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行看了一圈,先收了神通。


    千金書一事,引得眾多讀書人議論紛紛,而孟行這一趟去而複返,是新仇舊恨,有意給王家上一點眼藥,如今聽到眾多意見,也不由開始琢磨,怎麽在千金書的事情上搞點事情。


    當下,也開始在腦中迴憶千金書的內容,一字一句細細研讀。


    孟行一夜奮發,直到雞鳴破曉。


    不多時,便聽院中推門之聲,原來是錢書生等人迴轉。


    孟行一看幾人腿軟無力、直奔床榻的腎虛模樣,便知這五人昨夜定然是大大的用功。


    直到午時,錢謙益等人才爬起來,等看到孟行一人在院中翻閱千金書,錢謙益便怪叫一聲:


    “孟兄怎敢偷偷用功?”


    其他人也是憤憤不平:


    “好家夥,考狀元也不至於這麽早爬起來吧!”


    孟行揚了揚了手中的《千金書》廣校版,說道:“考狀元若用裏麵的典故,定然是名落孫山了。”


    “……”錢謙益等人迴過神來,紛紛道:“不敢用,不敢用,不過……”


    “不過孟兄這般勤讀,真是叫我等心中不安,出去玩也玩不痛快。”


    “正是,我一向是反對勤學苦讀的,若是朋友中有這種苦讀者,那可真是大大不妙!”


    “……”


    正所謂相比自己的墮落,同伴的上進無疑更令人心焦。


    幾人便來拉孟行:“昨夜叫你去春在樓你不去,我們也忍了。這一趟去秋雁樓,怎麽都得一起去吧!”


    孟行驚道:“大白天去什麽青樓?”


    “什麽青樓!你不要叫,免得被人聽到以為我們也像你一般孤陋寡聞!”


    “……”


    “秋雁樓乃是正經的景點!”錢謙益叫道:“昨夜在春在樓碰到一個書生,非跟我們爭姑娘,今日約在秋雁樓碰一碰,你就說幫不幫場吧!”


    “……”孟行本也是聚會詩會的愛好者,而錢謙益的另一句,直接幫他堅定了決心:


    “今日秋雁樓觀雁,就連許仙也要去,我們也去看看,這個中南道文才第一的許明??,究竟是什麽三頭六臂!”


    “……”


    一座秋雁樓,隔江兩望,孟行與錢謙益等人登上秋雁樓,第一眼便看向對岸的鍾書閣和望海樓。


    秋雁樓也是高的,但與對麵兩樓相比,便相形見絀。


    鍾書閣,是王家的書籍館藏之所,是一個家族的底蘊之地,日夜有人把守,就算是族中之人輕易也不能入內,更何況外人。


    據說裏麵有書冊浩如煙海,包含古今,內容包羅萬象,無所不有,有聖賢巨著、當代紅文,有江湖的武功秘籍、絕世心法,甚至還有世外之地的玄修之法。


    而且多是絕世真品,包括先賢手冊、真武心傳,最有名的,文有千金書原本,武有神仙信的武道心得帖。


    而在鍾書閣右邊的則是望海樓,也是王家的私樓。


    此樓是中州第一高樓,高聳入雲,平日王家招待貴賓之用,招待的位置越在高層,就代表所招待之人越被王家尊重。


    孟行想到:兩日後的千金宴就放在望海樓,以現在來參加千金宴的人數規模來看,到時參與之人定然是要被分樓安排,被區別對待。


    也不知道王家做什麽樣的準備,不然為名為利,就爭上樓這件事上,少不了一番龍爭虎鬥。


    此時秋雁樓之上,也來了很多遊客和讀書人。


    秋雁樓觀大雁南飛,這時看向江麵,大夥第一眼看到也都是鍾書閣和望海樓,引起許多人驚歎:


    “王家在中州的地位真是無與倫比,中州人僅知王家而不知官府並不少見,可見一斑。”


    “中州要害之地,朝廷定不可能放任自流的,王家如此威勢不是好事,我看是取禍的開始。”


    “王家也不是近來才威風,本就是根深蒂固……”


    議論紛紛之中,錢謙益已是看到了昨夜在春在樓的對頭,仇人見麵分外眼紅,錢謙益大喊一聲:


    “聞挺,你果然敢來!”


    人群之中,一人睡眼惺忪看過來,看到是他,提了提褲子忙跑過來:


    “錢謙益,你們幾個……咦,這位戴麵具的兄台昨日沒有見過?”


    孟行拱手:“姓孟。”


    “哦,孟兄。”聞姓書生抬抬手,算是打過招唿,他又對錢謙益道:“錢兄,我們何不化幹戈為玉帛……”


    “化李奶奶!”錢謙益斷然拒絕:“搶粉頭之事,不共戴天!”


    “……昨晚的琪琪隻不過過來陪了我一杯酒,便被人叫走了,我與錢兄可謂是難兄難弟。”聞挺大倒苦水,左右張望:


    “不瞞著錢兄,我也正在找昨晚的罪魁禍首,究竟那個把琪琪叫走的龜兒子長什麽樣,居然令我枯等了一夜!”


    “……”錢謙益等人麵麵相覷:“此話當真?”


    “自然當真!”


    孟行提出疑意:“你既枯等一夜,那你怎麽還這一副童貞全失的模樣?”


    “……”錢謙益等人也十分狐疑:“還是孟兄火眼金睛,差點被他瞞過去!”


    聞挺頓時喊起撞天屈:“好你個孟兄……我總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吧?”


    “……”


    聞挺又道:“我已打聽清楚,昨夜春在樓有一半以上的紅姑娘被此人包了,琪琪不過其中之一,出手如此闊綽,你們可知此人是誰?


    ”哎呀你廢什麽話?”


    ”嘿嘿,原來此人是南陽郡的一名舉人,乃是南陽郡十大才子之首的劉顯!”


    “……”


    錢謙益不爽道:“南陽郡十大才子之首怎麽了,莫非就比你我多幾個牛子麽?包那麽多粉頭,擺闊擺到同年頭上,我看此人不想混了!”


    “哈哈哈!”聞挺大笑:“此事其實也並不全怪他,他之所以擺出如此大的陣仗,是因為要宴請一個人。”


    “是誰?”


    “劉顯好歹是一郡才子之首,尋常人等恐怕還不在他眼中,能值他如此規格對待之人還能有誰?自然是中南道文才第一的許仙了!”


    孟行提出不同意見,道:“好像南陽郡今科鄉試解元不是劉顯吧,怎麽他就是一郡才子之首了?”


    聞挺撓了撓腦袋:“旁人都這麽說,我也是聽來的……你們知道南陽郡解元是誰來著?”


    錢謙益道:”管他是誰,無名小卒罷了!不要說是他了,就連許仙這個中南道第一我都是不認的!”


    “……”


    聞挺讚同道:“我也不認……咦,他們來了!”


    秋雁樓下,一行人快步而來,陣仗極大。


    聞挺一邊看一邊說道:“當先一人就是許仙,模樣……倒也還過得去,左邊這三個我認識,是我們紫山郡的解元劉開泰、亞元武協、經魁肖戰……”


    邊上另一書生道:“我們郡的鄉試前三也在其中。”


    “我們上穀郡的解元也在。”


    孟行看去,他們南陽郡的劉顯、程夙豪、董亦俊等人也赫然也在其中。


    中南道,中州、紫山郡、南陽郡、上穀郡、淮水郡、南海郡,共一州五郡,各州各郡的今科解元、亞元以及經魁,幾乎被這一行一網打盡。


    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這一行,可謂是中南道的最強學霸,學霸中的學霸,所過之處,眾人矚目,目光灼灼。


    許仙走在前頭,對諸多注視見怪不怪。


    而劉顯落後他半步,口中十分感激:


    “若非許兄從中斡旋,我已是被小人害慘了,誰能料到居然有宵小冒充我劉顯之名,壞事做盡,還得罪了中州王家!進城之時,險些引發衝突!”


    許仙淡淡道:“王家非是不講道理,此中誤會一解便開,我倒是沒出什麽力。”


    劉顯笑道:“若非許兄遞話,原也不會這般輕易解決。”


    許仙點點頭:“王家還好說話,不過這件事似乎涉及江湖草莽,卻是有理也講不清,而且此事與北涼鷹師府也有所關聯,這才顯得麻煩。”


    劉顯也是頭疼無比:“中州之地,還是許兄交遊廣闊,還請從中幫忙解除誤會了。”


    許仙這才道:“今晚我便安排你與鷹師府的嚴將軍見麵,有什麽話可當麵說清楚。”


    劉顯大喜道:“感激不盡!”


    “同學之間本就該互為援手,這些客氣話也不用多說。”許仙問道:“你們南陽郡今年的解元叫做孟行孟三元吧?怎麽沒有來中州麽?”


    劉顯搖搖頭:“鄉試之後,我便再沒有見過此人,據說此人鄉試後出門遊曆,誤入世外之地,說是……已是死了。”


    “……死了?”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倒也無法確定,不過已是失蹤良久……世外之地的事,難說的很。”


    許仙沉吟道:“嗬嗬,世外之地麽……”


    周圍的舉人們都道:“率土之濱,莫非王土,世外之地的存在,於國便是毒瘤!一個解元在世外之地失蹤,居然令朝廷也無可奈何,此事怎麽說得過去!”


    “世外之地,原本是聖祖一統時的無奈之舉,時到如今形勢已變,他們也該做出讓步,若是不歸於朝廷,與反賊和異?”


    “世外本多狂徒,於國無一分之利,反是蛀蟲一般,若是我等考中進士出仕,定然是要整治一番的!”


    少年人血氣方剛,心懷天下,意氣風發,說起世外之地,都是十分厭惡。


    許仙聽了,便知新皇登基,新氣象漸漸展開,已是慢慢引導國潮,引起了變化。


    陳國國運,本已迎來了轉折點,退一步便是沉淪,而新氣象的出現令許仙十分欣喜。


    若是一朝進入朝堂,他也想一展抱負,試手補天裂,一展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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