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那一絲悶痛並沒有對林妍造成太大的影響,隻是被李玄霖抓住後,他恐怕要自己信守諾言了。


    於是下一刻。


    林妍按著肚子,彎下腰,臉色痛苦道:“陛下,我不太舒服……”


    李玄霖急忙派人去喊太醫了。


    他關心道:“別怕,太醫很快就來了。”


    他有些懊惱,怕這是自己造成的。


    其實林妍根本沒什麽問題,隻是單純想逃避剛剛她說的那些話。


    當皇後什麽的,還是算了吧。


    她可不需要這個位子。


    ……


    太醫很快就來了,來的還是之前見過的老太醫。


    老太醫怕林妍腹中龍嗣真出了事,老胳膊老腿的還跑得飛快,生怕慢了一步導致龍嗣出問題。


    這些日子他也想清楚了,林妍是林妍,龍嗣是龍嗣,林妍依然令他厭惡,但龍嗣沒有做錯什麽,不應該因為林妍而對龍嗣產生其他念頭。


    當老太醫的手搭上林妍的脈時,發現這脈強勁有力,別說動胎氣了,他覺得她現在出去跑十個圈都沒什麽問題。


    但為了穩妥起見,他還是開了副安胎藥,藥效強,就是比較苦澀。


    龍嗣重要,苦點更好。


    林妍見那老太醫開藥,心裏咯噔一下,大概明白他想給自己開什麽藥了,頓時不想喝藥了。


    可偏偏之前她裝腹疼……


    瞅了一眼李玄霖,真的很擔心自己。


    算了,喝就喝吧。


    宮人端上熬好的藥上來,還沒到林妍眼前,她鼻尖就已經聞到了那股濃鬱的苦味,不禁握住了被子,指尖微微發白。


    這次,比之前的都要苦。


    這老頭的心真焉壞啊。


    林妍閉上眼,赴死般一口幹了那碗安胎藥,苦到她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怎麽樣?可還腹痛?要不要再喝一碗?”


    李玄霖見她臉色不太好,以為這藥沒什麽用。


    林妍急忙搖頭,咽下喉中漫上的苦味:“是藥三分毒,陛下別亂喊,我沒事了。”


    真喝不了第二碗了。


    “那你之前答應孤的話……”


    果然,李玄霖根本不會忘記這茬。


    “陛下……”林妍裝傻充愣道,“我肚子又有點不太舒服了……”


    李玄霖揮退了宮人。


    他直接摸上了林妍的肚子,與她對視道:“這裏痛?是又想喝藥了嗎?”


    “陛下……”


    林妍撒嬌。


    她不想迴答這個問題。


    李玄霖沮喪,他低下了頭,眸光黯淡:“孤真的很喜歡你。”


    燭光中。


    林妍的臉半明半暗,語氣也低落了起來。


    “我知道。”


    她抱住他,一點點垂下眼簾,輕聲道:“其實我也喜歡陛下。”


    李玄霖耳垂泛紅,臉上卻沒什麽變化。


    林妍又道:“隻不過陛下呐……”


    她靠上他肩膀,“我們兩心相悅即可,有些事就沒必要做了。”


    “不然我可就不喜歡你了。”


    林妍喜歡聽話的人。


    然而李玄霖並不想聽話。


    他的手微微握攏,眼裏的光明明滅滅,最終還是握緊在了一起。


    “你是孤的。”


    聲音堅定有力。


    “嗯嗯嗯,我是你的。”


    隻要李玄霖不提立後,其他話她都可以順著對方講。


    因為得知李玄霖真的有在習武,林妍後麵的日子也經常去指導他,她覺得李玄霖力氣方麵目前已經夠用了,主要還是反應速度跟不上。


    這個需要長期的鍛煉。


    林妍會陪著他,有時也會去後宮轉悠,看看楚書,這人性子好,逗起來也是有趣。


    難怪能在後宮中討得眾人歡心,讓眾人都把她成妹妹看待。


    她也覺得楚書很像個妹妹,活潑好動,樂於助人,沒什麽城府。


    唯一讓林妍不解的就是她時不時在自己麵前喊著“阿姐”兩個字,似乎在試探她什麽。


    可看那雙眼,又確實純澈到了極點,藏不住一點陰暗心思。


    林妍隻能笑著搖頭。


    樹欲靜而風不止啊。


    ……


    半個月後,柳婉清出宮了。


    這次她不是出去探望柳相,而是以柳婉清的身份徹底離開了宮中,她拋去了柳妃這個位子。


    問原因,說是有了心上人,想出宮尋人。


    李玄霖這個皇帝倒是沒什麽想法,她願意離開就離開,至於這種事情……算是他為她開了次先例,以往可沒有後宮妃子能這般輕鬆離開的。


    隻要入了這宮,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鬼,敢和其他男人有勾搭,安上個罪名就可以賜死了。


    也就柳婉清運氣好,遇到了李玄霖這個不計較這種事又脾氣好的皇帝,念在她柳家好幾個兒郎為國捐軀的麵子上,還是允了。


    但凡換一個人敢這麽說,屍體都已經在臭水溝裏發爛了。


    現在這宮裏算是瑤妃一個人獨大了。


    瑤妃喜靜,除了去太後那宮裏走動走動,基本上不怎麽出宮。


    這後宮人少,瑣事也不多,處理起來也簡單。


    由於林妍懷孕這件事之前傳開了,引起了不少人動了歪心思,有心思打到皇帝身上的,也有打到林妍身上。


    畢竟林妍能懷孕就證明謠言有誤,陛下不是不行,隻是潔身自好不碰這種事,如果她們要是能懷上個皇子公主什麽的……


    本來平靜的後宮,逐漸有人為了自身利益而行動起來。


    而瑤妃處理的大多都是這些人,不是下毒就是使絆子,陰招倒是一個個層出不窮,從一開始簡單的手法演變成了複雜的借刀殺人。


    可無論那些人怎麽蹦躂,都會被瑤妃將她們的計劃按死在冒出苗頭的時候,省了林妍不少事。


    李玄霖心裏也清楚,派人賞賜了些貴重物品給她,算是對她這些日子的嘉獎。


    反倒是林妍像是毫無察覺一樣,依然我行我素,在這後宮之中亂逛,不是在宮牆上就是在屋簷上,不怕被別人害,也不怕自己摔著。


    老太醫看在眼裏,行動在手裏,默默給她增加安胎藥的藥效,林妍可以出事,龍嗣絕不能出事。


    隨著時間推移,林妍原本平坦的小腹也開始一點點隆起,有了點孕態。


    李玄霖怕她摔著自己,經常叮囑她不要上躥下跳的,但林妍從來都是當麵聽話背後無視,該幹嘛幹嘛。


    不過懷了個孩子,有必要那麽謹慎小心嗎?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林妍從小習武身體好的緣故,她懷這個孩子都四個月了,她也沒覺得哪裏不適,就是感覺肚子大了點,其他的倒沒什麽了。


    該蹦的還是能蹦,該跳的還是能跳,一點也不耽誤她飛簷走壁,還能陪著李玄霖過上幾招。


    直到林妍懷胎六月的時候。


    她發現楚書不怎麽對勁了,似乎有恢複記憶的趨勢,開始拉著自己詢問一些有的沒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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