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舍之中,眼看著那勢大力沉的一拳朝自己轟了過來,中年女子隻是不屑地冷哼了一聲,連頭也沒迴隻是隨手拿起了一根筷子擲了出去,下一秒,噗嗤一道很輕的響聲卻是蓋過了老者怒吼的聲音,緊接著便是一聲慘叫伴隨著一道黑袍身影倒飛出去,撲通一聲摔在了地上,眾人都忍不住投去了驚訝的眼神,隻見得那老者正躺在地上痛苦地哀嚎,在他的拳頭上卻被一根筷子深深地插入,隻留下了一小截筷子頭還露在外麵,巨大的疼痛感使得他的整個身體都顫抖不已,鮮血順著那傷口緩緩地流出,卻已經染滿了整個拳頭,看上去淒慘無比!


    這時候中年女子才緩緩地站了起來,惋惜地歎了口氣道:“哎,多好的興致啊,就被一條瘋狗給破壞了,真是有些討人厭呢,真不知道倪家是怎麽養狗的,都不好好地訓練一下的嗎,要是這樣的話,他們家可就要有麻煩了喲!”


    說完,他就這麽從倪家老者的身上跨了過去,大笑著揚長而去,不過卻在來到欒培石身旁的時候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然後便繼續朝前走去,很快就消失在了視線的盡頭,小家夥知道他發現了自己,不過從現在的情況看來,那人並不是倪家一夥的,還有很大的可能是他們的對頭,不過因為信息太少卻無法推斷其真實的目的,想到這裏,少年禁不住搖了搖頭,苦笑道:“嗬嗬,看來倪家對於他們小姐的調查要暫時放鬆一些了,那我也趁著這段時間趕緊做點事情吧!”


    馨香樓是一家很有名的飯莊,欒培石來到的時候這裏已經客滿,大門口一名小夥計滿臉堆笑地說道:“嗬嗬,客官,您來得真不巧,現在本店已經客滿,你看是等等還是······”


    少年也微笑著對夥計說道:“嗬嗬,我在三樓竹包房有約了······”下麵的話還沒有說完,卻突然有一道黃鸝般的嗓音響起:“請問這位公子,您約的的確是三樓竹字包間嗎,嘻嘻,請跟我來吧!”


    欒培石聞言看了過去,隻見那是一名十三四歲的小丫頭,身穿一襲翠綠長裙,頭上紮著兩條麻花辮,一雙幹淨清澈的大眼睛中透出了絲絲的狡黠,一張小包子臉看起來又顯得有些俏皮,總之,這是一個讓人一看就喜愛的小丫頭。


    欒培石走上前笑著招唿道:“小妹妹,你是專門在這裏等我的嗎!”其實也不需要對方迴答,兩人便一前一後地走了進去,小丫頭顯得特別的活潑,走起路來也都是一蹦一跳的,她嘻嘻笑道:“嘻嘻,我叫蕊兒,公子你就這麽叫我就行了,你就那個救了我家小姐的大英雄嗎,你都不知道,這兩天小姐一說起你臉上都是笑呢,她說你一個人就打死了欲要對她不軌的三十多個賊人,這是真的嗎?”


    說到這裏,小丫頭的眼中全都是崇拜,看著小丫頭的樣子,欒培石也莫名地感到一陣的欣喜,笑道:“嗬嗬,你們家小姐呀說得太誇張了,我哪有那麽厲害呀,不過就是幾個小毛賊而已,你們家小姐當時要不是重傷的話,她自己就能解決,對了,你們家小姐好像跟其他家的小姐不一樣呢。”


    一聽這話,蕊兒一下子就挺起了小胸膛說道:“哼,那些個嬌滴滴的大小姐哪能跟我家小姐相比,要知道她們修煉隻不過是為了自己的容顏和壽命罷了,可我家小姐卻不一樣,很多同境界的男子都不是她的對手呢,而且我家小姐還管理著家族很多的生意,哼,就連族中的那些個長老也不敢命令我家小姐呢,厲害吧!”


    欒培石看了看小丫頭,想要說什麽,卻聽到了她的聲音:“嘻嘻,公子,我們到了喲,請進!”


    下一刻,他就看見小丫頭輕輕地推開了一間包房的門,笑眯眯地作出了一個請的手勢,欒培石搖頭一笑,順勢走了進去,小丫頭卻是吧嗒一下關上了門,也將自己關在了外麵,少年見狀也隻是笑了笑,轉頭朝房間內看去,這是一間約莫四十多平的大房間,然而,除了正中間的一張不算大的圓桌、桌上擺放著四盤幹果點心以及一套茶具,再有兩個圓凳以外,也就隻有牆壁上掛著的各種有關於竹子的詩畫了,一名身材婀娜、長發及腰、身穿鵝黃色長裙的女子正背對著他站在窗戶旁凝望著外麵,也不知道她究竟在看些什麽,整個人似乎都融入到了此房間營造出來的那種寧靜悠遠的意境之中了。


    就在房門關上的同時,那女子也轉過了身來,欒培石的眼前驟然就是一亮,那是一張十分精巧的瓜子小臉眉似柳葉眸若秋水,眼角邊還有一顆小小的淚痣,晶瑩剔透的耳垂上帶著一對水滴形的天藍色耳墜,瓊鼻櫻唇,粉麵桃腮,再配上右臉邊的一個小小的梨渦,讓人一看就有一種忍不住想要將其摟進懷裏疼愛一番的衝動。


    發現對麵少年的眼光完全呆滯了,少女的心中不禁竊喜中又有一些得意,似乎是故意地想要對方多看自己幾眼,過了兩三秒的樣子她才嘻嘻一笑道:“嘻嘻,公子,你鼻血都流出來啦!”


    欒培石聞言心中就是一慌,不假思索地抬手去擦,卻發現根本就沒有什麽鼻血,然而這時候對麵的女子卻已經笑彎了腰,那聲音就如同是出穀的黃鶯一般,光聽著就讓人心情莫名的舒爽了起來,小小地逗弄了一下這個小男人,少女止住了笑聲,緩步來到桌邊伸手道:“公子請坐!”說完,她便拿起了桌上的茶壺為少年斟了一杯茶。


    看著對麵男子那依然無法從自己身上挪開的目光,女子莞爾一笑道:“還看呐,眼珠子都要掉出來啦,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嶽靈珊,怎麽樣,是不是比那天你見到我的時候漂亮多了呀,哼,我可還記得那天你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呢!”


    欒培石聞言尷尬一笑道:“嗬嗬,那天···哎,是我狗眼看人低了,姑娘被血汙遮擋了美貌,要早知道你是這麽的一個大美人兒的話,我早就當了添狗啦!嗬嗬,我叫欒培石,你可以叫我小石頭。”


    女子聞言忍不住笑了出來,重複道:“哈哈~~~添狗!你從那兒學來的這個詞啊,真是太~~貼切啦,哈哈,嗯~~~欒培石嗎,好名字哎,你的父親一定是一個很有修養的人!”


    少年聞言也隻是淡淡一笑,沒有去解釋,不過卻是在心中暗罵自己:“奶奶·的,可不要再給美色迷暈了頭啊,才吃虧不久呢,以前怎麽就不知道,老子居然有當老色痞的潛質啊,得控製住咯!”


    想到這裏,他深深地吸了口氣,正色道:“嶽小姐,我這兩天調查了一下,決定跟你合作一次,不過你覺得咱們應該以怎麽樣的形式來合作呢?”


    看他這麽快就恢複了心神,嶽靈珊又禁不住在心中高看了一眼,不過卻還是有些小小的不開心,故意板著臉道:“不要叫我嶽小姐,我不喜歡,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就叫我靈珊好啦,嗯,合作的方法很簡單,聶家這麽一個大家族可是有很多生意往來的,比如說明天他們就有一大批的貨物去往南邊的弗蘭城,嗯,那是一座小城,如果你假扮劫匪將他們的貨物給打劫了的話,那麽就會對他們在那裏的生意造成很大的影響,我再趁機搶占了他們的市場,如此一來他們便遭受了雙重的損失,雖然這一次的損失對於他們家族來說不算什麽,不過次數多了的話,那傷害還是很大的!”


    欒培石聞言卻是皺起了眉頭,思索了片刻道:“嗬嗬,姑娘可是好算計呀,讓我去斷了聶家的貨物供給,你卻趁機搶占他們的市場,這對於你來說可是無本萬利呀,而我卻要承擔所有的風險,這聽著怎麽就讓人感覺那麽的不舒服呢!”


    嶽靈珊卻是抿嘴一笑道:“咯咯,難道我不去打壓他們的生意你就不去削弱聶家了嗎,不管你怎麽做也都是要承擔風險的呀,我隻不過是得了信息的便宜,而且事後聶家也會瘋狂地反彈,我同樣要跟他們打商戰呢,我對你雖有所利用不過卻無惡意,難道小石頭你不願意這麽做嗎?”


    欒培石想了想,苦笑道:“嗬嗬,你這麽做也無可厚非,明知道有了機會卻不去抓住,那也確實太愚蠢了些,不過這麽搞是不是太慢了,畢竟聶氏家大業大,恐怕得要數十年才能動搖其根基吧!”


    嶽靈珊卻是搖了搖頭道:“你考慮得太簡單啦,試想一下,如果你每一次劫掠聶家都獲得成功的話,這是不是就會給其他的那些山賊土匪一個假象——聶家其實並不可怕,一旦這個印象形成,那麽對於聶家的傷害就會如同滾雪球一樣的增加,他門家的高手就會一批一批地往你那兒送,當他們虛弱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他們的敵人也會紛紛地出手,嗬嗬,聶家的根基動搖根本就用不了兩三年!當然,這一切的條件是你必須要每一次都成功!”


    欒培石很清楚這其中所代表的意義,思考了一刻鍾的樣子也緩緩地點了點頭,笑道:“嗬嗬,看來我還需要去收服一幫土匪呢,哎,還真是麻煩呐!”


    見對方同意,嶽靈珊禁不住露出了會心的笑容,使得整個房間都變得明亮了幾分,她從腰間的一個小布袋中拿出了一枚巴掌大的黑色令牌遞到了少年的手上說道:“你拿著這個去城外五十裏的小凡山上找到野狼幫,這是我在幕後操縱的一個中型的匪幫,將這個給他們幫主看,然後你便可以直接命令他們了。”說到這裏,她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寒芒,繼續說道:“倘若有人不服,你大可自行處置!”


    欒培石接過令牌,戲謔地看了麵前的漂亮女子一眼,哈哈笑道:“哈哈,蛇牙蠍鉤皆不毒,最毒莫過婦人心呐!”


    嶽靈珊聞言,眼中一瞬間充滿了委屈的淚水,不過卻強忍著沒有在他的麵前流出來,而是站起身麵朝窗外,聲音變得冷漠了下來,淡淡地說道:“好啦,事情已經說完了,桌上的布袋裏有一些修煉用的丹藥和療傷藥以及明天聶家商隊的路線和人數配置,你走吧!”


    欒培石聞言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苦笑一聲,拿起布袋來對著那一道纖細高挑的背影抱拳道:“對不起,我一時嘴欠,嗬嗬,接下來任打任罰!”說完,他轉身便走了出去。


    嶽靈珊聞言不禁身子顫了顫,氣也消了幾分,這時候小丫頭蕊兒來到了她的身旁輕聲道:“小姐,欒公子已經走了,你這是······”


    嶽靈珊微微一笑道:“嗬,沒事兒,隻是那個傻子說話太氣人啦,哼,竟然敢罵我,下次一定要狠狠地打他一頓!”


    欒培石沒有耽擱時間,直接來到了傭兵工會找到了範影兒,道:“姐姐,我已經清閑了三天了,不能再這麽下去了,接下來我打算出去曆練一番,你不用擔心,還有,我今兒個聽到了倪穆芸的事情,她恐怕還沒有死,嗬嗬,還真是命大呀,居然闖過了妖獸海,隻是不知道她究竟得到了什麽,但願不是什麽叼炸天的傳承吧,所以你也不必擔心倪家會來找你的麻煩了,至少咱們暫時是安全的!”


    範影兒聞言不禁萬分的驚訝,不過卻也沒有想那許多,接下來又給小家夥準備了不少的物資才允許他離去,站在窗前默默地看著小情郎遠去的背影,美女主事的眼眶卻是禁不住有些發紅,這時候翠兒走了進來,見狀不禁調笑道:“嘻嘻,小姐,既然你那麽的不舍得又為什麽要讓他離去呢,恐怕以你的手段想要留下他應該不是什麽難事吧!”


    範影兒卻是故作惱羞成怒的道:“去去去,你個小妮子整天都在想些什麽呢,要是再這麽思想不純潔,看我不撕了你的嘴!嗯,叼炸天,嘻嘻,他怎麽想到這種說法的!”


    換上了範影兒為自己準備的衣服,欒培石看起來更加的風神俊朗了,引得路邊的大姑娘小媳婦都禁不住一個勁地偷看,臉上也都不自禁地變得紅撲撲的,少年卻沒有去理睬那些,直接出了城門就直奔小凡山。


    離城五十裏外有一座很普通,很平凡的小山,也就隻有兩三百米的高度,稀稀拉拉的有一些樹林,欒培石見狀不由得感歎:“難怪這裏叫做小凡山呢,果真又小又平凡呐,也不知道那個所謂的野狼幫是怎麽在此地存活下來的,居然都沒有被世家給剿滅咯,真是奇跡呀!”


    說話間他已經來到了山腰處的一個不算太大的山坳裏,當進入其中後才發現裏麵有茅草屋七八間,一個不算大的院子,二十來個粗布麻衣的漢子正蹲在院子裏一邊吃飯一邊嘻嘻哈哈地聊著一些粗魯的話題,一見欒培石到來,一名壯漢就站了起來,浪笑著道:“喲,大夥看看呐,我們這窮苦之地居然來了個小白臉兒啊,嘿嘿,今兒個老子算是有福啦!”


    話音才落下,眾人都還沒有來得及起哄就聽到了嘭的一聲悶響,緊接著就是那壯漢的一聲慘叫,下一瞬便是他的身影倒飛了出去,將一間茅屋給砸了個粉碎,而他手中的大海碗卻已經掉在了地上摔得稀爛,裏麵粗糧素菜卻撒了滿地!


    眾人見狀都是一愣,心道那小白臉可不是什麽善良之輩呀,站在五六丈之外,隻用了一塊不大的石頭便將一名兩百多斤的壯漢給打飛了七八米的距離,這一份修為足夠讓他們膽寒了,安靜了約莫四五個唿吸的樣子,終於有人反應了過來,一名幹瘦青年指著小家夥罵道:“好你個毛都沒長齊的···啊!”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顆小石頭擊中了胸膛,然後也倒飛了出去,砸在了剛要起身的壯漢身上,兩個人頓時滾作了一團!


    突然有人大喊道:“大家一起上,做了他!”這一下卻是將眾人都喚醒了過來,然而,下一秒他也被一顆石子給打飛了出去,砸在了先前兩人的身上,這一下卻是將所有土匪的兇性都激發了出來,他們紛紛放下了碗,朝著少年所在就衝了過來,可是場中卻有連續的破空聲響聲,一個接一個的土匪被石子打飛了出去,在那壯漢砸落的地方,疊羅漢似地疊作了一堆,發出了一道又一道的哀嚎之聲。


    欒培石緩緩地走了過去,站在他們麵前三米處,就這麽冷冷地看著這些人,片刻後才淡淡地開口道:“你們服是不服?”說到這裏,他的嘴角咧開了一個冰冷的弧度,繼續平淡地說道:“不服的話就繼續打,一直到服了為止,若是打死不服的話,我敬他是條漢子,親自給他風光大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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