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禾走在白山黑水的山路上,眼瞅著天色一點一點的亮起來,直到太陽掛到了樹梢上麵。


    抬眼望去,天是藍色的,地是黑色的,山林是棕色的,遠看又是一片青綠。


    這才走了一個多小時,他的心中就有了一些思考。


    這個季節,還真不是進山打圍放炮的好時候,除了各類植物動物是生長的關鍵時候,其他打獵的條件也挺糟糕的。


    例如腳下的路,看上去是比其他的季節好走多了,但是仔細一想,又存在很大的問題。


    趙青禾腳下的山路是幹燥結實的,但是隻適合走路和行車,卻不適合用來拉雪爬犁。


    對於白山黑水的炮手們來說,進到山林裏打圍放炮,不管是什麽種類的車,帶著進山是不方便的。


    等到滿載而歸的時候,這些幹燥結實的山路就成了累贅。


    趙青禾晃了晃腦袋,把這些想法甩了出去。


    至少,他們一行進山的六個人,現在還都很輕鬆,一切都要有所收獲再說。


    趙老爹和黃大爺並排走在最前麵,身前十五六米的地方,是頭狗羅羅在帶路。


    翻過了一道山脊,兩個老炮手站定,各自手搭涼棚四處查看,任憑幾十條獵狗在他們周圍撒歡跑。


    等其他的四個人跟上來的,兩個老炮手已經抵著頭商量了起來。


    趙青禾見狀,稍微靠近兩人一些,一邊休息,一邊聽著趙老爹和黃大爺說話。


    “嘿呀,老黃,俺咋瞅著今年的兔崽子們有些猖狂啊...”


    趙老爹的語氣中,有一些驚訝和不確定。


    “俺剛才看的時候,見到好幾點灰白色的團子,尋思著都是野兔子吧。”


    黃大爺一邊點頭,一邊答應:


    “咋不是呐,俺也看見了,隔著這麽遠,這些家夥壓根不怕人了。”


    趙青禾還是年輕,不知道這種情況有啥特別,就接著話頭詢問:


    “爹,黃大爺,往常我看著野兔子也是這麽漫山遍野的跑的,現在的情況有啥不一樣的?你們給大家嘮嘮。”


    趙老爹扭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和黃大爺對視了一下,點了點頭,說:


    “你們都把家夥事卸下來,咱們在這塊歇一會...”


    黃大爺已經掏出了煙袋鍋點著,這會兒搶過了話頭:


    “隨便嘮嘮這些兔崽子有啥不一樣的...”


    山林裏的所有野畜牲,都有各自的行為習慣,比如說,隻有頂級捕獵者,才會走在山脊上。


    這就給了其他被捕獵者機會,注意力時刻都注意著山脊。


    “就不說咱們幾個人,就這些狗子,嗚嗚泱泱一大片上到山脊上,那邊的野兔子竟然不害怕,這事他就不一樣。”


    黃大爺一邊吐著白煙,一邊說。


    “還有就是,所有的野畜牲餓了一個冬天,加上現在是發情配種的時候,尋找的食物的積極性是很高的...”


    “但是,這些兔崽子的警惕性這麽低,一副沒有挨過打的樣子,原因隻會有一個...”


    趙老爹也點著了卷煙,說話的時候帶著白煙。


    “很多動物沒有捱過冬天。”


    趙青禾突然心有明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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