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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城的金殿之上,一封戰報剛剛呈了上來。


    月文帝展開看完,滿臉陰鬱。


    這越錦盛果然寡情薄涼,虧得自己派人支援他,幫他奪了汗王位,沒想到他轉頭就咬了自己一口。自己從小長大的表兄弟也能下如此重手,看來當初就算自己拿那丫頭威脅,也是起不了什麽作用的吧?


    隻是如今北邙突然失去了控製,讓他有些猝不及防,滿盤計劃亂了步驟。肖雲謙受傷肯定要趕緊撤迴來休養,可是肖家


    月文帝掃了一眼殿下站著的肖相爺,不知道該如何張口解說。


    當初他想好了北邙的計策,借著越錦盛把北邊牢牢的抓在手中。之後還敲定了肖雲謙北上,就是因為他不但是婉容大郡主的兒子經常北上比一般人了解地形地勢,而且還跟越錦盛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表兄弟,裏麵連著重重情義,可以牽扯那廝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不過肖相爺當時聽後曾言道,越錦盛在月朝為質子十餘載,龍遊淺灘幾經沉浮,若是有機會讓他重返故地,隻怕就再也控製不住了。


    北邙之局,可待他們等同樓蘭,隻需內耗就可以坐收漁人之利!


    我兒雲謙性情中人,謀略不及其表兄,此去隻怕並不能完成任務!


    一字一句如今都驗證了自己的剛愎自用,急於求成,偏偏等不得那鴻烈大可汗過世之後其子嗣內亂,派了一個最危險的棋子去爭去搶。


    而更錯的一步是,這棋子本來並無任何基礎,還是自己送上了人手跟糧草,把他推上了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


    自作孽啊!


    手裏摩挲了半晌戰報,不知道該如何補償肖家,才能平息那位婉容大郡主的怒火!


    “補償?”


    越太後站在花園裏,望著天空晴朗無雲,心裏卻並不明媚。


    “是啊,母後!”一下了朝堂就立刻趕到越秀宮裏麵來想問個主意的月銘攙扶在一側,臉上百轉糾結,“您也知道,婉容大郡主的脾氣!肖雲謙已經被送迴來的路上了,倘若讓她知曉自己的老兒子出了這事兒,隻怕”


    越太後想起婉容的性子,身子僵了僵,這塞外女兒從來性子蠻橫、說一不二。要不是肖樂炎這樣淡雅卻柔韌的性子,肖家根本沒人能壓的住她!就連自己如今貴為一朝太後月朝最尊貴的女人,其實她也是不放在眼裏的!要不然,怎麽可能一聽說那個什麽南疆郡主要求和親,就立馬給自己兒子要了迴去?


    結果那小子還鬧了個離家出走,去尋找自己的心上人去了。


    咦?那小子迴來之後,倒是對那個丫頭百般嗬護,當初有孕的時候,還是親自去請了北海去給救治的吧?那麽,其實


    “好像,那個鄯善家的使者還在驛館吧?”越太後記得前些日子那個使臣的事情,好似是來求援的。


    抬頭仰望,沒想到兜兜轉轉,仍舊是天意啊!


    對啊!


    淺淺的提醒讓月銘的眼前猛地一亮,正好還有鄯善一族可以作一篇文章,臉上的皺紋緩緩鬆快了下來,“母後說的是!”


    也許可以一箭雙雕!


    “聖旨下,今有唿蘭一族暴虐沙漠百姓,鄯善古族不堪重負奮起反抗被困,調征北將軍肖雲謙點騎兵一萬步兵五萬即刻出征樓蘭,解放可憐婦孺老幼,還沙漠平靜,欽此!“


    接了聖旨的肖家人麵上都帶著驚奇,肖雲謙明明都還在北邊鎮守,這怎麽突然又頒旨要出征樓蘭了呢?女眷們議論紛紛的迴了後院,隻有肖相爺麵色淡淡的送走了傳旨官,一個人獨自進了書房徹夜未眠,甚至連晚飯都沒有出來過。


    越國公府的乾坤院裏麵,鄯善蕭唿吸著有些微涼的空氣,仰頭望著天上秋月無邊,輕聲的問著門內,“姐姐可想離開這裏了麽?”


    他這一次之所以親自來洪城出使,不光是為了給鄯善求得一支援兵,更重要的目的是為了帶走自己的親姐姐蕭氏閔音。


    戰神蕭氏一脈,女子為後,男子鎮守邊疆!


    當年,蕭閔音也作為備選的皇後被送進了洪城。可惜她並未進宮,卻陰差陽錯的成了越國公之妻。


    他的姐姐從小兵書戰策樣樣精通,舉起長槍馬上颯爽,卻被人生生困在了這後宅不得而出。


    每一次,他想接她離開這四方天地,她總是笑著對自己說,“我們能去哪裏呢?難道都去那個女人那裏麽?她自己野心勃勃,害了我們全家,甚至蕭氏一族的性命!我見不得她!”


    “再說,我蕭氏一族在這天下已經沒有了立足之地!倘或有一日,我離開這四方庭院,也必是月家還我蕭氏公道之日!“


    然後,幾十年如一日,初衷未改,蹉跎至今!


    “你明日一路小心!”門裏傳來那熟悉的拒絕,繼而放心不下那個藍眸的容顏輾轉囑咐,“迴去告訴穹兒,讓她盡管施展自己,莫要為我們多做顧慮!“


    心裏輕歎姐姐的執著,鄯善蕭無可奈何的頓了頓步伐,緩緩消失在院子裏麵的樹影之中。


    屋子裏麵蕭氏坐在桌案旁,手上拖著一件精致非常的烏金簪,頭上嵌著幾顆不小的孔雀藍寶石,迎著燭光灼灼其華。說是穹兒已然順利生下一個兒子,特意為祖母打造的禮物,感謝之前孕期的照顧有加。


    研究了許多日子,除了發現這烏金簪入手溫涼材質特殊以外,沒有絲毫可以扭開拆卸的痕跡,蕭氏把東西重新收入盒子,對著燈火沉思


    聽弟弟說,穹兒一到了鄯善城就立刻收攏了絨繡的大匠師們,認親之時還天有異色為蕭蔗跟鄯善族老們所看重,暫時並無任何生命之憂!


    那麽,她想告訴自己什麽?


    為何不用絨繡的秘技內有乾坤傳遞,豈不是更方便?


    天光初起,大隊人馬從洪城飛馳而出,一路向北而去。


    “他如何了?”


    穆北海剛從營帳裏麵鑽出來,就被鄯善蕭給攔住了。把外袍卷起的袖子放了下來,提了提肩上的藥箱帶子,才麵色平靜的道,“皮膚燒傷的厲害,容顏損毀大半,因為吸入煙塵嗓子也暫時不知道是否能恢複!”


    竟然這般嚴重!


    鄯善蕭麵色凝重,這月文帝好算計啊!


    肖雲謙被火燒傷成這般模樣,若是送迴洪城,隻怕肖家都要炸鍋了,所以一句出征樓蘭把人指使到了沙漠,不但讓肖家人根本見不到,還滿足了鄯善的要求。


    而且就他如今這樣子,根本無法征戰啊!


    月文帝這是想讓鄯善跟唿蘭好好的磨一磨,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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