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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邙的草場之上,一個老薩滿披著厚厚的狼皮,臉上畫滿巫語,頭上的狼頭陰森恐怖,閉著眼睛嘴裏念念叨叨的好一會兒了,手上的芮草並無任何變化。


    祭天之時,芮草焚香才是上天同意汗王歸去,賜下新的汗王的意思。


    而現在正午都過了,所有人都緊張的僵直脊背,手不自覺的摸上身側的腰刀,做出防備的姿勢。


    大王子鴻烈目一身白衣貂毛滾邊的正裝,臉皮繃緊帶著些許緊張。站在他身旁的渾身火紅大貉的大王妃倒是輕鬆自如,完全不在意周圍的箭弩拔張,眼睛偶爾掃過跟在其他王子身後的側妃們,隻是在三王子鴻烈鷹空蕩蕩的身後駐目了片刻,才轉眼又看向中心的儀式。


    大薩滿被五位王子的五個部族牢牢圍在中心,等待著一個結果。


    四月春上的時節,草場上新芽初冒,白日裏被太陽照得有些綠意,不過此刻除了鴻烈鷹一人還有心思看周圍的景致,所有人的唿吸都是凝滯在大薩滿的手上。


    突然,一聲驚唿而起。


    鴻烈鷹收迴望遠的棕眸,看著幾個名義上的兄弟都憤恨的看著大王子的方向,果然是他!這樣沒有意外的結局,他早在他的臉上看到了誌得意滿。


    四個王子帶著部眾在大薩滿的一聲吆喝之下,齊齊跪倒在地,對蒼天新選中的大可汗表示了臣服。


    接下來的載歌載舞,歡喜慶祝蔓延了整個北邙。


    鴻烈目跟自己的母妃同坐一席,看著下首兩側的四位王子的列席,高高舉杯,“今日你我兄弟共飲此杯,同心協力踏平樓蘭跟月朝,再造我北邙輝煌!“


    “汗王威武!”


    幾位王子舉杯慶祝,隻是那敷衍的笑容跟聲線裏麵暗藏幾多洶湧。


    夜月當空的時候,鴻烈鷹醉意醺醺的被一個女仆攙扶著迴了坡上的帳子,一下子摔倒在鋪蓋之上,兩個人緊跟著滾動起來。


    好一會兒床鋪上平息了下來,冷冷的聲音響起,“出來吧!”


    陰暗的角落裏麵散步走出來一個黑影,嘲諷的幽幽,“表哥好閑情逸致啊!”


    鴻烈鷹推開胸腹插著匕首的女子坐直身體,“她走了麽?”早已習慣了****如此的眼眸清冷如夕,哪有剛才的一點醉意!


    “哼!”一身黑衣的肖雲謙全身沒有一絲溫情,心裏可惜若是剛才看到的情景是真的就好了,“她走不走與你何幹?”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鴻烈鷹口中澀澀,“雲謙,你知道當初”我也並不知道蒼穹郡主是她!若是知道,腦中的思緒停在這裏,若是知道是她,自己會如何選擇?讓給從小到大一直都幫助自己,幾次死裏逃生的表弟麽?會麽?


    鴻烈鷹閉了閉眼睛,終究是說不出口。


    “你為何不去見她一麵?”肖雲謙轉過臉,不想看他的自責麵容,“你知道麽,她等了你十日!”


    ”我不見她,她就不想我了,她才能走的安心!“鴻烈鷹冷漠的聲音一如既往,好似沒有任何感情,隻是那心突然被一隻大手抓住窒息疼痛,染白了他的麵容。


    那一日收到消息,說她來了陰城,他就日夜再難安睡,睜眼閉眼都是她的身影,鼻翼飄著她的氣息,甚至連手上都是她的溫度了。可是,他不能去見她。他寧可她恨他無情負義,也不能見到那個容顏。


    他怕他會忍不住把人帶在身邊!她有身孕了,這裏太危險,他還護不住她!天留山是她最好的去處,那黑子一定會把她好好的藏在山中的。


    是麽?


    肖雲謙想著穹兒每日雖然都進了工具房,可是早晨,中午,晚上吃飯睡覺的時候都會站在院子裏麵,靜靜的看著天。


    他每次站在院門,看到她這樣子,就再也走不進去了。他怕她問他,他來了麽?或者他好麽?


    可是直到走的那一日,她也沒問過一句。


    她這樣,就不想他了麽?


    可是為何他明明白白看到了她眼中的思念!


    “她走了!“心裏替她可憐嫁了一個這樣冷情的人,肖雲謙淡淡的丟下一句轉身退出營帳。


    “這是給你的糧食!”指著後山坡正在悄悄搬運一些沉重袋子的百餘黑影,肖雲謙頭也不迴的對著跟出來的人交代著。


    糧食?


    鴻烈鷹眼睛閃了閃帶了些驚訝,低聲問道,“你們怎麽過來的?”似乎才想起來肖雲謙是怎麽突破看守,出現在自己的帳子裏麵的問題?


    早在汗王薨了之前,大王妃跟大王子就封了路,不入不出包括書信。就連那個峭壁的小路,也被大王妃派人守住了。這也是為什麽鴻烈鷹歸來北邙之後,一封家書都無的原因。


    幸好他跟肖雲謙早有飛鷹互傳訊息,隻是局勢緊張,他一個月朝質子歸來的身份,被人看的格外的嚴格,所以也是輕易不敢動用的。


    人來了隻是隱匿在自己的帳子裏麵,他也不信這小子是光明正大進來的,特別是還帶了百餘人,甚至還有糧食給自己呢!


    肖雲謙突然有些開心的笑了,壞壞的湊近表哥身旁,身子還晃了兩晃。


    月光揮灑在後山坡,那一身暗黑色的袍服流著金屬的光,鴻烈鷹的眼睛突然顯露悲戚跟強烈的怒意,那刺目的袍服,熟悉的讓他心如刀絞。


    看著怔愣在原地的表哥,肖雲謙心裏有一種報複的快感,胸中的憋屈忽然一掃而空。可是看著那熟悉的棕眸裏麵瘡痍交布,又覺得自己做的有些過分了,深吸了一口氣低聲道,“這是她留下的通天之梯!“


    看到這一身‘流光烏’,他就知道是她留下的!那是穹兒跟那個師傅,日夜不休趕製鍛造出來的烏線,他們離開絨繡城之時,她全部都給帶走了。


    那時候他還暗示過她,烏線可以造腰帶,是不是也可以織衣?


    他記得,他看到了她眼底恍然大悟的歡喜。


    然後他就期盼到了現在


    閉上眼睛,掩住自己所有的心傷。


    通天之梯!


    她織就了一件傳世的絕品,連接了南北斷崖,給自己帶來了糧草跟機遇,卻也在他心上劃上了無數刀!


    因為那是她給雲謙量身訂造的一件衣袍!(未完待續。)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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