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吃點東西填填肚子,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你看,這不就好起來了嗎?”


    “這是我在家做的米糕,別看長得不咋地,吃起來可好吃了,快嚐嚐。”


    不是娘親的聲音,但很溫暖。


    林妍想伸手去觸碰,卻落了個空。


    睜開眼,恍知是夢。


    身體還疼得很,不敢隨意動彈,撕裂般的痛感還記憶猶新。


    昏迷前沒聽錯的話,孩子應該是順利生下來了。


    接下去就是養身體的日子了。


    李玄霖傷重,身體沒林妍好,等林妍能正常下地走動的時候他還不便於行,需要躺在床上休息。


    萬幸的是那是把斷劍,刺進去的深度不算特別深。


    再加上莫瑤本來對準的地方是林妍的心髒之位,可李玄霖和林妍身形不同,自然也就沒對準致命位置,以至於讓他活了下來。


    現在李玄霖每天都要喝藥、敷藥,一樣都不能落下。


    老太醫擔心他的傷勢,天天都要來看一遍李玄霖的身體情況才肯走。


    林妍身體好了,她活蹦亂跳地去找李玄霖,那時他正在喝藥,光聞著味她也知道是苦的,但他卻麵不改色的喝完了。


    在見到林妍的那一刻,他那張不變的臉上才有了一絲變化,擔心道:“這才半個月,你怎麽就下床了?”


    女人生完孩子要坐月子的,不能吹風受涼。


    “身體好,沒事。”


    林妍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沒事人一樣坐到了他的床邊,還舉起胳膊肘想讓他見識見識自己的能耐。


    沒來得及展示,李玄霖就抓住了她的胳膊道:“迴去休息,不要任性。”


    “真沒事。”林妍無奈一笑,反手甩開他的手,捏上了他的臉頰道,“我身體好得很,才不像某人一樣逞能……”


    “也不知道誰教你的。”


    “就你那三腳貓功夫還學人英雄救美,差點把命都搭上了。”


    “你才是任性。”


    林妍故意使勁捏著他的臉。


    她的聲音聽不出情緒:“真是個昏君。”


    一旁的老太醫不滿的看著兩人互動,出聲提醒:“還請林姑娘注意自己的身份。”


    於是林妍聳了聳肩,隨後鬆開了手。


    捏幾下李玄霖而已,沒人在的時候她都敢騎在李玄霖身上的。


    少見多怪。


    “陛下別擔心,林姑娘身體比尋常人好上許多,現在下床走動走動也無礙,不用過分緊張。”老太醫又出言對李玄霖提醒道。


    李玄霖頷首迴道:“嗯,這些日子勞煩薑太醫了。”


    “你現在先下去吧。”


    他揮了揮手,老太醫就知趣地退下了。


    等人一走,林妍直接就上他的了床,鑽進了被窩裏,抱著李玄霖就親了一大口。


    “還是你懂事。”


    不像那老太醫一樣迂腐不知趣。


    李玄霖給她蓋好被子,斥道:“別胡鬧,要愛惜自己的身體。”


    等林妍老實不動後,他才繼續道:“孤聽人說你就見了孩子一麵就再也沒去看過了,也不讓人抱到你跟前,是因為那孩子——”


    “長得太醜了,不想承認是我生的。”林妍接過話。


    她倒還先委屈上了。


    沒等李玄霖再說,她就告起了狀:“醜到讓我看到就沒了食欲,陛下你可得幫我做主。”


    李玄霖:“……”


    林妍攀上他的脖子,姿勢不怎麽正常。


    於是李玄霖移開了視線,清了清嗓子道:“孤前幾日去看過了,已經長開了,那雙眼睛很像你,很好看,不醜。”


    林妍撇嘴道:“不看,嫌醜。”


    李玄霖試圖為那孩子辯解:“剛剛出生都是皺巴巴的,還沒長開,你現在去看看,真的很漂亮,是個漂亮的小公主。”


    林妍仍是拒絕:“不見。”


    “你這……”


    李玄霖還想為自己的孩子爭取一下,卻被林妍用食指堵住了唇。


    林妍附耳輕聲道:“陛下,我們重新再生一個吧。”


    “生一個好看點的。”


    ……


    可惜那天兩人什麽都沒有做。


    李玄霖還是擔心她身體吃不消,讓她多休息一段時間。


    於是林妍迴了攬月樓,閉門了好一段時間。


    不是聽話,是慪氣。


    等李玄霖傷好了,又過了兩個月才去見她,卻站外麵罰站了好一會兒才讓進去。


    林妍正在裏麵逗鳥,那鳥跟麻雀一樣小小的,卻有紅羽冠,尾端絨毛也是紅色的,看著挺漂亮。


    她對那鳥道:“呦,你這傻鳥脾氣倒是大,真就這麽久都不來找我,現在才想起找我,也不怕我哪天扔了你,讓你再也見不到我。”


    指桑罵槐。


    李玄霖走了過去,低頭認錯道:“沒有故意不見你,是這段時間忙得事情比較多,想著處理好了後麵可以多陪陪你。”


    態度很真誠。


    “孤還給你帶了把新劍。”


    他伸出手,遞給了她一把劍,掛著紅色劍穗,不過這個劍穗看著有點難看。


    李玄霖別開了臉,解釋道:“孤做了好幾次,這是裏麵最好看的一個了。”


    指的是這紅色的劍穗。


    林妍接過,拔出了劍,劍刃鋒利,入手沉重,是把削鐵如泥的好劍。


    她評價道:“劍不錯。”


    接著才注意到那個紅色的劍穗。


    “這劍穗也確實醜。”


    不過她很喜歡。


    兩樣都收下了。


    見林妍麵色有所緩和,李玄霖才敢再向前走一步。


    可林妍下一句就道:“傻鳥,一點用都沒有,瞎叫什麽,除了比麻雀好看點,你和麻雀還有什麽區別嗎?嘰嘰喳喳的,煩死人了。”


    一直沒出聲、被稱為傻鳥的某隻鳥疑惑地抬頭,忍不住叫喚了起來。


    “啾啾啾——”


    “啾啾啾——”


    “啾——”


    最後那一聲尖銳的叫聲是因為它被拋出去了。


    “都說了不要瞎叫,傻鳥。”


    一邊的李玄霖全程目睹了一切,他睫羽微顫,抿緊了唇,看上去很乖很聽話。


    林妍卻無視了他,從窗戶一躍而下,穩穩落在不遠處的一棵樹頂上。


    當李玄霖目光詫異的看過去時,他聽到了她說的話。


    “陛下,上次沒能給你表演月下舞劍,那這次我就好好給你展示一下什麽叫……一劍破萬軍。”


    “讓你知道什麽是真正的劍。”


    之前和莫瑤打的時候她沒用這招。


    一是不想真的殺死對方,二是這招是真的浪費體力,她那個時候懷著孕使用這招容易真的動胎氣,所以隻能用些相對而言的溫和招式。


    但現在沒有這些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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