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腳處。


    鳳翎宗的人陸陸續續停在了那。


    帶頭的曹岩在人都來齊後,指著前方的迷霧大聲道:“等會進去一定要小心,找到失蹤的凡人就帶他們出來,這霧有點詭異,不要在裏麵停留太久,知道了嗎?”


    “是。”


    眾弟子齊聲應了一下。


    姍姍來遲的阮白妤和宋淮書下了劍,兩人也看到了不遠處的白霧。


    “這霧確實奇怪,按理來說這種季節這個時辰都不應該有霧,而且這霧還挺大,根本看不見裏麵的景物,是得小心行事。”


    阮白妤托腮思考,而饅頭根本不管她說了什麽,下了地後就開始找尋林妍兒的身影,然後朝她跑過去。


    “姐姐!”


    林妍兒聽到聲音望了過去,正好看到饅頭朝自己跑來,他身後就是阮白妤和宋淮書,這讓她感到不悅,沒什麽好臉色給對方,轉身不願理他。


    這讓饅頭腳步慢了下來,怯生生道:“姐姐……”


    林妍兒無視他,和他擦肩而過。


    “姐姐……”


    饅頭走上前一步,再次弱弱的喚了一聲。


    然而並沒有什麽用,林妍兒依然往前走,一步未停。


    在剛踏入那片白霧時,林妍兒忽然頓了一下,她腦海中閃過幾個零星片段。


    白袍少年、黑霧、猩紅的雙眼……


    “斬。”


    “破。”


    畫麵碎裂……


    “姐姐,你怎麽了?”


    饅頭著急地跑過去,扶著她的身體關心的問了一句。


    林妍兒捂著頭,晃了晃腦袋。


    怎麽迴事?


    為什麽自己又想到了這些?


    她看著邊上擔心的饅頭,將人推開,不耐煩的嗬斥道:“滾開!別碰我!”


    說完,她就大踏步走入了霧裏。


    “姐姐……”


    饅頭語氣低落,他不知道該怎麽去哄漂亮姐姐讓她不要生氣。


    有一隻手搭在了他肩膀上:“這不是你的錯,讓她一個人待會,等她消氣了你再去找她吧。”


    饅頭轉頭看去,是白衣姐姐阮白妤。


    在阮白妤身後,還跟著宋淮書,他也道:“林妍兒脾氣大,沒那麽容易消氣的,你暫時還是和我們在一起吧。”


    饅頭兩隻手的手指頭絞在一起,他糾結道:“可是...我隻想和姐姐在一起。”


    他不想和這兩人走一塊。


    宋淮書不理解:“你是嫌被罵得不夠嗎?”所以特意過去找罵?


    “不是。”饅頭支支吾吾的解釋道,“是姐姐她不開心......我想讓她開心......”


    這下輪到阮白妤不理解了,她道:“所以你為了讓她開心想特意過去讓她罵?”


    “不不不......”


    饅頭搖頭擺手,他並不想被漂亮姐姐罵。


    他躊躇不決了一會兒後,小聲嘟囔道:“我想哄姐姐開心。”


    想讓漂亮姐姐開心,想看漂亮姐姐笑。


    “可是我不會哄人,姐姐剛剛看上去更不開心了。”


    他身體一點點蹲了下去,抱著膝蓋默默地流出了眼淚。


    “因為我是個傻子……姐姐不喜歡的傻子……”


    饅頭埋頭低聲嗚咽了起來。


    沒人會喜歡一個傻子的。


    阮白妤剛伸手過去想安慰一下他,還沒碰到就見饅頭自己擦了擦眼淚,突然站了起來,自己給自己加油鼓勁道:“不過沒關係,我會努力的。”


    然後饅頭就一頭紮進白霧裏,跑著去追遠去的林妍兒了。


    阮白妤和宋淮書皆是一愣。


    阮白妤:“他這是自己把自己哄好了?”


    宋淮書:“好像是。”


    一邊的曹岩嚷嚷道:“大師姐呢?你們誰看到大師姐了?我還沒給她組好隊呢!”


    ……


    這片白霧,越往裏走霧越濃,逐漸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


    林妍兒停了下來,她迷路了。


    而她朝身後看去,也是白茫茫一片,看不到半個人影。


    白霧中,一片靜謐。


    林妍兒放慢了腳步,手放在腹部,小心前行。


    她捏了個訣,試著驅散麵前的濃霧,然而一點用都沒有。


    這霧好生古怪,靈力竟對其毫無影響,不像自然產生的霧,可吸入體內又與尋常的白霧並無不同……


    林妍兒思索著,朝前邁出一步。


    突然一腳踏空,失重感襲來,她雙眸倏忽睜大,一時不知道該抓哪裏。


    “姐姐——”


    一雙強有力的雙臂摟住了她的腰,強行將她帶迴到了之前站的位置。


    “姐姐,你沒事吧?姐姐、姐姐……”


    這聲音,是那個叫饅頭的傻子。


    林妍兒站穩後,下意識抓緊了饅頭的衣袖,她問道:“你怎麽會在這?”


    饅頭誠實道:“我一直跟在你後麵。”


    因為怕漂亮姐姐生氣,所以一直不敢吱聲。


    “你一直在我身後?”林妍兒驚訝,“那我怎麽一點腳步聲都聽不到?”


    由於白霧遮擋的緣故,她看不清饅頭麵容很正常,但怎麽會連有個人在身後跟著都感知不到呢?


    “嗯,我一直都在姐姐身後。”


    “我也不知道姐姐為什麽聽不見我的腳步聲,可能我走得慢吧?”


    饅頭撓頭,他害怕惹漂亮姐姐不高興,走路就小心翼翼的,不敢走快。


    可林妍兒還是心有疑竇,又問道:“那你怎麽跟著我的?你在這霧中能看得見我?”


    饅頭感覺漂亮姐姐講話好奇怪,他道:“姐姐你看不見嗎?”


    他看得很清楚啊。


    剛剛漂亮姐姐轉身他還以為自己被發現了,頭都低下來了,正打算道歉來著就見漂亮姐姐又轉迴去了,還差點摔了。


    林妍兒雙手緊抓著他的胳膊,神情嚴肅:“你在這霧裏可以看得見?”


    饅頭茫然:“怎、怎麽了?”


    為什麽看不見啊?


    他左看看,右看看。


    這不是看得很清楚嗎?


    “你居然能看得見……”林妍兒忽然想到了之前饅頭跟她講的話,又釋然了,“也是,你連我的身體都能看穿。”


    饅頭聽不明白她的話,反而好奇的盯著她體內那顆金丹瞧。


    漂亮姐姐的金丹怎麽有點髒了?


    他的手直接朝著她胸口摸去時……


    “姐姐,我——”


    而林妍兒在霧中看不清他的臉,也就不知道他一直盯著自己體內金丹瞧,當感覺到饅頭的手摸到自己胸上時當即甩了他一巴掌。


    “你摸哪呢?登徒子!”


    饅頭捂著被扇紅了的臉,委屈巴巴道:“姐姐,你體內那個閃閃發光的金丹髒了。”


    漂亮姐姐為什麽要扇他啊?


    “登徒子”又是什麽?


    饅頭委屈,饅頭直接哭了出來。


    “我隻是想幫你擦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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