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你還要在這裏待多久啊?”


    林妍兒問著身邊的葉菱,她和葉菱後麵又聊了很多,知道了很多關於真實修仙者的事情,也明白了話本子裏的故事確實瞎編嚴重。


    葉菱:“不確定,看宗門那邊什麽時候召我迴去。”


    林妍兒恍然:“這樣啊。”


    她突然朝葉菱伸出了手:“再過幾天就是奉花節,你要來玩嗎?”


    奉花節?


    葉菱沒聽過。


    於是林妍兒好心給她解釋了一下什麽是奉花節。


    雖然奉花節這個節日很多時候都是實力強大的小妖怪們展示自己的日子,但像她這種小妖怪也可以過去湊熱鬧,至於原因嘛……


    “‘奉花節’那天會有小妖怪準備很多很多好吃的,我們可以過去吃,不要你錢,還有比賽可以看,多有意思啊!”


    林妍兒想到那些讓人眼花繚亂的美味佳肴,就忍不住流口水。


    葉菱:“竹酒他也要參加?”


    林妍兒:“嗯,怎麽了?”


    葉菱:“沒什麽,我就是覺得這節日還蠻有意思的,到時候還能和你們一起玩,挺好的。”


    林妍兒也沒多想,她覺得今晚和葉菱聊得還算愉快,葉菱不是個會欺負小妖怪的修仙者,到時候過去也不會傷害小妖怪們的。


    聊到這,兩人就沒有繼續聊下去了。


    林妍兒因為和葉菱說了很多話,緩解了一部分因找不到竹酒而帶來的心慌感,隻是在和葉菱分開後,她迴到家,還是沒看到竹酒人時,還是很失落。


    “竹酒小妖怪,你到底忙什麽去了……”


    “你忘記我沒有你陪著是睡不著覺的這點了嗎?”


    林妍兒躺在床上,輾轉難眠。


    “壞竹酒,又丟下我一個人不見了。”


    她抱著自己的小被子,模樣委屈的含了淚。


    她越想越委屈,竟直接哭了出來。


    可竹酒不在,她哭也沒人來哄,隻能自己擦眼淚。


    “竹酒……”


    “快點迴來啊。”


    她很想竹酒小妖怪。


    可竹酒小妖怪這次迴來得更晚了,天都亮了,他還沒有迴來。


    林妍兒這次等的時間也更久了,一直到次日深夜,她才看到竹酒,竹酒臉上還帶著幾分疲憊,像是去做了什麽極累極耗費精力的事。


    “竹酒,你——”


    林妍兒還沒來得及詢問他為什麽這麽晚才迴來,竹酒就一頭栽進了她的懷裏,聲音微弱:“先讓我睡會兒。”


    這讓林妍兒到喉嚨裏的話全咽了迴去,化為了一句輕飄飄的話。


    “嗯,睡吧。”


    她看得出來竹酒很累了,有什麽事等竹酒睡醒再問也不遲。


    林妍兒也困了。


    她打了個哈欠,把被子蓋到竹酒身上,自己蜷縮進他的懷裏,準備也先睡一覺再說。


    結果她還沒入睡,耳邊就聽到了竹酒的一聲極輕的低喃。


    “令蘅……”


    一瞬間,林妍兒的困意消了大半。


    這個名字,她之前也聽竹酒提過。


    一些往事也浮現在了她的腦海中……


    ……


    “竹酒竹酒,你剛剛說的令蘅是誰啊?也和我們一樣是小妖怪嗎?”


    林妍兒手挽著個花籃,花籃裏裝滿了她剛剛摘的花,顏色各異,漂亮極了。


    她蹦蹦跳跳地圍繞在竹酒身邊,對竹酒剛剛口中說的“令蘅”這個人物好奇極了,她還是第一次在竹酒嘴裏聽到除了自己以外的名字。


    “不,她是人。”


    “一個早就死了的人。”


    竹酒說到這,就沒有繼續講下去了。


    可林妍兒還是很好奇,繼續問道:“那她是什麽人啊?男的女的?竹酒你們怎麽認識的?”


    她都好想知道。


    “她是一位女仙,我們很早之前就認識了,現在我也記不清我們兩個到底是怎麽認識的了,反正人已經死了,那些事也不重要了。”


    竹酒沒有詳細談這個叫“令蘅”的仙人,似乎是不願講太多。


    林妍兒沒注意到他的表情,手摸著下巴思考道:“那她一定是個很漂亮的仙子吧?才能讓你現在還記得她的名字。”


    竹酒:“沒你可愛。”


    聽到竹酒這樣說,林妍兒立刻笑了出來:“所以竹酒你更喜歡我對不對?”


    竹酒臉頰泛紅:“……”


    “哎呀,竹酒你怎麽害羞了?我早就知道你喜歡我了,你大可以放心大膽的喜歡我,我讓你喜歡,你喜歡我多久都可以。”


    “因為我也很喜歡竹酒。”


    林妍兒嘻嘻笑,一點也不覺得自己這話有什麽不妥。


    竹酒默默別開視線:“……”


    林妍兒的臉跟著移過去,眉眼彎彎,笑意滿滿。


    ……


    所以林妍兒是記得這個“令蘅”的,但這不是早就死了的人嗎?為什麽竹酒突然又喊她的名字了?


    她已經很久沒有聽到竹酒提這個人的名字了。


    她抬頭,看著閉眼睡著的竹酒,手伸了上去,撫平了他皺起的眉頭。


    “竹酒……”


    “你到底在搞什麽啊……”


    竹酒睡著了,沒有迴答她的話。


    林妍兒歎了一口氣。


    她重新靠在竹酒懷裏,睡意再次蔓延上來,眼皮子也沉得閉上了。


    迷迷糊糊中,她嘟囔道:“竹酒,你隻是一個小妖怪而已,不要做傻事啊……”


    “小妖怪就該有小妖怪的樣子……”


    話盡,她人也沉沉睡了過去。


    她也困了。


    這次睡在竹酒懷裏,她也沒睡好,一直處於半夢半醒之間,心裏像壓了塊大石一樣沉甸甸的,無法輕鬆起來。


    竹酒抱緊了懷裏亂動的小妖怪,像是感受到了她的不安,拿頭輕輕蹭了蹭她,是獸類伴侶間安慰對方的意思。


    “妍兒……”


    林妍兒往他懷裏鑽,含糊不清的應了一聲。


    一龍一花,唿吸交纏。


    屋外,微風拂過,落英繽紛。


    是竹酒小妖怪給林妍兒小妖怪種的花開了,落了滿地。


    此時月上梢頭,是個不合時宜的時候。


    ……


    林妍兒是被驚醒的,她醒來的時候還被竹酒抱在懷裏,發出的聲響和動作也弄醒了睡得正熟的竹酒。


    竹酒揉了揉眼,語氣還泛著點迷糊:“林妍兒小妖怪,你怎麽了?”


    “是又做噩夢了嗎?”


    他起身,被子滑落到腰間。


    林妍兒苦惱的捂著額頭,悶聲道:“嗯……”


    她還想不起來夢到了什麽。


    竹酒拿起被子,給林妍兒裹得嚴嚴實實的,然後才道:“最近你怎麽總做噩夢,是因為我嗎?”


    林妍兒不清楚,她嘀咕道:“不知道,反正你老一個人不知道去做什麽,也不跟我講,壞竹酒,壞死了,不想理你了……哼。”


    她生氣了。


    “對不起,是我不好。”竹酒低頭,和她額頭抵著額頭道,“這段時間我有點忙,忙完了我就一直陪著你,林妍兒小妖怪再給竹酒小妖怪一點時間好不好?”


    林妍兒撇嘴道:“不好。”


    她抬頭質問道:“你到底做什麽去了?為什麽迴來那麽晚?還連個解釋都不給我,你這樣很讓我擔心的好不好?”


    竹酒垂下眼簾,低聲道:“這個暫時不能說。”


    林妍兒聽到這個,生氣的抱胸道:“壞竹酒!不可以背著我幹壞事!”


    竹酒含笑道:“好,我不幹壞事。”


    林妍兒這才稍微安心了一點,她叮囑道:“一定要當個好妖怪哦,不要變壞。”


    竹酒聽話地點頭。


    “好,一定當個好妖怪。”


    見竹酒承諾了,林妍兒也就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了。


    因為她知道竹酒小妖怪有時候脾氣也倔,不想讓自己知道的事情是怎麽樣都不會讓自己知道的,不想做的事也是會想辦法躲掉的,就比如竹酒之前明明答應好和她一起生小妖怪,結果現在還沒有開始。


    林妍兒想到這個就生氣,憤憤不平道:“壞竹酒!”


    竹酒:“?”


    他又做錯了什麽嗎?


    “說好一起生小妖怪的,你後麵居然跑掉了。”林妍兒控訴道,“你是不是不想和我生小妖怪?嫌棄我生的小妖怪不好看對不對?”


    竹酒:“???”


    這是完全沒有的事。


    “我怎麽會嫌棄你生的小妖怪難看呢?”竹酒過去摟著她哄道,“你這麽可愛,以後生的小妖怪也肯定跟你一樣可愛,我喜歡都來不及,怎麽會嫌棄呢?”


    林妍兒哼道:“不信。”


    隨後她又道:“除非你現在和我一起生一個。”


    竹酒:“……”


    “壞竹酒!你氣死我了!”


    林妍兒見他又裝聾作啞,氣得臉頰鼓鼓的。


    “不氣了不氣了,我帶你去吃好吃的怎麽樣?”


    竹酒戳了戳她鼓起來的臉頰,淡然一笑。


    林妍兒拒絕道:“不要!我就想生小妖怪嘛!”


    竹酒繼續裝聾作啞,問道:“等會我帶你出去玩好不好啊?”


    林妍兒依然拒絕:“不要!壞竹酒!故意裝聽不見我剛剛的話,為什麽你那麽不想和我生小妖怪?”


    不等竹酒解釋,她就恍然大悟道:“你是不是外麵有其他小妖怪了?”


    林妍兒這個時候想到了竹酒之前睡覺時喊的名字,有了主意。


    “你該不會喜歡那個叫令蘅的人吧?”


    聽到這個名字,一直沉默以對的竹酒果然有了反應。


    “你怎麽突然提她?”


    林妍兒哼唧道:“因為你睡覺的時候提了她的名字!”


    竹酒沉思。


    他有嗎?


    “壞竹酒,現在還沒忘記她,她是不是在你心裏比我還重要?你怕對不起她,所以不願意和我生小妖怪?”


    林妍兒睜眼瞎說,說得她自己都有點信了。


    竹酒否認的很幹脆:“沒有,你最重要了。”


    林妍兒順著他的話逼問道:“那令蘅是怎麽迴事?竹酒你個小妖怪該不會以前暗戀過人家吧?”


    竹酒扶額:“口誤,你不要多想。”


    “我不信。”林妍兒傲嬌道,“除非你現在就和我生小妖怪。”


    竹酒:“……”


    竹酒不明白她怎麽對生小妖怪執念這麽深。


    同樣的,林妍兒也不明白竹酒為什麽那麽不想和她生小妖怪。


    總不能真被她說中了,竹酒小妖怪心裏裝著別人,所以才不願碰自己,也不願和自己生小妖怪吧?


    隻不過竹酒一遇到“生小妖怪”這幾個字,他就不想講話了,現在又裝聾作啞起來了。


    於是林妍兒也不再繼續提這個了,她開始問其他的了。


    “竹酒,你不想和我生小妖怪也行,但你得告訴我,你和那個令蘅到底是什麽關係,為什麽這麽多年了你還能記得她?”


    關於這個“令蘅”,她也是好奇的,所知並不多。


    “她……”竹酒話到嘴邊,轉了轉才再次說出口,“我們隻是朋友。”


    林妍兒狐疑的盯著他。


    “真的嗎?”


    她怎麽有點不信呢?


    竹酒舉手保證道:“千真萬確。”


    “好吧。”林妍兒問起了下一個問題,“那你這兩次丟下我一個人玩失蹤是不是因為這個叫令蘅的朋友?”


    她的語氣並不算重,不像詰問,反而很隨意,像是尋常說話那樣。


    然而竹酒卻臉色微變,手微微握了下,動作有些不太自然。


    沒聽到竹酒開口,林妍兒不禁問道:“竹酒?這很難迴答嗎?”


    她沒問什麽很刁難妖的問題吧?


    “等我事情結束,我會將一切告訴你。”竹酒抿了下唇,才抬眸道,“但現在,請你不要問那麽多可以嗎?”


    竹酒說得很認真,不像在騙妖。


    林妍兒也不是那種喜歡打探別人小秘密的小妖怪,隻要竹酒能保證他做的事情不是壞事,她也不會揪著不放。


    於是她“哦”了一聲,沒有再提。


    “對了竹酒。”林妍兒忽然想到有件事要告訴竹酒,“馬上就要到奉花節了,我昨晚找你的時候遇到了葉菱,就是之前那個你想殺的修仙者,我邀請她奉花節一起來玩了。”


    竹酒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林妍兒口中那個修仙者是誰。


    他不在意道:“哦,你想讓她來,那就來吧。”


    林妍兒卻道:“可是我覺得她人有點怪怪的,她好像是在聽到你會出現,所以才答應過來玩的一樣。”


    很快,她指尖抵在下巴處又道:“唔……也可能是我的錯覺,反正我就是感覺她有點怪,竹酒小妖怪你注意點她,到時候不要被她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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