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尋鵸鵌也有奇用,憑什麽要你先!”巫月砂不滿地看向對方,雙手抬高,順勢一縮,被拎著衣領的外袍落在對方手中,自己卻是一個瞬移消失,“誰差那點功法靈石?你自己留著用吧!”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對方右手虛虛一抓,空中出現一個空洞,手深入其中。


    巫月砂繞著貝城不斷瞬移,同時施法變化身形,從南向東,再向北,好幾次停下,身後便會出現一個空洞,接著伸出一隻手搭在抓在肩上,仿佛被戲耍,使盡渾身解數才掙脫開。


    她最後繞到西邊,落在冰麵,等了片刻,身後沒有平白伸出手來,才放下心往前走。


    片刻後,雪地上的腳印被完全覆蓋,憑空出現一個裂縫,裂縫不斷擴大,一個白色人影從裏麵走了出來,是之前一直追著巫月砂的人,右手掐算,接著一陣風似地往一個方向衝去,帶起一片風雪。


    巫月砂往貝城的方向走,一步一變,從翩翩少年郎漸漸變成佝僂老嫗,一身獸皮,長發覆麵,隻露出一隻眼睛,一手舉起過眉,一手柱著拐杖,上麵還掛著一條擺動的魚,漸漸凍成冰,等到有遮擋的地方,再將好好和鵸鵌溝通,想辦法弄到鵸鵌蛋。


    巫月砂才走了幾步,一陣風過從身邊吹過,差點沒將她掀倒,轉了一圈才勉強站穩,掠過的風悄無聲息地消失,那人長身玉立站在一丈外。


    那人一照麵二話不說,一條捆仙繩從袖口飛出,同時打出一道法印,直直向她壓來。


    巫月砂側身躲過,拐杖一轉,讓捆仙繩盤上,手執拐杖頭一拔,銀色寒光閃動,寶劍出鞘,長身滑行,劍氣斬碎後發先至的法印。同時,她左手勁氣一震,銀鈴聲響,大片的玄蜂從儲物戒中飛出,黑壓壓一片,如烏雲移向對方:“陰魂不散,真當我好欺負不是?!”


    玄蜂飛近,那人施法的動作一頓,放棄施法,反而伸手去取帶著的鬥笠,瞬間幾乎凝成形的術法漸漸消散。


    玄蜂卻像是被看不見的結界所擋,根本無法傷到他。


    巫月砂雖有疑惑,但更加謹慎,既然逃不了,總要鬥個你死我活,這突然類似休戰的動作分明是想要降低自己的警惕,自己才不是好騙的,趁著對方不注意,又放出了金蟾,風蜈,五彩幻影蝶……以量取勝。


    “巫——月——砂——!”那人指尖撚著一隻玄蜂,整個都被遮擋,看不到一點臉。


    巫月砂手中的劍一頓,這聲音完全不熟,隻怕是擅長神識方麵的術法,趁自己不備攻擊竊取的,趕忙一手施法,一層護罩套在自己身上,接著手中劍花一挽,整個人旋轉著,飛速衝向玄蜂包裹的人,劍尖寒芒越發鋒利,劍尖刺在玄蜂未能破防的罡氣上,一陣銳鳴。


    那人卻收了罡氣,右手兩指夾住劍尖,順著衝進急速後退,這一退就退出了玄蜂的包圍:“月砂~,是我。”


    巫月砂看到來人竟是羽涅,眼中閃過一瞬的錯愕,著急收迴劍勢,震得虎口發麻裂開,血一滴滴落下,還未著地就冰凍成珠子。


    蠱蟲蜂擁而至,將血滴圍了起來,快速分割後,繼續執行命令,再次圍上羽涅。


    羽涅身上的罡氣一次次輕微閃爍,抵擋了這些不痛不癢的攻擊,雖不致命,但卻煩人:“快把你這些蟲子都召迴去,密密麻麻地,我都快成發光的了。”


    巫月砂這才想起召迴蠱蟲,眼中的錯愕卻半分不減:“你幹嘛一直追我?早點亮出身份,我也不至於這麽狼狽,可差點沒累死。”


    “這能怪我嗎?你要不是藏著掖著,一會兒變模樣,聲音也一直變,我能這樣窮追不舍?不早就相認了嗎?好幾次都差點給你糊弄過去,好在我一開始就在你身上留下了特殊印記。”羽涅見蠱蟲都有序離開,才直接坐到地上,顯然也累得不行,鬢角都是汗。


    “那怪我咯!你不也藏著掖著,聲音到現在還是中年破鑼嗓,我都懷疑哪裏漏風!”巫月砂坐在羽涅旁邊,伸手戳了戳羽涅的臉頰:“我是山海提醒,那你怎麽也想著半夜來偷鵸鵌的?”


    羽涅伸手拍開她的手指:“鵸鵌是陣心,裏麵的那隻不聽話,又收拾不了,那就收拾外麵那隻去代替,辦法總比困難多的。隻是追你浪費了大量時間,再有兩個時辰就要喂鵸鵌了,得趕緊搞定了送迴去,免得被發現。”


    “你半神也要偷偷摸摸麽?直接開口借,他們肯定會給的吧!”巫月砂不解地看向羽涅,要是他早點出現,自己也不用偷了。


    羽涅搖搖頭:“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鵸鵌怎麽也是深目國聖鳥,他們定然不允許我用特殊手段的。所以,隻能悄悄的做。你先放出來,兩個時辰未必能搞定鵸鵌。”


    巫月砂伸手從懷中掏出《山海經》,屈指在封麵敲了敲:“山海,快,把那隻三頭鳥吐出來。”


    山海打了個哈欠,嘴張到最大的時候,一個噴嚏將三丈的鳥吐了出來,還左右上下的扭了扭身子:“可別再讓我裝了,在我體內啄啄啄,又疼又煩人!”


    鵸鵌落地的瞬間展開雙翅,呈攻擊姿態,看到眼前的人,一個腦袋張口就對著兩人吐出颶風,一個腦袋張口就是冰雪夾雜,兩相裹挾,周遭溫度急劇下降。


    巫月砂突然跳起身,隻見自己原本的位置被瞬間冰凍,同時一道冰錐從下直直紮了出來,要不是躲得快,起碼得見血。


    旁邊的羽涅倒是老神在在,一手掐訣,冰錐一碰到他,尖刺部分就像炸開了花,將他包裹其中,直接抬起,卻並未傷到分毫;一手召迴捆仙繩,順勢拋出。


    捆仙繩如同空中遊移的小蛇,在風雪中飄搖,一次次被風雪凍上摔落地麵,又一次次在身上冰雪碎裂後,被羽涅控製著遊移半空,急速靠近鵸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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