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妍兒微微皺眉。


    她沒有把送出去的東西收迴來的習慣。


    不過林春草倒是樂見其成,直接拿過那瓶護膚品,哼道:“算你識相。”


    王芳張了張嘴,目光在觸及林妍兒後不自然地移開了,低下頭幹巴巴道:“那我們就先走了。”


    “走吧走吧,別在這礙眼了。”


    林春草揮手趕人。


    王芳如她來時一樣匆匆走了。


    林妍兒總感覺哪裏有點奇怪,又說不上來。


    那邊林春草把東西放到林妍兒擺放化妝品的桌上:“妍兒姐,那個白眼狼不用正好,這東西你放好留著自己用。”


    林妍兒不鹹不淡的應了聲。


    她倒沒覺得有多開心。


    一瓶護膚品而已,她又不是很缺。


    隻是王芳這種行為……怎麽有點像是在割斷她們關係的感覺?


    林妍兒尋思自己也隻是受不了小孩子吵鬧的哭聲讓她走而已,應該也沒做得多過分吧?


    宿舍本來就不是她一個人,她在宿舍養小孩這件事本身就不對,她又沒做錯什麽。


    “妍兒姐,你想什麽呢?”林春草沒心沒肺道,“你不餓嗎?要我陪你去食堂打飯吃嗎?”


    林妍兒搖頭,拒絕了她。


    “不想吃,餓了再說吧。”


    她在想剛剛王芳的表情。


    林春草則完全把王芳拋之腦後,對她道:“妍兒姐,你胃出問題了要及時去看醫生,別拖到嚴重了才去,到時候很不好治的。”


    她還單純的以為林妍兒是胃有問題,完全沒往其他方向想。


    “小毛病,我自有分寸。”


    林妍兒撫摸腹部,忽然意識到白麓現在也不知道自己懷孕這件事,和林春草一樣被蒙在鼓裏。


    她是不是該找個機會好好跟他說?


    但他會信嗎?


    事到臨頭,林妍兒不禁擔心了起來。


    如果白麓這人隻是嘴上說得好,哄自己玩的,實際上根本不會信自己會懷孕,更不信自己肚子裏懷的是他的孩子該怎麽辦啊?


    盡管林妍兒覺得自己做足了準備,可以說服白麓相信自己,但說到底還是有點不放心。


    於是她問起了林春草:“你說怎麽讓一個沒有生育功能的男人相信別人懷了他的孩子啊?”


    “哈?”林春草懷疑自己聽錯了,不確定的問道,“妍兒姐,你的意思是說怎麽才能讓一個太監願意給自己戴綠帽嗎?”


    林妍兒:“不是這意思。”


    白麓才不是太監。


    而且她也沒有給他戴綠帽!


    絕對沒有!


    “就是……他以為他不能生育,其實他有那個能力,還讓人懷了他的孩子,如果說,我是說如果啊。”


    “這個人直接把懷孕的消息告訴他的話,你覺得他會相信嗎?”


    林春草很是認真的想了想。


    她托著下巴道:“直接說很難相信吧。”


    “畢竟你也說了,他認為自己沒有那方麵能力,這人說之前得先讓他明白自己恢複那方麵能力才容易讓人相信吧?”


    “不然誰會貿然相信那個種是自己的?”


    林妍兒苦惱的蹙眉。


    “可證明他恢複那方麵能力好麻煩的,又要想辦法去醫院檢查,還要想辦法解釋他為什麽會恢複正常……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跳過這個步驟啊?”


    她不想讓白麓發現自己有特殊的藥。


    林春草努力思考:“應該有吧。”


    “或許可以試試讓他自己發現有人可能懷了他孩子?”


    林妍兒眼睛亮了:“怎麽個發現法?”


    “就是意外發現。”林春草試著解釋道,“打個比方,我是那個懷孕的人,我故意表現出懷孕的樣子,暗示他自己肚子裏有了,讓他意識到這點,他肯定會想證明我是不是真懷了。”


    林妍兒追問:“然後呢?”


    “然後就簡單了,他如果證明我確實懷了,可他又沒那個能力,那他肯定就會想到我有奸夫這件事,可你也說了,孩子就是他的,所以我就讓他查啊。”


    “查著查著,他不就查明白我根本沒什麽奸夫,肚子的孩子隻可能是他自己了嗎?然後懷疑自己,去醫院檢查,最後恍然大悟,完美結局!”


    “而我什麽都不用做,隻需要故意賣懷孕的破綻給他就行了。”


    這個不勞而獲的方法深得林妍兒歡心。


    她就喜歡這種自己躺著,活讓其他人幹的輕鬆事。


    林妍兒不禁誇道:“春草,你太聰明了!”


    林春草撓頭,笑得靦腆:“哪有哪有,一般一般啦。”


    “話說妍兒姐,你突然問這個做什麽啊?”


    林妍兒心虛道:“沒什麽,就是隨便問問,突然想思考點有意義的問題。”


    林春草:“啊?”


    這算有意義的問題嗎?


    幾天後。


    林妍兒想好了具體方法,跟著林春草一塊上了工。


    當然,她肯定不是去幹活的,她是去找白麓的。


    這段時間白麓雖說也會送飯菜過來,但他人不知道在忙些什麽,都是讓別人幫忙轉交給她的。


    菜明顯清淡了許多,也沒什麽明顯的油膩味了,還酸酸甜甜的,怪好吃的。


    林妍兒沒再挑剔,將他送來的飯菜全吃光了,就是一直沒見到白麓,這才決定來上工的地方尋他。


    林春草不知她心思,隻是這幾天被她的飯菜饞得不行,心裏對白麓的那道防線逐漸出現裂痕,特別想讓林妍兒喊白麓做的時候再多搞一份給她。


    但她還是理智的,咽了咽口水,愣是沒開口說過一句話。


    “對了春草,白麓那家夥幹活的田在哪塊你知道嗎?我有事找他。”


    林妍兒東張西望了會,沒見著白麓人影,於是問起了林春草。


    她能感覺到林春草對白麓的敵意已經消了很多,這幾天眼裏都隻有白麓喊人送過來的飯盒,一句白麓的壞話都沒再在自己麵前提過了。


    “他啊?”林春草往東邊方向望了下,指著一處地道,“他一般就在那塊地裏幹活,不過這幾天他家那邊好像挺忙的,所以來得都挺晚,妍兒姐你找他的話得等一會兒。”


    “還有……”


    林妍兒看向她。


    林春草踟躇不前:“那什麽……咳咳。”


    她又故意咳嗽兩聲。


    林妍兒:???


    “就是呃……”林春草絞手指道,“你能不能跟他說一下……”


    她低頭,用腳尖在地麵劃拉石頭。


    “……飯菜那個……”


    林妍兒聽到“飯菜”這兩個字就明白過來了,拍著她的胳膊道:“放心,我到時候跟他說一聲,讓他給我做的時候順便再多給你弄一份。”


    林春草不好意思的豎起一根手指頭:“一次就行,不要多。”


    他做的菜實在是太香太好吃了。


    她真饞不住了。


    林妍兒表示理解。


    忽然,耳邊傳來熟悉且令人生厭的聲音。


    “念念你坐這,我家那邊送了些棗幹給我,你嚐嚐。”


    “這天越來越冷了,田裏的活也不多了,再幹段時間就不用幹了,念念你也沒必要來,反正馬上都要走了。”


    “是啊,明天上麵的人就來接你走了,你照顧好自己身體,別病倒了。”


    是夏念念和她那群狗腿子。


    林妍兒不願和他們起衝突,走遠了點,不想再聽到那些人的聲音,隻是餘光不可避免瞥見了那邊,注意到王芳也在其中。


    她皺起眉頭,心生不滿,但很快又釋然了,難怪哪天王芳把自己送的東西退還給自己,合著是已經準備徹底投靠夏念念了。


    林妍兒秉持著眼不見心不煩的理念又走遠了些,一心隻想等白麓來。


    而白麓確實如林春草所說,來得格外晚,不知道一個人在忙什麽。


    他在見著林妍兒站他平日幹活的田埂邊上時還有些難以置信的擦了擦眼睛,以為自己眼花,不然他怎麽會看到媳婦來這泥巴地呢?


    瞧著還是在等他。


    白麓三步並作兩步的快步走過去,不顧其他人的目光直接就把林妍兒抱在了懷裏,開心道:“媳婦,想見我了?”


    林妍兒啐道:“才沒有呢,別自戀了!”


    “那你在這站著是等誰啊?”


    林妍兒:“……”


    她推開白麓,神情別扭道:“反正不是等你。”


    白麓親上她那張說謊的嘴,笑嘻嘻道:“我不管,我就當你是在等我了。”


    “話說媳婦你別站這啊,這髒,還不好走,容易滑下去摔跤,來,我抱你去樹底下坐著。”


    白麓不管林妍兒有沒有應聲,直接將人打橫抱起往樹底下走。


    林妍兒雙手下意識環住他脖頸,也不亂動,任由他抱著自己走過去。


    她問道:“你最近在忙什麽呢?幹活都不勤快了。”


    “也沒什麽。”白麓邊走邊道,“就是籌備結婚的事,我家就我和我爺爺倆人,我爺爺人老了,很多事不方便做,我就多做些了。”


    “結婚啊……”


    林妍兒這才想起白麓之前說過要辦婚禮的事,她低下頭,看見自己中指上的銀戒,正在泛著銀光,指頭下意識蜷縮起來,用另外一隻手擋住。


    “對了媳婦,你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白麓覺得林妍兒絕不是單純想見自己那麽簡單,來到樹底,小心將人放了下去。


    林妍兒脫離白麓懷抱,想起來了自己的目的,於是故意從懷裏掏出塊酸梅塞白麓嘴裏。


    白麓突然被酸了一下,眼睛都被酸眯起來,下意識吐了出去。


    酸過頭了。


    “好吃嗎?”


    林妍兒星星眼眨啊眨。


    白麓眼皮抽搐:“你覺得呢?”


    他懷疑媳婦故意耍自己玩。


    “很好吃啊!”


    林妍兒說著拿了顆塞自己嘴裏吃,還嚼了嚼。


    白麓內心:媳婦就是故意來耍自己玩的吧?


    “一點也不酸,你再嚐嚐。”


    林妍兒又拿了顆想塞他嘴裏,但被他躲了。


    白麓抗拒道:“你吃吧,我吃不了。”


    他現在可以肯定媳婦是故意耍自己玩了。


    林妍兒明知故問:“你覺得很酸?”


    白麓點頭,眼神裏帶了點防備。


    林妍兒見他這樣,拍著他的肩道:“放輕鬆,我又不逼你吃。”


    說罷她又塞了顆進自己嘴裏,眼睛眨啊眨。


    “哦好。”


    白麓沒看懂她這意思,隻能先敷衍迴應一下。


    “我現在挺喜歡吃這種酸酸的東西。”林妍兒有意提醒道,“越酸越好,最好酸掉牙的那種。”


    她眼睛再次眨啊眨。


    四目相對。


    白麓沉默了許久。


    然後他才道:“那我下次給你帶酸蘿卜吃。”


    林妍兒咬唇,有點生氣:“不是酸蘿卜的事!”


    白麓試探開口:“那……酸黃瓜?”


    “咚”的一聲。


    林妍兒握緊小拳頭就砸在了他腦袋上。


    壞胚笨死了,這都沒猜到。


    於是她好心降低難度,暗示道:“我聽人說懷孕的人都很愛吃酸的。”


    這已經夠明顯了吧?


    白麓:“嗯。”


    “咚”的一聲。


    林妍兒的小拳頭再次砸到白麓身上。


    “嗯什麽嗯!你到底會不會講話?!”


    林妍兒生氣。


    這壞胚太笨了!暗示都這麽明顯了還沒懷疑到自己可能有孕這件事上。


    白麓:“……”


    他自我反思了三秒鍾。


    然後誠懇道:“媳婦,你到底想吃什麽啊?可以直說嗎?”


    真猜不出來啊。


    “吃你個大頭鬼!你怎麽這麽笨呐!”


    林妍兒受不了了,氣得又給了他一拳。


    白麓抓住她的小拳頭,把人壓在樹上,以一個壁咚的姿勢故作深情道:“當然可以吃我,不過現在不行,晚上我去你被窩裏——”


    “啪”,一個巴掌落他臉上。


    林妍兒羞憤道:“死變態!不是這個意思啦!”


    氣死她了,壞胚怎麽滿腦子都是這種醃臢事,又蠢又色!


    白麓捂著臉頰,很是無辜:“那你到底想吃什麽啊媳婦?”


    忽然,他靈光一現。


    想起來女人都愛口是心非,喜歡說反話這件事。


    於是他自信道:“我明白了。”


    “你其實是想吃辣對不對?!”


    林妍兒捂臉:“笨死你算了!”


    “欸,不對嗎?”


    白麓疑惑。


    不是酸的,也不是辣的,難不成是甜的?


    林妍兒見他認真思考自己想吃什麽時,氣到跺腳:“不是吃的啦!”


    “那是什麽?”白麓順口反問。


    “是——是……”林妍兒想到林春草那個建議,按下自己想直接把話說出來的念頭,繼續暗示道,“你不覺得我很奇怪嗎?”


    “啊?”白麓打量著她,“沒有啊,媳婦你哪裏奇怪了?”


    突然。


    他悟了。


    “是有人欺負你了嗎?”


    林妍兒握緊拳頭,強忍著再給他一拳的衝動,壓著怒意道:“你就不能動點腦子,往正常的方向想嗎?”


    可惡,她暗示的還不夠明顯嗎?


    快往懷孕那方麵猜啊!


    “正常的方向?”


    白麓托腮,盯著林妍兒瞧。


    林妍兒故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瘋狂提示他。


    白麓有點看懂了她的意思,但還是裝作不懂的模樣道:“你要減肥?”


    林妍兒握緊的拳頭鬆了又緊,緊了又鬆。


    她告訴自己要冷靜,一定不能先說,要讓白麓自己發現懷孕這件事。


    而白麓則是在偷偷觀察林妍兒的表情,思考她到底想做什麽。


    如果是想說懷孕這件事的話,那他得等她開口,在她沒主動交代前他是不會戳破她那拙劣演技的。


    於是倆人各懷心事。


    白麓內心:得等媳婦先說。


    林妍兒內心:得讓他自己猜。


    於是倆人又繼續聊了下去。


    林妍兒越來越覺得白麓蠢笨如豬,無可救藥。


    自己一直在對牛彈琴。


    氣得甩手離開。


    白麓連忙拉住她:“媳婦,你有話可以直說。”


    林妍兒咬唇,瞪他:“和你這種笨家夥說不通!”


    白麓:你倒是說啊。


    林妍兒:你倒是猜啊。


    僵持許久。


    白麓終於試探性的問了句:“你……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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