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塚迴答不上來,兇道:“哪有那麽多為什麽,他實力那麽強,看我不順眼想殺就殺了唄!”


    殺人總要有個理由。


    林妍兒才不信竹酒是那種喜怒無常的惡妖。


    她推測道:“你應該隻是看到了自己死在竹酒手下,而沒有看到自己是為什麽死在竹酒手下的吧?”


    趙塚語塞,旋即恢複正常:“要你管,反正我親眼看到他殺了我,今天他不發心誓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說著他手中的短刃又朝林妍兒脖頸靠近了一點。


    林妍兒假笑道:“別激動別激動,我就隨便問問,問問而已。”


    趙塚哼了一聲,轉頭看向竹酒,威脅道:“你還沒想好嗎?再晚點我可不敢保證她不會缺個胳膊少個腿什麽的。”


    林妍兒往後挪了一點,身形搖晃,要不是趙塚死死拽著她,她人就要摔下懸崖了。


    是真的太靠近崖邊了。


    “想死嗎?別動!”


    趙塚惡聲惡氣的吼她。


    林妍兒一下子站直了,她解釋道:“不是,你刀靠太近我不舒服就想移一下,不是故意的……”


    她打著商量的口吻,“要不你稍微挪開那麽一點點?”


    沒想到趙塚根本不聽,惡狠狠道:“別在我麵前耍小心思,沒門!”


    “我可不是你的竹酒,什麽都順著你,不舒服你也給我忍著!”


    林妍兒假笑裝無辜。


    她能有什麽壞心思呢?


    在趙塚不再看她後,笑容立刻消失。


    她壞心思可多了。


    趙塚則繼續對竹酒施壓:“勸你識相點,這又不算什麽難事,隻要你發誓日後不傷我,你的林妍兒我就還給你,別在那猶猶豫豫的!不然我就先砍她一條胳膊給你看看我剛剛的話是不是在開玩笑!”


    林妍兒觀察著四周,思索著逃跑的對策。


    自己身上的繩子捆得死緊,她妖力使不出來,趙塚又離她格外近,想趁他不注意開溜並不容易。


    但隻要她尋到一個機會,拉開與趙塚的距離,以竹酒的能力,絕對能救迴自己。


    在此之前,她得想個辦法讓趙塚放鬆警惕。


    該怎麽辦呢?


    胸口處的溫度在攀升。


    林妍兒知道竹酒現在真的很生氣,但她沒辦法去安撫他,隻能眼神示意他別衝動,先冷靜下來再說。


    心誓可不能隨便發,這種誓言一旦違背,日後可是真要遭報應的。


    *


    “還沒想好?”


    趙塚等得有些不耐煩,他故意捏著林妍兒的臉頰親昵道,“看來你也沒多喜歡她啊,為她發個誓都這麽猶猶豫豫的。”


    林妍兒腹誹:胡說!明明是為你發誓,竹酒討厭你,你讓他發誓不傷你這不純為難他嗎?你這麽對我,他心裏都恨不得將你挫骨揚灰了,跟不喜歡我有什麽關係?


    林妍兒眼神嫌棄,繼續腹誹:還有,別離我那麽近,你知不知道自己很惡心啊?


    她把臉移到一邊,不想看趙塚。


    “呦,你還嫌棄上我了?”趙塚陰笑道,“就你這種沒有任何妖力的小妖怪,也就他那種不長眼的把你當成寶,沒了他,你這種花妖送給我煉丹我都不要,隻會拉低丹藥品階。”


    林妍兒:“……”


    “那邊的,快點發誓,不然別怪我辣手摧花,我可不懂什麽叫憐香惜玉。”


    趙塚越來越不耐煩了,短刃再次逼近林妍兒幾分,已經劃破肌膚陷到肉裏麵去了。


    林妍兒連話都不敢說,怕扯動間讓刀刃劃得更深。


    就在這緊張的時刻,淩雲澈卻再次朝趙塚說起了話。


    和之前不同,這次他沒勸趙塚放人。


    “師弟,玄靈長老他在我臨行前找過我,你知道他為什麽找我嗎?”


    玄靈長老是趙塚的師父。


    趙塚聽到後為之動容,問道:“他說了什麽?”


    淩雲澈故作深沉的歎了一口氣,語氣緩慢:“他讓我這一路上多照顧一下你,說你天資比別人差一點,修為也不高,他雖給你了不少保命法寶,但鍾山此行兇險無比,這些法寶在前往鍾山的路上還算有用,但真到了鍾山就沒什麽用了。”


    “讓我在你遇到危難時拉你一把,勸你及時離開鍾山,把危險往誇張了說,他說你惜命,在經曆過一次生死後一定會老實迴去。”


    “他還說,其實他不怪你想入尊者門下,你追求更好的師父無可厚非,但在他心裏,你永遠是他的弟子,不會有任何改變,不要擔心自己迴去後不好麵對他……”


    在淩雲澈講話時,林妍兒感覺到了趙塚明顯的出神,看來是成功被淩雲澈的話轉移走了注意力,淩雲澈在幫自己。


    林妍兒也小心翼翼挪著極小的步子,慢慢拉開與他的距離。


    離遠一點,再遠一點。


    她屏住唿吸,努力朝著更為安全的方向移動。


    竹酒也在靠近她,兩人默契的互相拉近距離。


    離近一點,再近一點。


    *


    “想逃?嗬嗬,那就沒意思了。”


    站在遠處的葉玲聽到心底那道聲音如是說,緊接著林妍兒腳邊就出現了一道黑色漩渦,裏麵出現的黑藤蔓拽住了她的腳踝,發出的動靜也成功讓趙塚迴神。


    “想跑?”趙塚拽迴沒離多遠的林妍兒,兇道,“那我就先打斷你的腿!看你還想不想跑!”


    黑藤蔓見狀消失,沒有一絲傷害趙塚的意思。


    葉菱目睹了全過程,心下一驚,似乎是明白了什麽。


    而趙塚也發現了這點,這黑藤蔓居然在幫自己,心裏大喜,目光不禁投向了葉玲:“謝了。”


    現在在場的人,肯這麽幫他的人也就隻有將來同會被竹酒殺死的葉玲了。


    在眾人人視線看過來後,葉玲連忙擺手解釋:“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什麽也沒幹!”


    趙塚卻覺得她是怕被竹酒殺才否認,畢竟她手上可沒有林妍兒這個人質,竹酒之前殺那些魑魅可跟砍菜切瓜一樣簡單,想殺她可不容易得很?


    作為她好心提醒的迴報,他衝竹酒道:“你再不發誓我就當著你的麵一刀刀割她的肉,割到你同意為止!”


    “她這雙腿既然那麽喜歡亂動,那就從這雙腿開始!”


    說罷他就毫不猶豫的朝林妍兒的腿刺去,血一下子就湧了出來。


    滴落在地上,開出了一朵又一朵的花。


    眾人大驚失色。


    注意力成功被轉移走了,不再關注葉玲。


    葉菱之前就見過林妍兒的血滴落在地,無論那地多貧瘠多不適合,都能讓那地開花,但之前隻是幾滴,不是很明顯,還被竹酒很快抹除了。


    不是眼尖的人根本注意不到這點。


    現在看得更清楚了。


    林妍兒的血真能讓地開花。


    而且血滴得越多,那花開得越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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