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單也算在京都見過不少俊男美女,可他們與眼前這顧二公子相比,似乎都差了幾分。


    “可是顧二公子?”葉單抱拳問道。


    “嗯...”這少年此刻正沒睡醒的模樣,不情不願的應了一聲。


    “請上車吧!”顧公子也不多言,幾乎是閉著眼爬上馬車,自顧自的睡起覺來。葉單也不是話多的人。默默趕起馬車,伴著清晨的第一縷光輝出發。


    此刻正是四月初,百花盛開,草長鶯飛,風景很是不錯。葉單一邊趕著馬車,一路默默欣賞沿途美景。偶爾出來跑一趟鏢也挺好,就當散心了,葉單這樣想著!


    然而這樣的安靜僅維持了兩個時辰。原因無他,馬車裏的顧二公子醒了。


    “到哪了?”顧二公子一把掀開車簾子,毛茸茸的頭探到葉單身側。


    “快到臨州。”


    “到臨州停一下!”


    “好。”葉單簡單算了算路程,在臨州歇腳,並不會耽擱太久,也就答應了。


    鏢局是有規矩的,凡是人鏢,路上都得聽鏢師安排,若人鏢另有要求,鏢師可以拒絕,就算鏢師同意,也得另行付費才可。


    顧夜霖在顧家這般地位,葉單能如此痛快的答應,讓顧夜霖微微側目。


    臨州比鹿城大了許多,顧夜霖讓葉單將馬車停在一處偏僻宅院門口,這宅子小的僅有三間小屋,似是許久不曾修葺了,看著有些破敗,裏麵僅留一個老仆看宅。顧夜霖取了一炷香,走入內堂,在一個牌位麵前駐足良久。


    牌位上寫著,先母白氏靈位。葉單頓時明白了顧夜霖來臨州的目的。


    無意打擾正在祭拜先母的少年,葉單踱步出了宅子外,默默在門口等候。


    破敗的宅子突然來了輛馬車是件稀罕事,周圍一些愛聊八卦的女人們在門口聚集張望竊竊私語,時不時還傳出幾句低笑。她們聲音不小,聊的都是白家的內容。


    有個膽子大的婦人甚至還上前找葉單搭話,可她無論說什麽問什麽,葉單都閉口不言。


    那婦人自找了個沒趣,瞪了葉單一眼迴到人群中繼續聊了起來。


    “哼,我早說當年那姓白的女人不是好人,長的一副妖妖嬈嬈的狐狸精模樣,竟沒想到是做人家外室的。真真是不要臉!”粗噶的聲音傳入葉單耳中,有些刺耳,葉單抬頭望去。是個年近四十的中年女子,滿臉橫肉有些不好相處的模樣。


    “剛進去那個,和那狐狸精當年長的一模一樣。一定就是她那年生的那小野種。”


    “她那兒托生在她肚子裏也是倒黴~攤上這麽個娘!聽說她生完孩子沒幾年就病死了,把家裏能賣的都賣了個幹淨!”


    “是!你不知道她當年過得有多慘,估計被那正頭夫人發現斷了錢糧。最後飯都吃不起了,抱著孩子來我家借糧食。我哪會借給她。這樣的人站在我的院子裏都是髒了我的地,直接被我拿大棒子趕了出去。她走了之後,我把她站過的地洗刷了三遍呢。”幾個女人說完,哄的大笑。


    見她們沒有收斂的意思,葉單心頭不喜。驅馬車快速從巷子一頭跑過。


    這巷子沒鋪石磚,仍是土路,馬車快速跑過,濺起一片塵土飛揚。幾個婦人慌忙躲開之下吃了一臉的灰。


    想要叫罵,馬車卻已經消失在巷子口。正值午飯,幾個婦人罵了幾句也就各自迴家做飯了。她們散後,馬車從巷子口又悄然迴到了白宅門口。


    守宅的宋伯抬了下眼睛,略帶笑意的打量了下斜靠馬車上的少年,抬腳進了屋。少年已上完了香,靠在椅子上喝著茶水。


    “少主,南下五城的人已經按照吩咐侯在驛站了。”


    “好,按計劃走吧。順道幫我散播點消息,這次去顧家給我惡心壞了,我走之前,也惡心一下顧家人。”顧夜霖挑眉,露出一抹壞笑,將自己的計劃小聲的說給宋伯。


    \\\"小公子,厲害!\\\"宋伯豎起大拇指!


    “宋伯,承讓承讓!”顧夜霖拱手,一副謙虛模樣,逗的宋伯無奈一笑。


    默默記下顧夜霖交代的內容後,宋伯想到門口的葉單,又道:“門口那位小哥是公子在顧府的隨從?”


    顧夜霖嗤笑一聲:“什麽隨從,現在顧家的人躲我還來不及,都想著搬到聊城去一步登天,怎麽會有人願意跟我到易城去。”顧夜霖歪在椅子上,好看的手指穿過扇子縫隙打著圈,顯得有些漫不經心:“原本幾個伺候的人臨出發前不是告假就是生病,門口那個是顧家為了維護麵子,隨便去小鏢局給請的鏢師。怎麽了宋伯?”


    “是這樣啊!”宋伯心中了然,將門口的事原原本本講給了顧夜霖聽。顧夜霖手中旋轉著的扇子停滯,半晌才道:“告訴接下來辦事的人,不許傷了他。”


    宋伯點頭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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