站成了一條直線,一刀一劍分別護持著左右兩翼,下一秒,一道大喝聲從他們的口中傳出,緊接著便聽到叮叮叮三道脆響聲,三支箭矢被打落在地,不過這三人也都是手臂顫抖,大汗淋漓!


    噗嗤噗嗤,利器入肉的聲音此起彼伏,各種各樣的慘叫聲和怒吼聲也是一波接著一波,不一會兒的功夫,街道上就隻有五六人還站著了,就在眾人驚恐莫名,茫然無措的時候,一聲怒吼響起,中年男子的身影自那破洞中衝了出來,他手上拿著一麵圓盾,看向箭矢射來的方向大吼道:“誰,是誰,哪個卑鄙無恥的家夥偷襲我們,滾出來和爺爺決一死戰!”


    然而迴應他的卻是更加密集的箭雨,隻見得一支支真元凝結而成的箭矢籠罩了他們所在的這一小片區域,下一秒箭矢紛紛落下,帶起了一道道驚恐的尖叫聲,中年人更是大喊道:“全部都向我靠攏,盾牌頂住!”


    下一瞬,七個人集中到了一起,每一人都舉起了一麵盾牌,嚴絲合縫地組合在了一起,下一秒乒乒乓乓的撞擊聲傳來,除了中年男子以外的每一個人臉上都漸漸地露出了吃力的表情,就在這時,一道尖利的破空聲響起,一支閃爍著淡青色光華的箭矢拐著彎地射入了其中一名武尊的太陽穴,那人應聲而倒,不過好在中年男子的反應快,移動了一步,及時地堵上了那個缺口,然而,箭矢的破空聲就如同是死神的催命符一般,由從不可思議的角度射殺了兩人,這一下,乾天箭雨是徹底的擋不住了,無數的真元箭矢突破了盾牌的防禦立即又殺了兩人,這時候,卻隻有那名叫做倩兒的女子和中年男子背靠背地站在一起,拚命地阻擋著箭雨的攻擊了!


    高樓頂上,欒培石看著下麵兩人的情況不禁咧嘴一笑,一邊弓拉滿月一邊喃喃道:“巔峰武聖不愧為巔峰武聖啊,若不是修行的功法太過低級的話,嗬嗬,我還真的就拿你沒有辦法了呢,不過現在嘛,接招吧,碎星!”


    中年男人和倩兒剛抵擋過乾天箭雨那連綿不斷的攻擊,稍稍吐了口氣他便拉著身旁的女子喝道:“快離開這裏,那個弓箭手的攻擊不會隻有這麽幾下的,我······”


    可就在下一秒,中年男子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一股無比危險的感覺猛然襲上心頭,緊接著他便看見了一道光朝自己射來,那道光就如同是一顆急速墜落的流星一樣擋不住也避不開,他猛然一聲大喝,將身邊的女子一把推開,自己卻是一記重盾衝擊硬撼了過去,轟~~一聲爆響震蕩開來,一團白光將那中年男子給籠罩了進去,這一幕看得跌倒在幾米遠的倩兒都呆愣在了當場。


    三個唿吸過後,光芒消散,那裏卻什麽也沒有剩下,倩兒還在想那箭矢射來之前為什麽沒有破空聲,然而下一瞬卻已經被一支箭矢送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再看那高樓之上哪裏還有半個人影!


    距離司空家這一隊人死亡地點一千米外的一座裝修豪華的大樓中,不停地有轟轟隆隆的響聲傳出,偶爾間還可以從那敞開的窗戶中看到有人影閃過,還不時地有大嗓門的唿喝聲傳出:“那家夥又跑到樓上去了,上麵的,快把他給堵下來呀!”“媽的,你們說得容易,啊!”“不~~不要殺我,啊!”“快快快,他又往左邊跑啦,過來一些人,這家夥被我們趕到了這個房間之中,外麵的,守護好了,千萬不要讓他從窗戶逃跑啦!”


    大樓的外麵也同時被無數人給包圍了起來,他們每一個人的臉上都閃動著興奮的光澤,一名年輕女子對一名中年婦人說道:“姑姑,這一次我們總算是可以抓住那人啦,據說他身上可是有超越天品的功法呀,嘻嘻,到時候我們是不是也可以修煉了呀,那修為還不是像飛一樣的增長啊,等我們飛升上界的時候也不用變得很老啦!”


    婦人開口道:“沒那麽容易,據我所知天品之上可是還有很多個品級的功法呢,不過具體是什麽級別卻是不知,但是司域家的這座大酒樓平日裏被當作是他們家的驕傲,現在卻成了那人的屏障,要想抓住他我們還不知道要損失多少人呢,那家夥怎麽會是武聖的修為呢!”


    女子皺了皺眉,有些不解的道:“姑姑,明明都已經知道他是武聖級別的高手啦,咱們為什麽不請武帝老祖宗出馬呢,那樣不就可以輕而易舉地抓住他了嗎,咱們也不會有這麽大的損失呀!”


    “嗬嗬,妮子,你不懂,武帝老祖宗可是一個家族最終的底牌,輕易是不會動用的,尤其是我們這種實力都差不多的家族,哎,這也要怪我們家隻有兩位武帝,而且還都是初期,如是讓其他家族知道了我們底細的話,我們的末日也很快就要到了!”


    女子聞言無比的驚訝,沉吟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這也就是說我們必須還得要防著其他的五個家族,甚至是祁桓天城以外的其他家族,可是,像司馬家、司徒家不都是我們的朋友嗎,他們難道不會幫我們?”


    “嗬嗬,小丫頭,你太單純了,記住,朋友和敵人都不是絕對的,上一刻你們的利益相同,於是你們就成了朋友,而下一刻你們的利益衝突,那麽也就很自然地變成了敵人,丫頭啊,記住了,對任何人都不能絕對的信任,必須要有一定的保留,很快你就十八歲了,必須要出門曆練了,在外麵更是要注意保護自己,千萬不要輕易地相信任何人,包括你貼身的護衛和丫鬟,因為他們要對你下手的話才是最容易的!”婦人麵色凝重地提點道。


    就在這時,周圍傳來了一陣嘈雜之聲:“注意了,那家夥從窗戶跳出來了,快來人,跟我一起封堵住他所有的逃走路線!”


    二女聞言立即抬頭看去,從那大樓第三層的一個窗戶中竄出了一道人影,然而,就在其下落到二樓的時候卻是突然拋出了一道鉤爪抓住了二樓的窗戶,又重新翻了進去,順便還躲開了幾支射來的箭矢,同時,裏麵又傳出了幾道慘叫聲。


    女子跺了跺腳氣惱道:“哼,那個家夥真狡猾,居然把所有人都耍得團團轉,姑姑,既然他喜歡這麽一路躲藏,那我們又為什麽不多派一些人去抓他呢,把那大樓給全部塞滿,我看他還怎麽逃!”


    婦人聞言卻是好笑地看著這個丫頭道:“嗬嗬,你爹娘還真的是把你寵上了天呐,平時先生授課你恐怕都沒有去聽吧,人家可是武聖的修為呀,拿那些低級的武者去了對於人家來說也不過就是一巴掌的事兒,高境界的卻又沒有這麽多人,再說了,人家難道就不知道跑嗎,你以為現在我們真的是在抓他嗎,不,我們就是拿人在拖著他,等待我們的巔峰武聖到來,現在就缺司空家、司士家和司寇家啦!”


    女子想了想開口道:“姑姑,剛才我似乎聽到了街頭那邊有人慘叫的聲音,不知道是哪家的隊伍被襲擊了,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


    婦人卻是搖了搖頭笑道:“莫要去看,也莫要去問,就當我們不知道,嗬嗬,少一家分好處對我們不是更加的有利嗎,最好是另外兩家的人也來不了啦,那樣啊,我就可以毫無顧忌地出手啦,咯咯。”


    女子的眼中露出了了然的神色,然而,就在這時,從大街的另一邊走來了兩支隊伍,看上去都是三十多人的樣子,也都是由一名武聖巔峰的高手帶隊,婦人一看領頭的兩人便皮笑肉不笑的道:“嗬嗬,司士陀,司寇雲,你們兩個還真是屬蝸牛的呀,居然這麽慢,要是再來晚點的話,那人恐怕都已經被我捉住了!”


    司士陀是一名半百老者,他冷哼一聲道:“哼,我門在來的路上遇到了幾個小毛賊偷襲耽擱了一些時間,司寇雲也受到了襲擊,嘿嘿,司馬欣,那些人總不會是你們三家故意派來的吧,嗯,司空家的人呢?”


    司寇雲是一個外表冷淡的中年漢子,他什麽話也沒有說,就如同是個雕塑一般,司馬欣看了二人一眼,捂嘴一笑道:“嘻嘻,就是我們三家派去的人呐,哎,早知道你們這麽兇殘的話,我就再多派點人去把你們全部都拖在那兒,不過現在好像你們三家在這裏的人都被那家夥給殺光咯哇!”


    司士陀不屑地朝大樓瞥了一眼隨意地說道:“哼,不過就是一群螻蟻而已,死了也就死了吧,怎麽樣,我們五家都已經到了,還要不要等司空家的人呐?”


    另一名雄壯大漢淡淡地開口道:“不必等啦,那些人恐怕全都被人給幹掉了,哼,就算沒有他們,我們也可以輕易地拿下那個家夥,好啦,可以讓那些家夥撤出來啦!”


    最後一名老者睜開眼睛,二話不說直接就朝著大樓走了過去,司馬欣見狀不由得搖了搖頭道:“哎,司域家的這個老鬼總是這麽一副臭臉,真是讓人不爽啊,好啦傳令讓那些人都迴來吧!”


    話音落下,五個人卻已經進入了大樓之中,就在這時,人群中有三長兩短的牛角號聲響起,緊接著就看見從那大樓的各個窗戶中源源不斷地有人影跳了下來,總計竟然還有八十多個!每一個人的臉上都顯出了劫後餘生的表情。


    突然,從大樓另一個方向的四樓處一道人影撞破了窗戶衝了出來,身體淩空朝著遠處飛去,還迴身射出了一箭,金黃色的真元包裹著箭矢射向了後麵追來的半百老頭,司士陀冷哼一聲,衝勢不停,泛起火紅色真元的拳頭朝著那箭矢就砸了過去,嘭~~一聲悶響傳出,一道足以晃花人眼睛的金色光芒閃現,一下子就讓老者本能地抬手護眼,與此同時,後麵緊跟的四人也都不自禁地閉上了眼睛,下一秒,那五人發出了聲聲的怪叫,朝著距離他們很遠的人影追了過去,隻不過一兩個唿吸的樣子就已經變成了天邊的小黑點!


    圍住大樓的人群全部都是麵麵相覷,不知道該幹什麽了,突然,一小片區域內有箭雨落下,一瞬間就幹掉了十多人,還有十多人反應快隻是受了些傷,場麵一下子就混亂了起來,可是緊接著又有道道的破空聲響起,六支箭矢同時射爆了六個人的腦袋,緊接著又有六支箭矢射向了人群,場麵瞬間大亂!


    突然有人大喊道:“快,撤進大樓裏去!”這一下算是提醒了眾人,在場的兩百多號人就如同潮水一般朝著大樓湧了過去,不過他們也不是笨蛋,最後排的人並沒有將後背暴露給弓箭手,他們時刻提防著緩緩後退,然而,又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拋射過來了六支箭矢,竟然是直接越過了後排防守之人,將人群中間的六個倒黴蛋給擊殺當場,這一下卻使得場麵更加的混亂,人人自危。


    可就在這時,大樓之中又傳出了轟隆一聲巨大的爆響,又驚起了一片的尖叫聲,從某一處箱子裏衝出來了一個身寬體胖的人,他就如同是一頭蠻牛一樣衝入了驚慌的人群之中,將大樓裏麵攪了個亂七八糟,而另一邊還有一名手持長槍的青年衝了過來,一槍橫掃就是四五個人倒地,然後再連續刺擊帶起了片片的槍花卻又迅速被鮮血染紅!


    正倒掛於某一處屋簷下的欒培石見狀不禁微微一笑,他將大弓收入了體內喃喃道:“看來這裏已經用不著我啦。”話音落下,他的人影便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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