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這麽長時間,我還沒從愧疚中緩過來,林萱幾乎成為了我的心病,在每個清醒或醉酒的夜晚,我都發了瘋似的想她,想見她,結果往往是在第二天醒來,看著冰冷的牆壁,被難以控製的心痛再次抹殺僅存的意誌。


    所以在過去的近一年,我經常會因為徹底失眠而遲到,甚至以精神狀態不好為由請假,創下生產科曆史的輝煌成績:連續十個月沒拿過全勤獎。


    比起強忍悲痛艱苦奮鬥,200塊全勤根本算不上什麽,在每次拿到工資條時,我都會不屑的冷哼一聲。


    一條藍色的火焰晃過打斷我的思念,順著田欣的目光看向手中的煙,竟不知什麽時候滅掉了。


    叼著煙放在zippo發出的藍色火焰上,再次燃燒出足以照亮黑暗,驅散陰霾的多巴胺,我做了個深唿吸,向田欣坦白道:“還能為什麽,因為我的一廂情願、堅韌不拔唄~”


    田欣疑惑的歪頭,問道:“什麽意思?”


    我用力吸了口煙,重重吐出,好似有種巨大的壓力和痛苦侵襲身軀,許久才緩緩說道:“你知道的,這二十多年我隻有過林萱一個女友,也是我初戀,她的離開對我造成的傷害不可估量,當然錯不在她,所以我選擇獨自承受孤獨寂寞的懲罰,我也不知道該怎麽描述自己的內心,總覺得有朝一日她能迴來看我,正因如此那間出租屋無論如何我也要繼續住下去,假如我被借調到總部,肯定會在附近找地方住,這間老屋子就沒法經常迴去,萬一有天她路過蘇州歇腳,我這間出租屋就是最好選擇,我不想她來的時候被關在門外。”


    田欣聽完後也不禁傷神,看了我許久,舉起紮啤杯喝掉所有的酒,然後說道:“我不該多問的,勾起你傷心的事,對不起……”


    我仰頭灌了口啤酒,苦澀的麥芽味填滿胃囊,有效壓製住失落,遙望悠悠的月光裏,喝掉紮啤杯裏最後一口,微醉間輕揭開記憶,滿眼盈盈訴素語,嘴角揚起一抹幸福的笑容。


    醉眼環顧四周,一切好似與我一同陶醉起來,就連耳朵也選擇性失聰,接受到的皆是鄰座的性情豪言,忽略掉其他人醉酒後的悲傷。


    此刻林萱在我旁邊的話,我一定會告訴她,我不怕生命中有挫折迴憶,唯有她說想放棄我不願附和。


    酒精的沉淪下,我開始自言自語道:“20歲剛出頭是男孩最窮的時候,20歲剛出頭是女孩最漂亮的時候,20歲的我,年少輕狂,不諳世事,天真的以為,努力就有收獲,夢想就能成真。20歲初涉入世,貧窮對於我來說,隻是晚上吃饅頭和吃牛排的區別,無損我的快樂,可當我身邊有個愛上深愛的姑娘時,我才深深感受到,什麽是貧窮所帶來的自卑。我隻恨我自己,在我最沒能力的時候,偏偏遇到了一個想要照顧一生的女人,所以,我拚命也要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隻為她迴來的那一刻,能驚訝的發現,我還是曾經的我。”


    停了停,我又自嘲道:“隻是不能確定,她還會不會歸來。”


    田欣緊咬嘴唇看向一旁,似乎被我醉酒之言觸動,輕歎一聲說道:“每個人心裏都住著再也無法觸碰到的故人,與其自甘墮落,不如努力向上攀爬,這樣對你,對林萱來說都是最好的結果,至少她在看到你有所成就後,說不定會後悔當初甩手離去。”


    我瞬間不高興,用手指敲著桌麵,糾正道:“她是在心灰意冷後才走的,不是因為他媽的現實,你用甩手離去這個詞就是侮辱!”


    田欣下意識雙手護在麵前,身體向後傾斜,反口道:“是是是,我就隨口一說,犯不著發脾氣吧?”


    我惱火的扔掉手中的竹簽,給自己倒上酒後一飲而盡,氣喘籲籲地盯著驚恐的田欣。


    一個響亮且不滿的聲音從身後傳出:“向洋你幹什麽!?”


    單憑聲音就知道是田鎮,我忽然覺得剛才的行為過分,最難堪的是衝田欣發火的場麵恰好被趕來的田鎮看到,於是轉過頭伸出手示好道:“怎麽才過來,趕緊找地方坐,叫服務員把串熱一下。”


    田鎮冷冷的看著我,最終克製住不滿,一言不發的坐在田欣身邊,竊竊私語一番。


    我猜他說的內容無非是詢問我剛才抽什麽瘋,隻見田欣笑了笑,道:“向洋剛剛和我談論起訂單的事,最近公司的訂單數量日漸增多,我倆在默契抱怨著日後工作量增大卻不多給工資的事,說著說著就情緒激動,互相吼了對方一通。”


    田鎮狐疑的看著我,問田欣道:“真的嗎?我怎麽看他像是要抄起竹簽扔你呢?”


    田欣無論在工作還是個人感情上向來十分強勢,被田鎮質疑後立馬不高興,眉毛擰成川字,低沉的聲音卻爆發出無盡的氣勢,反問道:“還能有假?不信的話去老板那裏查監控,相信的話就坐下吃東西,別浪費我難得的好心情。”


    田鎮見女朋友不悅,唯命是從的甜言蜜語解釋一番,田欣依舊冷著臉不說話,最後他隻能無奈的笑了笑,搬過椅子與田欣保持距離。


    烤串被拿走加熱後,我和田鎮寒暄幾句,他喝掉半杯啤酒,向我問道:“向洋,還記得上次你叫我打聽前女友的事情嗎?今天來這的目的不光是接你倆迴去,還是為了告訴你一件重大消息。”


    一聽與林萱有關,我集中精神向前探過身子,心跳怦然加快,幾乎要跳出嗓子眼。


    田鎮斟酌幾秒,開口說道:“她工作的地方是一家叫永瞬的廣告公司,貌似與總部有些淵源,前不久來公司商談銷售計劃的人就是來自永瞬的,可惜的是裏麵沒有叫林萱的。”


    “永瞬……”我默念著名字,忽然大腦閃過一道電流,激起一段時間的波濤,我追問道:“這家廣告公司的法定代表人是不是姓趙?”


    田鎮連連點頭:“對對對!你怎麽知道?”


    我敷衍的告訴他之前有過耳聞,實則這家公司是我大專同學他爸投資開設的,同學名叫趙瞬,是家裏的獨子,以他的名字為公司取名,可見他爸有多寵溺他,上學時趙瞬就是整個年級數一數二的富豪,經常念叨口頭禪:“各位同學畢業後找不到工作盡管來投奔,我家公司的後門永遠為你們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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