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利益相連,王縣尊此時顯得推心置腹,再道:


    “孟老弟,如今玄煞門為證清白不認玄蛇之事,送迴玄蛇,你也無需客氣。我請人為你做一副玄蛇內甲護身,幾日便成。前些天你來求一柄好弓,如今正好可製一柄蛟龍弓,我也替你安排,不過需要不少時日。”


    孟行道謝:“多謝大人,學生正尋思如何處理。”


    “嗯,不過這些都是身外物。”王縣尊看了看孟行,道:“今後你若是經營黑風山,與妖怪打交道,少不了利害衝突……你夢中斬玄蛇,是有先賢庇佑……”


    王縣尊說到這裏,心裏也是泛起嘀咕:


    百年玄蛇法力已是了得,此人說是先賢庇佑,助他夢中斬妖……這話不能不信,但也不能全信。


    先賢們也有英靈,自然是能請的,但先賢們是國運之中最初的英靈,身份、法力都非同一般,想要請來卻非易事。


    莫非是此人剛中了解元,有一些氣機關聯,得一些關注?


    倒並非不可能。


    而此人請的是哪一位?也是沒有說的明白。


    當然,也有另外可能。


    一念至此,王縣尊並不多加深究,道:


    “雖有先賢庇佑,仍需自身本事傍身,你有何準備?”


    孟行仔細聽著:“大人有門路麽?”


    王縣尊歎道:“我與你出身都是不如他人,同樣是讀書起家,等我考中進士,早便錯過習練武藝的最佳年齡,隻能一心在塑造英靈的路上走……你今年一十六歲,比我聰慧,若是習武或可有所成就,但看天賦罷!”


    “不過這一些,都不如塑造英靈,切不可本末倒置。”


    孟行仔細聽著,表示讚同:“武藝強身健體,兵甲護身自衛,學生不是好勇鬥狠之人,向來推崇以德服人的。”


    “……”王縣尊點頭:“你能這樣想再好不過,我也放心不少。二十年前,我亦參加春闈,當地有個神符山,我在山上遇到一老道,與他相談甚歡,當時他給我一道靈符改運,也算是我的奇遇……”


    “來年你去京城參加春闈,若有閑暇或可去神符山一趟,我為你寫一封書信……”


    王縣尊語焉不詳,隻因他身為朝廷官員,這種事說出來確實不便。


    他肯對孟行這般說,足見是真心相交。


    孟行再次道謝。


    兩人又談幾句,王縣尊便告辭走了。


    接下來一段時間,孟行除了接待來拜訪的王俊之以及一些同窗,便沉下心來修習《長擊訣》上的入門功夫。


    既下苦工,也是巧練,每日也是大魚大肉的補充營養,且一天有一杯蛇血酒滋陰壯陽,不到一個月,便感覺身上氣力漲了一圈。


    孟行也是發現蛇血酒大補有異效,一日猛練,喝下後睡上一夜便疲憊全消,生龍活虎,精力倍增,筋骨間似不斷長出力氣。


    想起當日那蛇妖說起換血的事,又稱自己為龍種……如今看來,或許也不全然是吹噓。


    親身體驗到蛇血的神異,而玄煞門對此輕描淡寫,毫不提及,倒叫孟行心中又生出一些疑慮。


    這種事,倒也有必要存一些小心。


    不知不覺,距離秋闈已過了一個多月,在表兄趙東樓的安排之下,孟行已是將父母送到南陽郡城內安置,讓他們安心做一個富家翁。


    而黑風山的田產、山產地契也已辦下,王縣尊派人送到他手中,接下來便是發展那處產業……


    不過此事不急,最起碼要先把黑風山周邊全部圍起來吧?


    不然這一片大好山河,給人免費看了就不好了。


    而光是造圍牆也屬大工程,啟動資金便是不菲,孟行現在屬於小有家財,全是別人送的,但要造這樣的工程卻是遠遠不夠,隻等來年高中,別人再給他投資幾筆才行……或者搞點縣裏的撥款。


    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接下來,孟行打點行裝,就要出發去往玄幽山所在的武陽縣。


    武陽縣距離尋陽縣有五百多裏的路,若不是急趕,騎馬也得花三四日的功夫。


    當然若是胡飛鸞打雲帶他去,恐怕一日便能到了,若是不帶他這個肉體凡胎,當然還能更快些。


    出門在外,孟行存了讓狐仙保護的心思,不好平白浪費她的法力,便決定騎馬去,提早些時間便成。


    兩人共乘一騎,路上做些私密事,倒也快活。


    不日來到了武陽縣玄幽山,是高山密林,萬頃山林,幾條山脈幾乎貫穿武陽縣,全是玄煞門的私產。


    孟行站在山腳仰視玄幽山,高山巍峨,極為壯觀,心中也是驚歎。


    大好山河,卻不屬國家,若是相關人士看到,定然是要痛心疾首了。


    難怪要興國運,就要打壓左道。


    作為體係中人,屁股決定腦袋,孟行的立場也是分明的,不過這次是來做客,倒無必要表現的義憤填膺。


    “飛鸞,這山比你出生的雪山如何?”


    “妾生於苦寒之地,比這裏是遠遠不如的。”


    “雪山雖然苦寒,但也使你們勤修,一飲一啄倒也說不清楚。”


    胡飛鸞笑道:“公子說的是,不過妾一家也是因耐不住雪山的苦寒,這才舉家來到南陽郡繁華之地。若仍在雪山修煉,幾百年後說不準也能修成飛狐呢!”


    “哦,雪山飛狐,那真是了不得。”


    兩人說話間已在玄悠山的山門之下,這一處山門也是高聳巨大,十分氣派。


    胡飛鸞看著,感慨道:“世外修煉,多是避世而為,靜心修行。這一個玄煞門卻是不掩人耳目,倒像是江湖中的幫派似的,想必是十分熱鬧了。”


    孟行看看,此處的確是人來人往,他們隻是呆了片刻,就已看到往來了四五波人。


    他們兩個也是顯眼,女的嬌媚如花,男的豐神俊逸,站在一起好像畫中人似的,誰見了都要多看兩眼。


    不時就有人上來攀談兩句:


    “兄台是哪一派的?一向沒有見過,若是見過在下實難忘記。”


    “哈哈,好說,我沒門沒派,乃是南陽郡今科鄉試解元啊!”


    “……啊?”


    “兄弟你是哪一派的?”


    “……原來是解元……在下百川派……哎,告辭、告辭……”


    雖不說避他如虎,但知道他是舉人後,眾人都是感覺怪怪,忙不迭找借口離開,離的遠了再看他們兩人,難免小聲討論:


    “朝廷中的舉人,怎麽大搖大擺來玄幽山了?”


    “或是遊山玩水走錯了。”


    “玄煞門怕是要來趕人了……”


    而這時,玄煞門中已得通報,派人下來相迎:


    “解元公到了麽?快隨我上山!”


    “……”


    如此一幕,倒叫看到的人驚掉下巴。


    風傳玄煞門與朝廷頗有關係,但如此明目張膽,難免犯忌諱!


    在許多人目視之下,孟行與胡飛鸞隨行深入玄幽山腹地,進入玄煞門山門之中。


    隻見亭台樓閣,一路華貴,比之南陽郡城的南陽府還要氣派得多。


    孟行便想,這個玄煞門是懂享受的。


    思量間,他們已是進入玄煞門一處安置賓客的大殿,在其中一間安置下來。


    引路的弟子告知:


    “解元公,試劍大會在三日後舉行,這幾日你們可在此地安歇,門派之中除了禁地皆可遊覽……”


    懵逼的孟行一臉懵逼:“小兄弟,什麽是試劍大會?”


    “……解元公不知麽?”帶路弟子簡單介紹:“本派近日新鑄兩柄神劍,劍成則展鋒芒,其中一柄要在大會之上贈予一位有緣人,解元公若是有興趣,不妨去看看。”


    “這樣麽!”孟行愛看熱鬧,自然興趣高昂,便打聽起來:“這個試劍大會,應該是要動手吧?”


    “這是自然,小人說的不夠清楚麽?”


    “……那可惜了,本人一介書生,動手動腳恐怕自取其辱,哈哈,還是作壁上觀吧……”


    引路弟子聞言驚訝道:“解元公莫要謙虛了,都說你年紀輕輕便有了英靈之能,法力高強,故此能力斬百年玄蛇,此次大會,你亦是重要人物之一啊!此事眾人皆知!”


    “……”


    孟行聽了這話,心中一突,準備提桶跑路!


    把他捧這麽高,玄煞門不安好心!


    而這時,門外一人哈哈大笑:


    “解元公少年英雄,不可謙虛!尋陽縣的功報做不得假的。”


    “……”


    那人走進門來,看到孟行頓時眼前一亮,上下打量:


    “你便是孟行了,真是如人所說一表人才,果然不假!”


    “你認得我?”


    “我在山下有個遠房小輩,乃是南陽郡十大才子之首,那小子說起你孟行孟三元,也是……滿口讚譽,今日一見果然不錯。”


    這個麵容有些陰鷙的中年人,原來是武陽縣劉顯的親戚,說起來兩人在百花宴上有一些不愉快,孟行記憶猶新,而這人說話老氣橫秋,以長輩自居,好似有一種不容孟行反駁的意味。


    孟行便道:“不知閣下如何稱唿?”


    “哈哈,本人玄煞門劉青玄,位居副門主之位,此次邀解元公上山的書信正是出自我之手。”


    “……”


    劉青玄意味深長地笑笑:“解元公在本門幾日,我自親自接待,定讓你賓至如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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